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麽,我,我,我……”


    虛影轉瞬飄到了關母的麵前,老太太那張慘白發青的臉忽然湊近關母,抬手指著她的鼻子。


    “啊!不關我的事,是關立勝說你要死了,讓我送你一程的!”


    “你閉嘴!”關立勝高聲嗬斥,下意識看向虛影。


    虛影猛地轉頭看他。


    關立勝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能感受到對方怨恨不甘的目光,跟老太太臨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關立勝身子狠狠一顫,下意識後退。


    不知道什麽東西絆住了他的腳腕,他身子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砰!


    關立勝的後背撞在了茶幾的轉角上,疼的他差點暈過去。


    關立勝真的要暈過去 的,隻是被虛影又朝肋骨踹了一腳,硬生生給疼醒了。


    “媽……”關立勝疼的聲音變了調,“我都是為您好,您被病痛折磨,我實在是不忍心……”


    關妙盈看向關母,嘴角勾著譏諷的弧度,“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冤死鬼索命,我是不會幹涉的。”


    話落,飄到關立勝麵前的虛影一個閃現,到了關母的麵前。


    關母尖叫著抱住頭,龜縮成一團,“不是,不是的,是您要把老房子給關妙盈,立勝怕您聯係律師寫遺囑,所以才提前下手!”


    “你給我閉嘴!”關立勝大聲嗬斥。


    他想捂住關母的嘴,可惜他疼的起不來。


    “我沒撒謊,我真的沒撒謊!您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去找您兒子!是他威脅我,親手把弄濕的紙巾遞給我的!”


    關妙盈看向陣外的刑光霽。


    刑光霽微微點頭,表示收到。


    他看關妙盈的目光,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還以為她會心軟,給關家一次機會,沒想到是利用老太太的冤魂,逼關立勝夫妻親口說出當年害死老太太的真相。


    關立勝豬狗不如!


    說他是畜生,都玷汙了畜生這個詞!


    為了補償款不落在女兒的手裏,竟然逼死自己的母親!


    關立勝掙紮著,抓起了茶幾上的煙灰缸,用力扔在了關母的頭上。


    砰!


    鮮血順著關母的額頭往下滴,疼痛讓她回過神來,想要否認,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老太太彌留之際,再次跟關立勝強調老家的房子給關妙盈!


    她在外這麽多年,吃了太多苦。


    找回之後,關立勝夫妻始終偏心關惜彤,並沒有做什麽彌補的措施。老太太心疼孫女,關妙盈給她的符幫她壓製了癌症晚期的疼痛。


    她想盡自己的能力,對關妙盈好。


    所以,她讓關立勝去找律師來家,她要當著全家人的留下遺囑。


    老家的房子常年失修,兩間房一個小院,屋頂院裏都長了草。早先讓關立勝整修,他說沒有價值,老太太以為他不會在意自己把老房子給關妙盈。


    誰能想到,他竟然拿來了一遝宣紙。


    美其名曰叫步步高升。


    一張一張打濕,貼在老太太臉上,死後全家都能步步高升。


    當然,他不會這麽告訴關母,隻說老太太要死了,隻要貼一張紙上去,她喘不上氣,就走了,不用受罪了。


    一開始關母是不肯的。


    關立勝便威脅她,如果不按他的要求做,等她生病的時候就放棄對她的救治。


    於是,她照做了。


    或許是因為老太太提著一口氣等律師來,竟然有回光返照的趨勢。


    第一張紙,她深吸一口氣,給吸破了。


    第二張,第三張……都破掉了。


    關母很慌,索性就把剩下的幾張一起貼在老太太的臉上,老太太掙紮了一陣沒了反應。


    她不敢查看,叫來了關立勝。


    關立勝確定老太太沒了反應,才揭開臉上的紙。


    他看到了母親瞪大的眼睛。


    眼底是失望透頂後的憤怒跟猙獰。


    哢噠。


    一副銀手鐲戴在了關母的手上。


    她猛然回神,激烈反抗,“我剛才說的都是胡話,我什麽都沒做,你們沒有證據!”


    陳歡朝他指了指領口別著的執法記錄儀,“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以及剛才的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關妙盈看他。


    這是一位喜歡看港警片的警察。


    她朝陳歡豎起大拇指。


    陳歡會她一個ok的手勢。


    另外一副銀手鐲,戴在了關立勝的手上,他沒關母掙紮的厲害,因為他不僅肋骨傷了,脊椎也傷了,被陳歡跟另外一個警察架起來的。


    “殺人的是她,我什麽都沒做!”


    “關立勝你個王八蛋!明明是你逼我的!”


    “我讓你去死,你怎麽不去!”


    關母被氣的咬牙切齒,被推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大喊起來,“警察先生,我房間裏首飾盒裏有張內存卡!老太太病重的時候,我在屋裏裝了監控,有關立勝教唆我殺人的全過程!”


    關立勝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也顧不上疼了,朝著關母的屁股就是一腳,“瘋女人!我讓你處理掉,你竟然騙我!”


    “是你先推我出來背鍋的,要死一起死!”


    陳歡跟同事,一人拽一個,把人拽出去,塞上警車。


    房間裏終於安靜了,虛影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


    刑光霽環視一圈,眼神詢問自己可以提問嗎?


    “當然。”關妙盈點頭。


    “剛才……”


    “我製造的幻覺。”關妙盈攤手,“我的職業,多少沾點化(坑)學(蒙)成(拐)分(騙),就像是魔術一樣。”


    刑光霽微微蹙眉。


    單看表情,好像沒信。


    “姐,你快給爸媽求求情!”關嗣從外麵跑進來,伸手去抓關妙盈的袖子。


    關妙盈抬手躲開,“他們自己行的惡,當然要付出代價!”


    “你說給他們機會,都是假的嗎?”關嗣眼淚掉了下來。


    “我給他們機會了,他們主動認罪,三位警察親眼目的,親耳聽到,還有執法記錄儀作證,誰也不能否認。”


    陳歡讓同事看著兩人,自己去樓上找關母所謂的內存卡。


    關嗣衝上去阻撓,“你不準去!誰也不準去我爸媽房間!”


    他哪裏能阻止警察的腳步,陳歡一個擒拿手,輕鬆製服。


    “小子,你現在這樣是阻撓辦案,我也可以抓你回去的。”


    “……”關嗣傻眼了,看著陳歡進了主臥,很快又出來,走到樓下給刑光霽打了個完成任務的手勢。


    禹肖雅心情很好,主動挽住關妙盈的手,“走,去我家裏慶祝一下!”


    關嗣跌坐在地上,他隻是個初三的學生,爸媽都被抓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傭人都不敢靠近,周遭安靜了很久。


    關惜彤走到關嗣的麵前蹲下,“看清楚了吧,關妙盈不會放過關家的人,你也不會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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