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愣愣的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大哥哥,我聽不懂。”


    司空半語啞然失笑,拉著小貓繼續往海邊走:“沒關係,以後你會懂的。”


    小貓哦了一聲,偷偷的瞅了司空半語一眼,輕輕的問道:“大哥哥,小貓是不是很笨啊!”


    司空半語搖了搖頭:“小貓不笨,反而非常聰明。”


    “真的嗎?”


    “真的。”


    “嘻嘻……大哥哥,我們走快點,一會兒怕漲潮的話,我們就撿不到貝殼了,那樣咱們就沒飯吃了。”


    “哈哈,好……我們去掙錢買飯吃去。”


    海岸邊,小貓光著腳,如同一個精靈一樣,在海水打濕的沙灘上留下一個個小巧的腳印,身後的小背簍裏麵,各式各樣花紋的貝殼橫陳,或許在同齡人眼中,這是美麗的藝術品,但是在小貓眼中,這是接下來幾天的飯錢,同樣的價值,不同的需求,或許這便是人所謂的不同,但貝殼依然還是貝殼。


    司空半語站在海邊,看著那來來回回拍打著海岸的海水,淡淡的海風吹過,將他的衣服吹起,在風中瑟瑟作響,那海麵之上,雖然蕩起一個個波紋,但是司空半語卻知道,那不是風的緣故,而是它們本身的存在。


    “一切都隻不過是心動而已,人心若動了,那麽一切的恒古不變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嗬嗬……或許那些整天讓自己處於問題苦惱當中困擾著無法自拔的人,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會覺得多麽可笑。”


    司空半語想起曾經的自己,不也是同樣的人嗎?而今恍然大悟,原來都隻不過是心動而已,一切都是自找的困擾,連原本屬於自己的那份努力都沒有做到,反而還去奢求,還去怨天尤人,說什麽聽天由命。


    “可笑……可笑至極啊!原來我一直都走錯路了,我還沒有盡力。”


    他深吸了口氣,目光靜靜的落在海麵之上,波光粼粼的水麵映襯著陽光的金色,顯得異常的美麗,恍如金鱗化物,遨遊水麵上,光耀世間。


    沉入思緒當中的司空半語,好似隨著那海風,隨著那海水的來來回回,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自己,心的跳動,隨著那海水波浪的翻騰,如出一轍般不分彼此,好似此刻他已經融入到了大海當中,與大海融入了一體。


    時間飄然而逝,沉入玄奧感覺的司空半語,發現那湛藍的海水慢慢的改變了顏色,變得深邃,變得黑暗起來。那遊蕩在海麵上的金鱗,也漸漸的隱去了自己的存在,海麵的盡頭,一輪皎潔的明月,閃動著柔和的光芒,緩緩的躍出水麵,劃出一條柔和的皎潔光芒長痕。


    天空當中的黑暗,好似在這一刻完全壓下來了,那照耀天地的月色,本應該驅逐的黑暗,卻因為它的出現,反而將黑暗的帶來了整個天地,夜色……降臨了。


    “海日生殘夜,原來並非是觸目便可以明悟一切,而是以不動的心,感悟


    動的一切,方才是真正的規則真正的道。”


    一瞬間,司空半語感覺自己無比的清明,那掛在海麵上的皓月仿佛刻入了他的身影一樣,四周完全被黑暗籠罩,不動的月,不動的他,動了的人心和天地。


    “天若有靈,當逃不過真正的心動。而不動的帝王心,才是能夠主宰天地的一切,難怪……難怪古往今來的多年,朱雀大陸再也沒有一個天朝能夠舉國飛升,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達到掌控天地的地步,而是一直都被天地所掌控看,既然不能掌控天地,又如何能夠超脫天地,舉國飛升,不受天地的束縛呢?”


    “嗬嗬……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那困擾著著自己無數歲月的問題,竟然會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麵明悟過來,可真是世事無常啊!若是能夠早一天在朱雀大陸上明白這個道理,或許便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更不可能感觸到這麽多的東西。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機緣吧!難測……難測……”


    司空半語深吸了口氣,目光靜靜的看著那皎潔的月亮,緩緩的躍出水麵,掛在海麵的天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像似嘲弄,又像是冷笑。


    “大哥哥……要漲潮了,我們回去了。”


    一聲叫喚,打斷了司空半語的思緒,他轉過身去,隻見小貓提著自己破舊的鞋子,背著一背簍滿滿的貝殼站在身後,背簍的重量有點大,將她本來幹瘦的身體壓得有些佝僂。


    “好……”司空半語走過去,伸手提起小貓身後的背簍,掛在自己身上。


    “啊?大哥哥你做什麽?快給我,你身體還沒好,怎麽能夠背東西呢?”小貓伸手過去,就要將背簍搶過來。卻被司空半語攔住了,伸手拉起小貓的手,笑著道。


    “不是告訴你了嗎?大哥哥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休息幾天就差不多好了,現在雖然還沒有好利索,但是區區一個背簍,還是能夠背得動的。”


    “可是……”


    “好了……走吧!我們回去了,否則漲潮的話,咱們就都得泡海水了。”


    月光下,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拉出長長的長痕,一直延伸到了海水當中。遠處的捧月村,點點的燈光已經亮起,在那緩緩壓下來的黑暗裏麵掙紮著不肯熄滅,就如同一個注定死亡的身軀,奮力的掙紮著向往活著一樣,一場無言的戰爭,悄悄的打響,隻是能夠感受到這場金戈鐵馬的人,寥寥無幾。


    因為人心都在動,動了的心,隻看到自己想要的,完全忽略了四周的一切,更不會再有目光注視這一切。正如大街上一個個低頭看著手機上各式各樣的八卦新聞,各處曬出來的靚麗美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多駐足一下,看看身邊那些真實的風景一樣。


    心不在了,那麽一葉障目不識泰山,便顯得不是那麽困難了。有人說這是一種悲哀,也有人說這是一種進步,隻不過這就如同山村和城市的區別一樣,誰也拿不出正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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