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過後,天氣一天冷過一天,尤其是在大齊的邊境,今年冷的格外快。


    往年這個時候,中午的時候大家還需要穿著單衣,可如今不管是早上還是中午,人們早早就已經換上了厚實的衣物。


    按照這個寒冷的程度,真的入冬之後,尤其是到了小寒大寒的時候,恐怕真的會凍死人的。


    好在今年軍資和糧餉發放的非常及時,軍隊這邊早早的就換上了冬服。


    尤其是今年的冬服之中,還特別加了兩套毛衣,和一件毛呢大衣,天一冷大家就換上了,然後就獲得了一致的好評。


    毛衣這東西貼身穿是不舒服的,很紮人,就好像渾身上下長了刺一樣。


    可隻要裏麵穿件衣服再穿,那就相當好了,就跟懷裏麵揣著個小火爐一樣。


    縱然人走在外麵都能哈出白氣了,身上仍舊暖呼呼的。


    至於毛呢大衣,那就更是神器一般的存在了,這東西足夠長,足夠大,平時守城的時候往身上一套,不管刮多大的風都吹不透。


    尤其是晚上守夜,要是再搭配上一個同樣材質的帽子,把耳朵嘴巴一捂,就算外麵的風怎麽吹,也吹不跑身上的熱乎氣。


    等換班的時候,也再也不用縮在牆角裏麵苦熬了,隻需要找個被風的地方,往地上那麽一蹲,寬大的毛呢大衣就能把你整個包裹住,就跟一頂小帳篷一樣。


    尤其是上大號的時候,往地上那麽一蹲,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凍得屁股青紫一片了,而且還不用背著人。


    往往蹲在地上一邊解決這個人生理衛生,還能一邊跟路過的人打招呼。


    等處理完了一擦屁股,和你聊天的人就會一臉驚訝的發現,地上多了點什麽東西。


    晚上睡覺的時候,這玩意兒還能當被子蓋在身上,壓風,而且暖和。


    也有人嚐試著墊在身子下麵,軟和,也暖和。


    總之但凡是換裝了毛衣和毛呢大衣的部隊,在冬天的戰鬥力至少提升了三成。


    大家紛紛表示,如果再有敵人來犯,一定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很多人已經將毛呢大衣當成武器之外的第三生命了,有人還宣稱如果能活著回去,一定要把毛呢大衣當成傳家寶一樣的傳下去。


    潘二嘎就是就是這麽個人,他是家裏麵的老二,上麵有個三十多了還沒成家的哥哥,下麵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


    家裏為了能給老大找個媳婦,把家裏麵能賣的全都賣掉了。


    為了不讓家中的弟弟妹妹餓死,潘二嘎毅然決然的報名參軍了。


    窮人家的孩子,參軍的時候能有雙鞋就不錯了,過冬的衣服肯定是沒有的。


    本來潘二嘎還在為這件事情發愁,沒想到前兩天軍需官把他們喊過去,居然給他們配發了冬天的軍裝。


    摸著身上的身上的毛呢大衣,感受著自己如同火爐一樣的身體,潘二嘎就從來沒有這麽幸福過。


    當兵好啊,當兵吃得飽穿得暖,在家裏麵他可從來沒穿過這麽好的東西。


    “所以說啊,要多多感謝兵部的大老爺們,要不是人家批條子了,咱們上哪去找這麽好的東西。說起來這次他們也是下了血本了,我當兵這麽多年,就從來沒見過兵部這麽大方過!”


    一個老兵蹲在火堆前麵侃侃而談,潘二嘎知道這個人,他叫老橛子,隊伍裏麵的人都管他叫橛子叔。


    這的確是個老兵,聽說在這邊已經駐守了七八年了。


    七八年的時間,經曆過大大小小幾十次戰鬥,居然還能活著,這是個有本事的人。


    平日裏麵潘二嘎就喜歡和老橛子叔聊聊天,他覺得僅僅隻是聊天,就能讓他長不少本事。


    往日裏麵隻要老橛子叔發表意見,大家就都要認真聽著,幾乎沒人會反駁。


    可今天情況不太一樣,老橛子這話剛說完,旁邊一個漢子就甕聲甕氣道:“叔,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兵部的那幫大老爺是什麽德行,你在這邊待了這麽多年了,難道還不清楚嗎?您覺得他們能發這個善心?”


    “哎呦,我說柱子,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有內幕消息?”


    柱子撓了撓頭,憨厚的一笑道:“前兩天俺姐夫來邊境做買賣,順便來這邊看了看俺,這件事情你們知道吧。”


    “知道知道,你姐夫還偷偷的給你塞了一壺好酒,你請兄弟們嚐了,這件事情咱們還要謝謝你呢,你這漢子可以的!”


    柱子擺了擺手,他自來是個大方的人,一壺酒而已,他真沒放在心上。


    “重點不是酒不酒的,重點是俺姐夫說了,不管是毛衣還是毛呢大衣,都是國師他老人家發明的,那可都是仿照著仙家的寶貝做出來的。”


    “你們想想,那可是仙家的寶貝啊,能差得了嗎?反正第一批做出來的,已經被京城的那些大老爺們買走了,第二批剛做出來,聽說周邊異族的那些有錢人也都想要搶購。”


    “可咱們國師說了,這東西要優先滿足咱們這些駐守邊疆的戰士,隻要咱們當中有一個人還沒有穿上這種好東西,不管異族給多少錢,國師都不賣。”


    “大家可以想想,連異族那些上層人都想要的東西,這價錢能便宜嗎?可國師害怕兵部那些吝嗇鬼不舍得花錢給咱們換裝,所以國師都是賠本賣的。”


    “所以我才說老橛子叔說的不對,咱們要感謝也是要感謝國師,而不是兵部的那幫大老爺,他們整天除了會和兵血之外,還會幹什麽。”


    “我聽說甚至就連兵部這兩年手裏麵的那點錢,也是國師大人他老人家想方設法倒騰出來的。”


    老橛子點了點頭道:“這話是真的,你們才來這裏沒多長時間,所以不知道前兩年欠薪欠的多厲害,咱們都快要揭不開鍋了。”


    “俺還聽說,前段時間遼金的國師去了咱們大齊,想要找咱們大齊的麻煩,就出了三道題,聲稱咱們大齊沒有聰明人,這三道題咱們絕對做不出來。”


    “結果你們猜怎麽著,最後國師隻是派出了自己的弟子,就把三道題搞定了。”


    聽了這話,眾人哄堂大笑,這兩年他們被遼金的軍隊壓製的太厲害了,現在一聽遼金人吃癟了,大家自然是高興的。


    可就在眾人還想再說點什麽的時候,潘二嘎卻眯著眼睛看著遠處道:“老橛子叔,你看看遠處是不是有火光?”


    老橛子聞言從堆垛之後露出頭道:“哪呢,這個時間點不應該吧,就算蠻子們打草穀,現在也太早了吧,我看……”


    老橛子話還沒說完,他的眉心就被一隻箭矢穿透了!


    “敵襲!點狼煙!”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夜空,遼金人打草穀行動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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