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確定之後,馬上就要進組,王瀟被迫天天在公司加班,他得趁著電影還沒開機,把近期的工作都安排好。


    “王總,《灰姑娘》首周票房出來了,1.62億,首周的分賬嘉禾影院那邊已經打過來了,您在這裏簽一下字...另外,嘉禾的趙總打電話找您...”


    王瀟一邊簽字,一邊接過了助理遞來的藍牙耳機:“趙姐,什麽事兒啊?我過幾天要進組拍戲,正忙著呢...”


    電話那頭,趙青青沒好氣道:“還能有什麽事兒?中影那邊打電話找我們催《狼圖騰》分賬唄!讓我們趕緊把錢打過去...”


    “這事兒啊,不著急,你就按我說的,合同最後一天再打錢,中影家大業大的,不差我們這點錢...”


    趙青青沒好氣的道:“這點錢?《狼圖騰》六億多票房,我們院線承接了兩億左右,再除去我們52.7%的分賬,有小一個億呢!你管這叫一點錢?”


    “對中影來說,就是一點錢,你拖著就行,反正咱們按合同辦事兒...”


    “可是,五洲和四海那邊好像都給了,就差我們了...”


    “他們是抱著團的大財團,不缺錢,我們是小打小鬧的個體戶,周轉需要時間嘛...中影方麵會理解的...”


    趙青青歎了口氣:“王瀟,你老是跟孫總這麽強著也不是辦法啊...就拿這次來說,中影安排《木星上行》跟《灰姑娘》同期上映,咱們少賺了多少錢啊...”


    “你當我願意啊?又不是我主動惹事兒的,放心吧,這事兒問題不大!你長期待在香江,有很多事兒不知道...”


    “你心裏有數就好...”


    趙青青的語氣突然八卦起來:“我聽說,當初孫總是想潛規則你,然後被你拒絕了,惱羞成怒,才鬧成現在這樣...是真的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女人不要這麽八卦行不行?人家是大領導,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沒別的事兒了吧?掛了!”


    “等等!那她為什麽...”


    為什麽?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有時候,一個照麵,甚至一個眼神就能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望而生厭,如果非要給孫維康的行為找一個理由,那隻能是因為,權力的小小任性...


    王瀟摘下耳機,扔給助理:“還有沒有要簽字的東西?”


    見助理搖頭,王瀟一擺手:“你先下樓去等著吧,我跟黎總打個招呼再走...”


    “是!”


    助理畢恭畢敬的目送王瀟離開,然後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把椅背放平,躺了下去,順便吩咐一旁假裝忙活,實則摸魚的孟子意:“小孟啊!我睡一會兒,一個小時後記得喊我...”


    孟子意飛快點頭:“好的!李姐!”


    一旁新來的實習生湊了過去,小聲詢問道:“孟姐,王總不是讓我們下樓去等他嗎?”


    孟子意輕輕拍了一下實習生的腦袋:“笨蛋!王總不是說了嗎?他要去跟黎總打個招呼嘛!”


    “打招呼要用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哪兒夠啊?!你多待幾天就明白了!”


    在八卦方麵,人們往往是最敏銳的,實習生瞬間秒懂:“你的意思是說,王總要被黎總留下,然後白日...”


    “這可是你自己猜的,我什麽都沒說...”


    “明白明白!如果我是黎總,我也會把王總...嘿嘿...”


    看著新來的實習生陷入幻想,孟子意撇了撇嘴:老娘都沒得手呢!就憑你?白日做夢!


    兩小時後,剛剛玩完“姐夫和小姨子”角色扮演遊戲的王瀟,終於下了樓,帶著自己的人馬直奔京郊影視城...


    進了片場的王瀟很快就忙碌了起來,脾氣也肉眼可見的暴躁起來...


    導演是整個劇組的大腦,有太多的事兒需要他來做決定,劇組一旦開機,花錢如流水,每天開銷至少百萬,所以,能在籌備期解決的事兒,就盡量提早搞定。


    在劇組裏,除了主創團隊,攝製組,道具組以及各種編外人員眼裏,拍戲不是搞創作,僅僅隻是一份兒工作,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大部分人都是混日子拿工資,巴不得拍攝周期長一點,拍攝速度慢一點...


    甚至有些人會故意欺負新人導演不懂行情,悄悄磨洋工...所以想當導演,你必須什麽都學,什麽都懂,編劇,攝影,燈光,舞美,服化道...但凡有一個你不了解,那就會被人當成白癡,既而開始搞小動作...


    王瀟當年一學就是好幾年,然後開始上手,第一次當導演的第一個鏡頭開拍前,現場就一片混亂:


    主演被化妝師和發型師圍繞著拉拉扯扯,一個人怪對方弄髒了演員的妝麵,另一個人怪對方化妝時弄亂了演員的發型,兩人互相指責爭吵...


    王瀟正準備過去勸解,燈光師和道具師又吵起來了,燈光師跑過來招呼道具師:“姐妹兒,先別擺道具了,擋住光了!”


    道具師一回頭,直接怒了:“你踩我道具上了你知道嗎?走路不長眼啊?製片呢?現場製片呢?這道具可沒有多餘的,被他踩壞了拍不了我們可不背鍋!”


    然後現場製片急了,跑過來加入戰場...


    當時如果不是馮曉剛和寧浩等人幫他保駕護航,王瀟都想直接放棄“編而優則導”的路線了...


    所幸現在王瀟手底下的都是固定的團隊,即使如此,也出了不少紕漏。


    這會兒,王瀟指著一個木雕發火:“這個神像是誰負責?!我們明明要的是迦梨女神!怎麽給我整了個濕婆來?!這個木雕有多重要我沒說嗎?!影片開頭第一鏡就是它,近景特寫!”


    沒幾分鍾,道具組長就鑽了出來,點頭哈腰的開始道歉,同時吩咐手下人把這個濕婆神像搬走...


    王瀟懶得聽她多廢話,拋下一句“明天開機之前,把迦梨女神像弄來”後,轉身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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