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被沈竹韻推得半開的門,被她又輕輕的合上,露出了一條能看到裏麵的縫隙。


    她示意護士別出聲,兩人就悄悄的站在那裏看著。


    護士壓著聲音在她耳畔八卦著說道:“這孩子惹人疼吧?年紀小小,又懂事,又乖巧,見過的,誰不喜歡呢。可偏偏又很不幸,自己身患白血病不說,現在連媽媽都這樣子了……”


    “你們都認識這孩子?”沈竹韻問。


    護士嗤笑一聲,左看右看,確定無人後才壓著聲音說道:“您剛回國,肯定還不知道,那孩子可不就是那咱們這位病人和大名鼎鼎的池總生的。可惜,想盡辦法把孩子生了,池總依舊沒有和她結婚。”


    “為什麽?”沈竹韻眸光微閃。


    她雖然回國不久,可關於池逸辰的八卦,多少也是有所耳聞的。


    隻是不曾想過,原來在大眾眼裏,葉安楠才是那個插入者,心機女。


    “因為那孩子是她偷偷生的啊!據說,早在孩子回到池家前,沒有人知道孩子的池總的女兒。孩子被捅出來這事,當時還鬧得挺大的。在池總與易氏千金的婚禮上,葉安楠使了心機,將孩子存在的事情弄得當場的賓客無人不知,從而破壞了正在進行的婚禮,讓那千金淪為了全漳城的笑柄。就因此,池總雖然看在孩子麵上,將她們母女接回了池家,但卻並沒因此而娶她。所以說,這人啊,傷天害理毀人姻緣的事就不能做!這不,報應來了,因果不爽吧!”


    護士八卦得一臉歎息,搖頭說道:“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呢,就這樣不死不活的躺咱們這兒來了,生死兩難啊,丟下個病重的女兒,真是可憐又可恨!”


    “你剛說,這孩子是白血病?”沈竹韻若有所思的問道。


    “可不是,你剛從國外回來,很多事估計不清楚。這個孩子,就是景二少一手養大的,養到兩歲多的時候,生了病,找不到合適的骨髓,這不,必須得送回她爸媽身邊,才有了葉安楠耍心計破壞婚禮的事麽。如果不是孩子生病了,說不定,神不知鬼不覺的,她現在已經成了景少夫人了,過得依舊是人上人的生活。可能是得罪的人太多了,別人看不過眼,才下了狠心要她命的收拾她,把人弄成這樣吧?嗨,現在的女人,真是心機深得可怕,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跟隨著沈竹韻一起來病房的護士,是個三十幾歲的已婚女人,喜歡把人性往惡處想,事情也隻看惡的一麵。


    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滿滿都是幸災樂禍的味道。


    看見比自己有成就的人要死不活的,好似很暢快似的。


    沈竹韻眉頭動了動,最終什麽都沒說。


    不過她卻從這段話裏知道了許多重要的信息。


    比如,葉安楠和池逸辰生了個女兒,但兩人卻沒結婚。


    比如,葉安楠和池逸辰的感情,並不如外人看起來那麽和諧。


    她示意護士,兩人悄悄的退出病房,剛到門口,迎麵就走來一個帶著助理,氣場冷硬強勢的男人——池逸辰!


    池逸辰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醫生護士從病房裏退出,兩人低頭交談,不知在說些什麽。


    他眉頭微擰,走了過去。


    孩子稚氣中帶著難過的聲音,透過未關攏的門縫,低低的傳了出來,“媽媽,你怎麽還不醒來啊?糖糖的故事都說完了。”


    沈竹韻微微淺笑著,臉旁酒窩若隱若現。


    她跟護士交待了幾句,再回頭,對池逸辰說,“孩子在裏麵講故事,我們怕打擾到她,所以沒進去。”


    糖糖的故事已經講完,池逸辰漠然無波的看了她們一眼,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


    她小小的身子,坐在病床前的小椅子上,小腦袋靠前,輕輕的抵著葉安楠的手背。


    那姿勢,依賴又無助,小小的蜷縮成一團,看得讓人心疼不已。


    陳嫂聞聲,從一旁的休息沙發裏站了起來。


    “糖糖。”池逸辰上前,蹲在女兒麵前。


    糖糖抬起寂寂不歡的小臉,難過的說,“爸爸,媽媽是不是沒聽到糖糖講的故事?”


    池逸辰緊抿的唇瓣微鬆,拉出抹淺淺的弧度,“不是,媽媽聽到了,她隻是忘了怎麽回應。”


    他伸手,從兩側掐住女兒小胸膛,微微一用力,就將她提拉出來,抱進了懷裏。


    “糖糖的故事講得真好,媽媽很喜歡。咱們繼續努力,等媽媽醒來,你就可以講給她聽了。”


    “嗯。”糖糖重重的點頭。


    她現在已經學會難過卻不哭了,因為陳奶奶說要堅強,聽到她哭,媽媽會難過的。


    孩子離開葉安楠的身邊,一路跟隨而入的沈入韻快速的給她做了個檢查,而後直起腰來,低聲讓護士在病便中記錄了些數據。


    繞出病床,才笑言,“辰哥哥,你都不介紹一下?”


    池逸辰對這個稱呼略略皺蹙。


    辰哥哥是沈竹韻小時候對他的稱呼,兩人十年未見,此刻聽來,竟有些刺耳。


    “你可以叫我池逸辰。”


    對於池逸辰的拆台,沈竹韻絲毫不覺得尷尬,她淺淺而笑,“好吧,叫池總或池逸辰都太生疏,以後我叫你逸辰吧。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刻板,不解風情。”


    池逸辰不置可否,跳過她的調侃。


    沈竹韻微微笑著問糖糖,“小美女,你是誰呀?”


    糖糖眨巴著水潤瑩亮的眼眸就看向池逸辰,不回話。


    池逸辰淡淡道:“她是我的女兒,糖糖。”


    糖糖是葉安楠在生她時臨時起的,孩子落地,醫院會給她開具體了生證明,問葉安楠名字。


    她當時愣在那裏,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葉安楠不想糖糖跟池逸辰姓,可也不敢讓糖糖跟自己姓,當初怕查出來。


    於是她就起了小名,出生證明上的名字也是小名。


    後來出來,葉安楠一直惦記著要給她取個正式的名字,可還沒等她騰出時間來好好琢磨,後麵事情一茬一茬的冒出。


    於是一直拖到現在,糖糖都沒個正式的名字。


    之前池逸辰沒覺得有什麽,可就在剛才他報糖糖的名字時,眉心就微不可見的又蹙了蹙。


    他池逸辰的女兒,竟然沒個像相的大名!


    沈竹韻卻不知道糖糖名字一事,在池逸辰心裏生出這麽多彎彎繞繞來。


    她吟吟淺笑,兩個酒窩隨著她說話的動作一跳一跳,格外好看。


    “糖糖,你好,我是你媽媽的主治醫生,叫我沈阿姨就可以了。”沈竹韻說著,伸出白淨纖勻的手掌遞到糖糖麵前。


    糖糖盯著這個漂亮又陌生的阿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看爸爸,又看看陳奶奶,就是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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