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鼇頭,原本是一個農夫,現在,我是一名光榮的太平教戰士,盡管所有的外道們都叫我們黃巾賊,但是我不在乎。


    比起‘泥腿子’‘窮蛋’等等一係列的稱呼,‘黃巾賊’簡直就是對我的渺讚,起初為何加入太平教的行列我已經忘了,我隻知道,自從加入了太平教之後,我頭也不疼,腿也不疼了,就連腰杆子都挺直了。


    哈哈,再也不用看那些官老爺,俠士老爺,好漢老爺的臉色行事了。再也不用為生計愁了,頭兒說了,沒糧食,我們就去搶呀,沒衣服,我也還去搶呀。就連我奮鬥了小半輩子都沒能奮鬥到的媳婦兒,我也搶了一個。


    翠花雖然長得醜了一些,所有的教友們都嫌棄她,但是俺不嫌棄她,因為俺娘說了,屁股大的女人能生兒子,所以,俺就把他從頭兒哪裏要了過來,給俺一個人當老婆。


    我所在的地方叫做天牛縣,他是一個城牆隻有幾丈高,真正的高手縱身一躍便可以跳上城牆的小城市,裏麵住著多少戶人我已經忘了,不過城中現在大概還有一千多個女人,大概,這也裏也就是一個千戶之城吧!


    今天副堂主又帶著弟兄們出去搶糧食去了,我因為在城裏安了家,所以不大願意跟著他們去過刀口舔血,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買賣,所以也就待在天牛鎮裏巡邏。


    明著是巡邏,其實也不過就是坐在城頭吹吹風而已,就這麽個破地方,恐怕大漢的地圖上都沒有標記吧,想想還真是可憐,我以前住的地方,連這麽一個沒有標記的小地方都有所不如,一年還會有三四波人闖進我家來收稅!


    出來這麽久了,翠花恐怕也該想我了吧,也不知道晚上她會給我做什麽好吃的。上一次俺找到了一個地主老爺藏起來的地窖,為了獎勵我,頭目大人賞賜給了我一塊臘肉,那滋味,真香呀!咦,是什麽聲音?”


    “不好啦,走水啦,走水啦!”城中突然傳來了驚呼之聲,衝天的大火在一瞬間燃氣。張鼇頭當即大驚,急忙握著手中的鋤頭下了城牆,向著自己的家跑去。


    “翠花,等等我,堅持住,你一定要小心呀,可不要被火燒著了呀!”張鼇頭一點也不擔心其他的,就算是擔心,其實也沒多大用處,他的腦海之中滿是他的媳婦兒翠花。


    跑啊跑啊跑,他在大街之上撞見了一個十一二歲左右,蓬頭垢麵的少年。他的手中舉著火把,向著四周的茅草房子點去。


    “就是這孩子在縱火?”張鼇頭的心底如此想著,‘我要不要去抓了?’他略微浮現出了一絲的猶豫,最終卻是邁步從他的身旁奔過“還是先救翠花要緊!”


    那孩子見到了張鼇頭的時候,都已經驚呆了,他是天牛縣裏的孤兒,自幼被叔叔伯伯們用剩飯剩菜舊衣養大。縣中的每一家每一戶都或多或少的對他有過接濟,無數次餓肚子的時候,都是叔叔伯伯們偷偷摸摸的給他送來了吃的。


    他不大愛說話,大家都當他是啞巴,後來再大一些,鎮中的孩子欺負他的時候,他念著這些孩子父母的好,也就不會還手,大家也就當他是傻子。


    再後來......再後來黃巾賊就殺過了,他就身穿著一身破爛的衣裳,就那麽靜靜的蹲在牆角。靜靜的看著黃巾賊們舉起手中的屠刀將一個又一個叔叔伯伯們砍死,然後將一個又一個的嬸嬸阿姨們拖進了屋中。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叫喊。他想衝出來殺光這群強盜,但是他卻知道,他什麽也做不到。所以,他隻有忍。


    所有的人都當他不存在一般,也沒有人會認為一個傻乞丐會有多少的財富。黃巾賊們無視了他,鄉親們也無視了他。


    所有人都無視了他,三天後的今天,他隻一個農戶之中偷出來引火之物,舉起了火把,奔跑著將一個又一個易燃的茅草屋點燃。


    他的臉上在微笑,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焰,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原本可愛而又親切的屋子化作了藏汙納垢的地方。“統統隨著罪惡化作灰燼吧!”少年的心中如此想著。


    留守的黃巾賊並不多,也就一百多個人左右,他們都拚命的想要搶救自己用命拚來的房子與財富,所以,個別的人在遇到了少年的時候,都想著將他留給自己的夥伴。於是,他十分順利的繞著城市跑了大半圈,然後打開北門跑了出去。


    他喘著粗氣,少年還是第一次這麽瘋狂的跑路。


    他的臉上掛著暢快的笑容,直到他迎頭撞見一個身穿血衣的青年。一臉警惕的抬頭看了一眼他清澈的目光,‘他似乎對我沒有惡意。’


    少年的心略微的放寬了一些,但依舊對他的血衣有些畏懼。他有些生硬的開口問道:“你,你,是誰?”


    青年以為他緊張,實際上,他口吃的原因,更多的是幾乎從未說過話!


    “我?我叫趙雲,小子,那縣城裏火,是你放的?”身穿血衣的青年便是趙雲,他從常山趕往廣宗,沿途遇到無數的黃巾賊賊寇,他都十分果斷的選擇出手將其擊殺。


    他的本質是十分的善良的,在麵對無辜的百姓受到屠戮之時,他總會想起趙家村的慘案。


    盡管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樣子耽擱下去,王娟可能會出事情,但是他的身體卻依舊本能的向著有黃巾賊出沒的地方趕去。


    一條又一條罪惡的生命淪喪在了他的手中,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


    “他,他們市黃巾賊,他們都該死。”第二次說話,少年似乎已經找準了那種說話的感覺,他的言語顯得十分的流利。


    聽得他的言語,趙雲的目光卻是莫名的一寒,緊緊的打量了他一眼,片刻之後,卻是突然點頭道:“你說得對,他們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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