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軒剛出了單元門,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哼著歡快的小曲行走在月色下。盡管已經有四年時間沒見,但嶽文軒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姑娘就是前身的戀人傅詩婷。


    “傅詩婷!”


    聽到嶽文軒的喊聲,傅詩婷扭頭向旁邊看去,當她看清喊她的人是嶽文軒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了。


    今天中午回家吃飯,傅詩婷的媽媽就已經和她說過上午遇到嶽文軒的事兒,並且一再的告誡讓她務必躲著嶽文軒一點,千萬別再被他糾纏上。


    就算沒有母親的叮囑,傅詩婷也會這麽做。


    她馬上就要結婚了,這個結婚對象可是她千挑萬選並且費了很大的心思才促成的,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她萬萬不容許有人破壞。


    從媽媽那裏聽到嶽文軒的消息之後,她雖然很重視,但並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對於嶽文軒這個人,她還是很了解的,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嶽文軒對她的愛有多深,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除了爸媽之外,應該就是嶽文軒了。


    正因為了解這一點,所以她不擔心嶽文軒會糾纏她。隻要她在嶽文軒的麵前訴說一下自己的為難和不得已,相信嶽文軒一定會理解她的選擇。


    雖說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猛然間看到嶽文軒,還是讓她生出羞愧之心。


    但這一次羞愧,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她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情,慢慢的走到嶽文軒的跟前,語氣柔柔的說道:“文軒,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沒有給我提前來封信?”


    “昨天剛到。回城的消息很突然,寫信太慢了,還不如讓我直接告訴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變得有點沉悶。


    “文軒,是我對不起你……”傅詩婷低著頭,一副無比自責和羞愧的樣子。


    “你永遠不用在我麵前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這不是回來了,一切都還來得及。”嶽文軒故意說道。


    傅詩婷猛然間抬起頭來,眼睛睜的大大的,語氣中透露著驚恐和不可思議,“你是聽說我要結婚,所以才專門回來的?”


    “對,雖然我不在你的身邊,卻也在時刻關注著你的消息。我特意拜托了一個朋友留意你的消息,如果你遇到困難,讓他務必要寫信告訴我。


    前段時間,他來信說你要結婚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困難,一定是迫不得已,我就趕緊想辦法回來了。


    幸好我回來的還不算晚,你有什麽困難就和我說吧,我就算拚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為你掃清一切障礙。”


    嶽文軒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義無反顧的姿態。


    傅詩婷突然間胸口堵得慌,心情很是煩躁。


    她微微閉上雙眼,強自鎮定著說道:“文軒,能夠認識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運,謝謝你這些年為我做的這一切。


    尤其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如果沒有你的支持和鼓勵,我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我的這門婚事是我繼父為我定下的,這裏麵牽涉了很多事情,如果我反悔的話,會讓很多人很難做。


    我的婚期已定,事情已然無法挽回,就這樣吧,我已經認命了。”


    說到這裏,她略微停頓了一下,雙目直視著嶽文軒,深情的說道:“文軒,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但咱們兩個注定了隻能做朋友。以後……以後……咱們還是少來往吧!”


    說完這句話,傅詩婷扭過頭把辮子一甩,一路小跑著,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嶽文軒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突然間覺得逗一逗這個姑娘還挺有意思。


    這麽會演戲的小姑娘,而且還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姑娘,在這個年代可是不多見。


    就憑這個小姑娘的演技,如果遇到的不是嶽文軒這個穿越者,別說隻釣了原身這麽一條魚,就算當個海王,那也綽綽有餘。


    嶽文軒繼續往前走,來到傅詩婷的家門口,敲響了房門。


    給他開門的人正是傅詩婷,她萬萬沒想到嶽文軒竟然還會追到她家裏來,再看到他的那一刻,頓時有點驚慌失措。


    在她說出那一番話之後,原本她極為篤定嶽文軒肯定不會再來糾纏她,可此時嶽文軒的出現,顯然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換成其他的追求者如此糾纏她,她絕對不會慌亂,她有自信能夠擺平。


    但如果糾纏她的那個人是嶽文軒,她就淡定不了了。原因就是她收了嶽文軒的財物,一旦這件事暴露出來,就算她身上長了一百張嘴,恐怕也說不清楚。


    “你……你……你怎麽來了?”傅詩婷的心中太過慌亂,說話開始有點結巴。


    嶽文軒看到傅詩婷的爸媽就在客廳裏坐著,便沒有繼續和她開玩笑,而是得體的說道:


    “我回城的時候帶了一點黃土高原的土特產,今天中午又見了鄢阿姨,我覺得還是來拜訪一下比較合適,不然的話就太失禮了。”


    “詩婷,誰來了?快請客人進來。”傅詩婷的繼父陸長根在屋裏喊道。


    傅詩婷隻能讓開身子,臉色很難看的說道:“爸,嶽旭初叔叔的兒子嶽文軒過來了。”


    嶽雲軒進門之後,把手中裝著核桃的袋子遞給傅詩婷,笑著對陸長根說道:


    “陸大爺,我都已經有將近四年沒見到你了,你還和以前那麽精神,一點變化都沒有。”


    陸長根是軍官轉業,雖然長相普通了點,但一身的軍人氣質讓他顯得很有精神頭。


    陸長根站起身來說道:“文軒可是稀客,趕緊坐下。我確實沒什麽變化,但你的變化可真大。


    四年時間,你都長成一米八的大小夥了,這麽好的身板,不去當兵可惜了。”


    “是挺可惜,但我沒當兵的那個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嶽文軒對於陸長根這個人還是很尊敬的,陸長根是戰鬥英雄,特別正派的一個人。


    嶽文軒在傅詩婷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之後,故意問道:“陸大爺,怎麽不見衛黨?”


    “在你下鄉的第二年,他也響應政策下鄉了。”陸長根說道。


    嶽文軒自然知道這件事,就是要故意問出來。


    為了陸衛黨下鄉這件事,老陸家也是鬧了好大一番風波。


    陸長根就隻有兩個兒子,如果不是家裏多出了傅詩婷這個拖油瓶,陸衛黨原本不用下鄉。


    陸衛黨本來就和傅詩婷這個繼姐不太對付,又被她搶了留城的名額,當然不滿意,死活不肯下鄉。但他最終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被老子陸長根暴揍了一頓,最終還是沒有擺脫下鄉的命運。


    傅詩婷在外人麵前從來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鄢雪潔更是成功扮演了一個好繼母的形象,但每到關鍵問題上,最終受益的永遠都是傅詩婷,而不會是兩個繼子。


    可惜陸衛黨沒在家,不然嶽文軒稍微挑動一下,就能讓陸家雞飛狗跳。


    嶽文軒陪著陸長根嘮了一會兒閑嗑,陸長根很有興致,但坐在一旁的鄢雪潔卻有點不耐煩,出聲打斷二人的說話:


    “文軒啊,你今晚過來是不是為了找工作的事兒?


    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一定會為你留意,但你不能太著急了,現在的工作不好找,咱們隻能等機會。”


    嶽文軒沒有馬上回答,故意看向一旁的傅詩婷,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半晌之後才說道:


    “鄢阿姨,我知道找工作沒這麽快,我今晚上過來拜訪,並不是為了找工作的事。”


    鄢雪潔看到嶽文軒一直盯著自己的女兒看,心裏就更加不高興了,臉色也冷淡了下來,“如果是為了吃我們家詩婷的喜糖,那你來的太早了一點,現在距離五一還有一個多月呢。喜糖肯定會有,但現在還沒開始準備,你還得再等一等。”


    “鄢阿姨說話太深奧了,我能聽出你話裏應該還有別的意思,但我就是分析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回城的時候還帶回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如果你們家準備的喜糖是巧克力的話,那我倒是挺期待。”


    嶽文軒看到鄢雪潔的臉色有逐漸變黑的趨勢,繼續說道:


    “我今天過來沒別的意思,我知道傅詩婷同學快要結婚了,結婚肯定要準備嫁妝,應該不少花錢,我就是想問一問錢夠不夠?”


    說到這裏,嶽文軒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提起錢來,確實讓人挺不好意思,希望陸大爺和阿姨別見怪。”


    陸長根覺得自己聽懂了嶽文軒的意思,便說道:“文軒,是不是家裏遇到困難了?如果有困難你就直說。


    這麽多年下來,陸大爺還是有一點積蓄的,就算要給詩婷準備嫁妝,借給你百八十塊錢,陸大爺也能拿得出來。”


    “我們家倒是沒遇到困難,是我自己有點困難。


    我剛剛回城,一時之間又沒一個工作,我這麽大一個小夥子也不好意思向家裏伸手要錢,所以……所以……”


    陸長根雖然有點不理解嶽文軒的腦回路,但還是大方的說道:“原來是你自己缺錢,那也沒關係,你想借多少?陸大爺這就去給你拿。”


    “陸大爺,我不是借錢……我就是……我就是”


    說話的時候,嶽文軒不停的看向傅詩婷。


    傅詩婷當然明白嶽文軒的意思,但她萬萬沒想到嶽文軒竟然還有向她討債的那一天。


    這和她印象當中的嶽文軒一點都不一樣!


    這讓她很震驚,也很慌亂。


    這件事情是她背著爸媽做的,她也不想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她慌亂的站起身來,拉著嶽文軒的胳膊就往外拽,“你的意思,我想我應該知道了,咱們去外麵說,這都是年輕人的事,還是不要讓長輩們參與了。”


    任憑她怎麽拽,嶽文軒就是坐著不動。


    傅詩婷一個還沒結婚的小姑娘,恐怕連還錢的能力都沒有,就更不要說從她身上收利息了。


    嶽文軒既然是來討債的,把借出去的錢都要回來,也隻是初步目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著落在鄢雪潔這位街道辦副主任的身上。


    看到女兒如此沒有形象的和一個小青年拉扯,鄢雪潔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大聲喊道:


    “傅詩婷!你這是在幹什麽?還有沒有一點女孩子的矜持了?”


    被媽媽大吼了一聲,傅詩婷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情不願的返回原位坐下。


    此時她的大腦瘋狂轉動,想著該怎麽解決眼前的尷尬局麵,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辦法來。


    “文軒,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你這麽拐彎抹角的,我們也聽不明白。”


    陸長根臉上的笑容同樣消失不見,但他不是為了嶽文軒,而是為了自己的那個繼女。


    雖然他不明白女兒和嶽文軒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女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顯然是不想讓嶽文軒說出來。


    鋪墊到這裏,嶽文軒覺得火候已經差不多了,“我還以為陸大爺和鄢阿姨知道這件事,看來你們並不清楚。”


    嶽文軒再次看了傅詩婷一眼,不顧她臉上憤怒的神色,目光銳利的坦然說道:


    “在這幾年當中,傅詩婷同學陸陸續續向我借了一些錢,我都是夾在信封裏郵寄給她的。


    知道她馬上就要結婚了,我覺得還是在結婚之前解決這件事情比較好,免得影響了傅詩婷同學的名聲,你們覺得呢?”


    傅詩婷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她沒想到嶽文軒竟然真的會說出這種無情的話,這讓她很絕望。


    陸長根和鄢雪潔對視了一眼,二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這一刻的嶽文軒,再也不是剛才憨厚的表情,眼神當中的銳利和譏諷毫不掩飾。


    鄢雪潔對於臉麵一向都看得很重,這一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難怪嶽文軒三番兩次的和她見麵,而且態度很奇怪,原來根源竟然在這裏。


    她對女兒的印象一直都是聽話、懂事而且很聰明,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幹出這種隱患無窮的事情來。


    這件事情一旦被嶽文軒宣揚出去,女兒的名聲就別想要了,即將舉行的婚禮恐怕也辦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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