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顯然也和小婉約看到了一樣的景象,都伸手向自己臉上摸去,手指接觸到臉頰,帶下了一塊塊沾滿了鮮血的皮膚,齊聲大叫起來。


    小婉約以為自己也一定和他們一樣,但是摸了一下,臉上卻是依然光滑細嫩,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把左手他們弄成這樣的,卻好像獨獨放過了她自己。


    雲想衣裳和白狐向小婉約走過來,伸出手似乎想要拉她,小婉約嚇得一聲尖叫,從那個土台上滾了下去,在她滾進一片草叢的時候,看到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出現在左手的身邊,伸手向左手的後腦上一拍,一道黑煙從左手的頭上冒了出來,變成他的樣子,站到了那個紅衣女人的後麵。


    那個女人如法炮製,飛快地在其他四個人的後腦勺上各拍一下,麻子、山貓、雲想衣裳和白狐的身體裏都飛出了黑煙。


    然後,那個女人轉身帶著黑煙化成的左手他們向村子的方向走去,嘴裏尖聲道:“我把這幾個人的靈魂拘走養鬼嬰,他們的身體就留給你了,你要記得我們的約定,不要壞了我的好事!”


    小婉約不知道她在和誰說話,怕自己被對方發現,伏在地上不動也不敢動,隻到紅衣女人帶著左手他們的魂走遠以後才爬起來。


    在那個土堆上,左手等人的身體就好像木樁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並沒有因為魂被紅衣女人帶走而倒下。


    在小婉約站起來的時候,那五個人忽然在土堆上分成五個方位站好,然後同時舉起右手,狠狠向自己的胸口插了下去。


    小婉約可以清晰地聽到手指插進胸口的時候,骨頭和骨頭相撞發出的“哢嚓”聲。


    然後,她便看到了讓她不敢相信的一幕,左手幾個人竟然用手把自己的心髒生生挖了出來,托在手上,一起“撲通”跪倒,把心髒高舉過頭,就好像信徒對自己的神供奉祭品。


    “隆隆”,一陣沉悶的聲響似乎來自地下,小婉約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在搖動,好像發生了地震,嚇得轉身就要逃走,卻看到土堆中間從中間裂開了,被分成了五塊,中間一道紅光噴射出來。


    一個遍體烏黑的身體從出現的洞裏飛了出來,就那麽懸空立在左手他們的頭頂上。


    雖然光線很暗,可是小婉約還是看到,那個身體頭上沒有一絲皮頭,全身的皮肉就好像幹枯了一樣,緊緊貼在他的骨架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副骷髏。


    難道說這個土堆是墳墓的封土,出現的身體是裏麵的幹屍?


    小婉約心中剛泛起這個念頭,便看到那屍體的手一招,五個人托著的心髒便飛到了他的麵前,那個焦炭一樣的人抓起一顆心髒便向自己嘴裏塞去,就好像吃蘋果一樣,“哢嚓”咬了一口,從心髒裏噴出一股鮮血,可是他幹癟的臉上卻是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就好像在在吃什麽美味。


    一個心髒幾口便被他吞了下去,小婉約看到他本來幹枯的皮肉,竟然好像飽滿了一些。


    眼前發生的事情如此詭異可怖,小婉約不敢再看,也不敢繼續向山外走,怕再遇到什麽危險,便想回村裏找到我和老牛,然後再想辦法離開。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向那個土堆,發現那具幹屍已經把五顆心髒吃掉了,而他也變得和正常人看起來差不多,卻是一個頭上沒有頭發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似乎覺察到小婉約在看他,裂嘴向她逃走的方向一笑,伸出手指遙遙點了一下,小婉約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沒命地狂奔。


    一路上,她既怕再次遇到那個紅衣女人,又怕後麵那個年輕人追上來,別提多慌張了,隻到在村子裏遇到了我,這才放下心來。


    小婉約講完了,在整個過程裏,她都沒有提到在山洞裏遇到我和白月華,還有進村時遇到吝嗇鬼的事,而且還看了我一眼,似乎提醒我要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我能看出來,小婉約對老牛還是很提防的,從她先前看到老牛時便把雷擊棗木劍收起來那一點就知道了。


    其實對小婉約的講述裏,我有一點很好奇。


    無論是紅衣女鬼,還是那個從土堆裏出來的幹屍,都不可能不知道小婉約的存在,他們為什麽沒有加害小婉約?


    紅衣女鬼也許我還能理解,從我先前在院子裏看到的投影來看,她是小婉約和白月華的生母。


    可是那個幹屍,既然吞了左手他們的心髒,甚至可能就是控製了他們的屍主,為什麽會放過小婉約這個活人呢?


    是不是小婉約用自己的法術,把對方震懾了,或者趕跑了?


    當然了,我也不傻,不會當著老牛的麵把這些說出來。


    看到小婉約講完了,老牛看向我,正要開口,我搶著道:“老牛,昨天晚上在白守義就要為我和白月華舉行婚禮的時候,忽然刮來一陣大風,然後你讓我快跑,我卻掉到了地下,你們當時去哪了?”


    老牛似乎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搶先問他,愣了一下,然後告訴我們當時白家發生的事。


    狂風吹進屋裏以後,兩個女人手裏燈籠中的慘綠火苗爆漲到半尺多長,整個房間映得十會可怕,老牛以前跟在師父身邊的時候,經常出去抓鬼祛魔,知道一定是厲害的鬼物出現才會有這樣的現象,便讓我快跑,他想要留下來阻止鬼物。


    他剛從背包裏取出自己的法劍和黃符,便看到本來被兩個女人扶著,像木頭一樣的白月華,忽然猛地抬起臉來,頭上的紅蓋頭“嗖”地一聲飛了起來,罩向他的麵門。


    白月華的臉色煞白一片,兩眼圓瞪,射出兩道紅光,老牛心中一驚,知道她已經是凶屍的實力了。


    老牛大喝一聲,兩張黃符飛向白月華的額頭,手裏的法劍穿過紅蓋頭刺向白月華的胸口,想不到旁邊的白平和白守義竟然一起大吼,一左一右抱住了他,不讓他出手。


    白月華不閃不避,兩張黃符貼在她的額頭上,冒出兩道火光,可是她卻好像沒有受到任何損傷一樣,還是緩緩走向老牛,張開嘴巴就向老牛的咽喉咬了下來。


    老牛奮力掙脫白守義和白平,手裏的法劍“撲”地一聲刺在了白月華的胸口,可是卻好像刺在了木頭上一樣,不但沒有刺進她的身體,反而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從法劍上傳了過來,老牛隻覺得自己的全身似乎都要被冰僵了,一聲驚叫,想要逃走,卻發現自己的腳也抬不起來。


    低頭一看,白守義家的黃土地麵,就好像烏龜殼一樣,裂開了一道道的裂紋,那些裂紋裏,一些漆黑色,就好像草一樣的東西長了出來,緊緊纏住了老牛的腳脖子。


    老牛仔細一看,那些黑色的東西竟然是人的頭發,此時它們像活了一樣,不停生長,而且似乎要把老牛拉到地下去,他嚇得顧不上去管白月華,揮起法劍便斬向那些頭發。


    白月華的雙手伸出來,搭在老牛肩上,再次向老牛咬下來,還好他已經斬斷了一隻腿上的頭發,奮力一腳,正好踹在白月華的肚子上,身體向後倒去。


    在倒下去的時候,老牛才發現我已經不在房間裏,他並沒有注意到我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白月華被踹了一腳,似乎被激怒了,十指伸出來,抓住老牛的腿,便把他掄了起來,似乎想要把老牛扔出去。


    就在這時,忽然“咯咯”一聲刺耳的笑聲傳來,“轟”地一聲,房門飛到了對麵的牆上,一口血紅色的棺材飛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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