海邊的夜有些涼,隻穿著短袖的我,感受到了涼意,我知道自己該離去了,盡管心中不甘,但有些事情,是沒有機會再爭取的,我們就這樣再次錯過了。


    我後悔嗎?此時的我心中已經沒有了後悔,反反複複的折騰之後,我別無選擇,我隻能認命,這何嚐不是一個好的結局呢,至少彼此從一刻起是真的解脫了。


    我笑了笑,從礁石上站了起來,一陣夜風吹來,我不禁雙手習慣性的抱在胸前,抵擋寒意。


    ……“喜歡兩個人嗎?”一句輕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轉頭看去,李可一就這麽讓我驚喜的出現在我的身後,她麵帶笑容的看著我,和初見時滿臉的惆悵截然不同。


    “你……”我完全不相信這是真的,我又有了一種落進幻境中的感覺,即便她出現了,也不應該是麵帶笑容的看著我。


    “你遲到了。”這個時候她又收起笑容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道:“我遲到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李可一並沒有接我的話,她將手中的外套遞給我說道:“這個還給你,你穿上吧,別著涼了。”


    我看著手中的外套,一陣失神,這正是,我第一次遇見她時為她披上的外套,後來她一直不肯還給我,現在她卻將這個外套還給了我,這意味著什麽?是訣別嗎?她是不想我們之間再有任何的瓜葛。


    “這件外套你不是丟了嗎?”我打量著外套,問李可一。


    “丟了東西,是可以找回的,但愛情呢?”李可一轉身看著那一半藍、一半灰的海問我。


    “是啊,愛情追的回麽?”


    對於我的感慨,李可一隻是笑了笑,她在礁石上坐了下來,我看了看她,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我將那件外套,再次披在她的身上,她沒有拒絕,又問我:“有煙嗎?”


    “有,但是我已經抽不出香味了。”我從口袋裏掏出煙。


    李可一從煙盒裏抽了一根,她給自己點燃,笑著對我說道:“你還是沒有變,第一次不想讓我抽煙,騙我說,抽煙會影響皮膚,現在又哄我,香煙不再香!”


    吸了一口煙,她又對我說道:“不過,這在我看來都是很爛的借口。”


    “是啊,我從來不能阻止你什麽。”我輕歎一口氣說道。


    ……


    李可一直到一根煙抽完,也沒有接我的話,她安靜的坐著,海風吹的她發絲飄動,她用手理了理遮住眼角的頭發……她又抿了抿嘴,我便看到了那兩個可一的酒窩。


    “你的頭發長了。”


    她轉頭看著我,又笑了笑,道:“離開後,我就沒有再剪過。”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當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剪短頭發,看樣子離開的日子,你過的不錯,很高興看到你又留長了頭發。”


    李可一好似在問我,又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過的不錯嗎?”


    她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海風吹拂下,她的頭發又一次淩亂,這一次她卻沒有再整理,任發梢遮住了眼角。


    我感到莫名的心疼,我知道她並不是真的快樂,如她所說,從她懂事以來,她的生活便一直是灰色的。


    父母不幸的婚姻,和馮佑銘為世俗所不容的戀情,又和我經曆了一段失敗的愛情,她還有快樂起來的理由嗎?


    月光下,她的身子顯得有些嬌弱,我再也把持不住,輕輕的摟住了她,她掙紮了一下,我卻摟的更緊了。


    她終於將頭倚在我的肩膀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很快我便感覺到肩頭傳來了濕潤的感覺,我知道是她的淚水染濕了我的肩頭。


    我低頭看著她,她卻轉身一把抱住了我,我們頭靠著頭,我再也看不見她的臉,我知道她是不想讓我看到她哭,直到此時她還是那麽的倔強。


    “王浩,你不要動,讓我安靜的抱一會兒。”李可一帶著哽咽,輕聲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將她擁的更緊,她的發絲,觸及我的鼻尖,一陣淡淡的清香,入了我的鼻腔,我知道此時我實實在在的擁住了李可一,我的內心有了一種很充實的感覺。


    ……


    我們不知道相擁了多久,直到我的肚子“咕咕”作響,今天一天我幾乎沒有吃什麽東西,當空虛的靈魂被充實後,我便也有了饑餓感。


    李可一鬆開了我,她的臉上還有淚跡,她輕聲問我:“你餓了嗎?”


    “嗯!”


    “我有棒棒糖!”她說著從自己的小包裏掏出一根棒棒糖。


    她剝開棒棒糖,塞進我嘴裏,然後又靠在我的肩上,這一刻她又變得無比溫柔。


    “我現在已經不抽煙了,想抽煙的時候,我就會吃棒棒糖。”


    “這麽乖?”


    李可一點了點頭,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我們最開心的那段日子。


    ……


    夜越來越深,我們依舊不肯離去,也沒有觸及那個敏感的話題,甚至我們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如何定位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充滿了變數,曾經楊欣是隔在我和李可一之間的一道牆,現在李可一卻又成了我和王箏之間的一道牆,當然,我也可能成為她和她那個“素未謀麵”的男朋友之間的一道牆。


    ……


    有些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問清楚了,我輕聲地問道:“告訴我,在你離開之後發生了些什麽事情,還有那個你給我的諾言,為什麽要拿走它?”


    “那你告訴我,你還愛我嗎,如果不愛,即便說了又有什麽意義?”李可一問我。


    我並沒有正麵回答李可一,我對她說道:“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忽略,但是你一定要告訴我,當初為什麽要那麽狠心的拿走你留下的字條?”


    或許是不滿於我未回答她的問題,這一次李可一選擇了沉默,她轉過了身子,不再看我。


    我心情此時也不是很好,那件事情我一直耿耿於懷,如果不是當時萬念俱灰,我也不會選擇放棄等待,沉默中我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


    沉默了許久之後,我終於對李可一說道:“如果這個問題搞不清,你覺得,即便我愛你,我還有勇氣和理由說出來嗎?”


    李可一終於點了點頭,說道:“你當時來港城,是晚上吧?”


    “嗯,那天的天氣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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