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怎麽算?”顧域反問他。


    現在人家男人在這兒,薛泰肯定不好當麵說要睡林奈這之類的話。


    不過,為難他還是要為難的。


    “我剛才就說了,本來這事跟林奈沒有關係,是她自己非要來多管閑事,還想要帶走我的人。進了我這個會所的門就沒有可以全須全尾出去的,必須破一樣東西……”


    薛泰的話還沒說完,顧域突然抓起身邊吧台的酒瓶子。


    剛才讓林奈一砸給砸出了心裏陰影,見狀薛泰還以為顧域要跟他幹架,條件反射就往身後一跳。


    結果自己被吧台後邊的椅子給絆著了,身子失衡猛然往後一跌,連帶櫃子上的紅酒白酒砸了一地。


    薛泰被這弄得十分狼狽他還不敢分心,一臉警惕地看著顧域。


    誰知道顧域卻是拿著手裏的瓶子,砸向了自己的頭。


    “啪!”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酒瓶碎了。


    林奈看掉落的碎片沾著血跡,又見顧域鬢角蜿蜒下來幾道血痕,不禁驚呼出聲:“顧先生……”


    顧域出手太快了,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和阻止。


    林奈疾步上前,想要看看他頭上被砸傷的地方。但卻讓顧域反拉住手,示意她先別說話。


    “我的頭也破了,算是還你,這樣處理可以嗎?”顧域問薛泰。


    薛泰說不出話來,可能是讓顧域剛才那個動作給嚇傻了吧。


    畢竟拿瓶子往別人頭上招呼不算什麽,把自己砸得頭破血流還麵不改色的人,才叫狠!


    其實剛才那個距離,以顧域的速度他完全可以把酒瓶子砸到薛泰的頭上。


    以他的手勁兒絕對比林奈之前那一下狠,薛泰這回至少暈死過去是逃不過的。


    不過他沒有,是為了息事寧人嗎?


    薛泰雖然平常仗著他老爸的權勢作威作福,剛才話裏話外對顧域的諷刺也沒客氣。


    可當人真的站在他麵前,他又有點沒底了。


    以前在國外混的時候可沒人敢在顧域麵前造次,而他現在雖然金盆洗手了,但遇事那股狠勁兒還在。


    薛泰突然慫了,所以後來顧域要帶著林奈她們離開,他也沒敢阻攔。


    不隻是他,周圍其他的狗腿子都感覺到了從那個男人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壓迫感。


    他這邊帶著人剛走,後邊薛泰就接到了顧元鈞的電話。


    “喂,二少。你問林奈啊?”


    “林奈她走了!”


    “真的真的,我沒為難她,是顧三來把她接走的……”


    ***


    顧域的車就停在會所門口,上車之後林奈想要第一時間查看他的傷口,卻讓男人輕輕把手拂開了。


    “我沒事,你問問送她去哪兒?”


    顧域說的這個‘她’,是指被他順道帶出來那個一直跟在林奈身後的女孩。此刻人正坐在車後座上。


    林奈轉過頭還沒問呢,對方就開始自己交代:“我叫蘇子君,是傳媒大學的學生。平常本來都住在學校的,但是我今天這樣……”


    蘇子君說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她身上還隻裹著那個白色的床單,裏麵什麽都沒穿。


    剛才被從裏麵一路拉出來,形容十分狼狽別扭。


    林奈想自己也明白她的意思了:“那給你送到酒店吧,正好在那邊可以洗個澡休息一下,我再讓人給你拿一套衣服。”


    “謝謝你,姐姐,你心腸太好了。”蘇子君一臉感激地看著林奈,“我應該怎麽報答你?”


    “不用謝,也不需要報答,誰讓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雷鋒呢?”


    林奈本來是開玩笑說這麽一句話,但是說完之後她發現一邊開車的顧域臉色不好,便收斂了臉上的得意之色。


    聞言,蘇子君又將目光落在顧域的背影上。


    “他也不用報答,你就當今天什麽都沒發生過好了。不過以後在社會上還是要提高警惕,遇到這種事可不是每次都能有好運的。”


    “我知道了!我……我今天其實是被同學騙過去的。她告訴我是走台表演節目,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蘇子君咬著嘴唇,自己也很後悔。


    被同學坑?林奈聞言眉頭挑了一下。


    看來到處都是江湖啊,不止自己一個人身邊總有刁民想謀害她。


    後來把蘇子君送到酒店,對方再三給他們道了謝。


    買一套合適的女裝送過去這種事就不牢林奈費心了,顧域隻要打個電話就立刻有人去辦。


    林奈重新坐上車以後,還是很擔心那個男人的傷口。


    “你的頭在流血,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顧域回她,“回家,你給我隨便包紮一下就行了。”


    他說回家的時候,讓林奈心裏不經意咯噔了一下。


    隨即她反應過來,顧域說的回家是指回他一個人的家,而不是他們兩個的。


    當然這個家不是顧宅,他現在從額角留下來幾道血痕的模樣實在是不適合讓容易大驚小怪地人看到。


    後來顧域帶她去的,是他在紫金海灘的那個房子。


    這裏是林奈跟顧域新婚住的地方,保存了他們當初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當林奈重新踏進這裏,就宛如把記憶的封口撕開,快樂的傷感的一瞬間都湧了出來。


    她先把百感交集藏好,憑借對這裏的熟悉,第一時間找到了醫藥箱。


    顧域已經乖乖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來給自己處理了。


    林奈用酒精棉給他清洗傷口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顧域近距離看著她,寬慰道:“不用擔心,一點小傷而已。”


    “那麽大的酒瓶子在頭上砸,怎麽能說是小傷呢?我又不是專業的,很怕玻璃碎片沒清理幹淨會感染,還是去醫院吧?要不找個專業醫生過來也行啊!”


    “沒事,你要是不會我就自己來,這點小傷不算什麽的。”


    這點傷比起顧域當初在國外刀口舔血時受的,真的不算什麽。


    他甚至都不怎麽覺得痛!


    以前刀傷槍傷都挨過,刀傷需要做傷口縫合,槍傷還要剜開傷口,對比起來破了點頭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可能現在西裝革履,才讓人有他比較矜貴的錯覺吧。


    但林奈心疼是真的,她給他清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隨時像要哭出來。


    “你怎麽會去救我的?”她問他。


    “剛好有個朋友也在那邊參加聚會,跟我說你遇到了點麻煩,我就趕過去了。”顧域回答。


    林奈覺得顧域口中這個人應該不是朋友,而是他安排在顧元鈞那個狐朋狗友堆裏的內線吧。


    畢竟怎麽看顧域那些朋友的氣質,也不像有跟薛泰之流一樣惡心的。


    當然,靳希存是個渣男,別想在她這兒洗白。


    但比起薛泰,他還是差遠了。


    “不過你都已經把翟明翰搬了出來,看來這次我去得多此一舉了。”


    林奈聽出顧域這話揶揄她,抿了抿唇道:“當時那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我想薛泰的老爸在政界,搬個重量級的人物出來或許能夠壓得住他嘛。”


    誰知道,薛泰根本就不信她能跟翟明翰有什麽關係。


    事實上,兩個人的確沒什麽關係。


    林奈有點詫異地想,顧域不會到現在還在吃翟明翰的醋吧?


    “今天你也看到薛泰什麽德行了,以後一個人別去招惹他。”顧域勸誡林奈道。


    在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他跟顧元鈞的不同。


    兩個人都警告讓她不要去招惹薛泰,免得惹禍上身,但態度有好有壞。


    顧域會選擇第一時間保護林奈,並且也護著林奈想幫助的人。在外麵給她撐腰,到了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才會教育他。


    不像顧元鈞那個沒良心的,一言不合扭頭就走,還真的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裏。


    雖然說顧元鈞這種是最近很流行的霸道總裁作風,但對林奈來說,她還是更吃顧域這一套。


    “我知道了。”林奈點點頭,“下次我會注意。”


    “還有下次?下次我可不敢保證來不來得及去救你。”顧域故意這麽說。


    林奈卻道:“你可以不來的!”


    是啊,他可以不來的,他們已經離婚了,他沒有義務和責任保護她了。


    似乎像是被這句話點醒,兩個人才意識到他們已經不是夫妻關係。


    氣氛突然歸於沉默與尷尬,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因為林奈確實不專業,她給顧域處理傷口用了一整個下午。總算才確定男人傷處沒有被遺漏,會造成隱患的玻璃碎渣。


    傷口包紮好,她鬆了一口氣,終於直起腰喘了一口氣。


    “累著了吧?”顧域問她,“都快到吃晚餐的時間了,餓嗎?”


    林奈聽出他想請自己吃飯的意思,在斟酌之後搖了搖頭:“不餓。”


    顧域像是沒有聽到她這個回答,已經站起身走向冰箱:“我記得這裏還有速凍餃子,我煮一包咱們隨便吃一點吧。”


    林奈:“……”


    顧域拉開冰箱冷凍層,從裏麵找出兩包餃子比對了一下,最後選了三鮮餡的。


    這邊的房子雖然沒人住,但他每隔兩天都會請人來打掃,所以一進廚房就能開火。


    林奈站在廚房門口,正好看到男人在灶上坐著水,轉身洗調料碗。


    顧域做蘸餃子的調料味道特別好,林奈現在想起那個味道還會流口水。


    確實挺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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