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被預先審批了,圖紙也讓人搶先一步備過案。


    說白了,就是別人搶先了他們一步,把本該是他們的東西標上了別人的名字。


    這種事,永遠沒對正真意義上的對於錯,一旦鬧騰起來,池氏就是理虧的一方,時間先後順序就會將他們定位於抄襲偷盜的一方。


    哪怕最後證明了圖紙的所有權是屬於池氏的,依舊於事無補。


    而且能把事情做得這麽悄無聲息,圈套設得讓人這麽沒有防備的,除了葉安楠,路尺想不到其他人。


    她就是要找借口向池氏發難。


    向路尺透露這一消息給的內部人員是池氏的眼線,與池氏一向交好,臨到走時,還悄悄關注了路尺幾句,說消息已經走漏,叫他們早做打算。


    路尺苦笑,現在還能做什麽打算,要麽私下和解,要麽走法律途徑正兒八經的打官司解決。


    前者,顯然已經不可能,後者麽……路尺幾乎能想到結果。


    路尺回到公司,立即去找了池逸辰,“池總,出事了。”


    他還未站穩,池逸辰便丟過一個ipad到他懷裏,“你怎麽解釋?”


    路尺手慌腳亂的接過,低頭一看,可不就是池氏剽竊景氏的設計,還拿去審批的消息麽。


    消息剛出來不久,引發了軒然大波,點擊量卻高得下人,直接被搜上了頭條。


    路尺氣都沒喘勻,抹了抹頭上的汗說:“我從外麵趕回來,就是要跟您說這事……”


    不過現在倒是省去他從頭到尾再說一遍了。


    池逸辰的冷眸身出淩厲的光,滿臉隱怒暗濤洶湧,“我們的公關在幹什麽,這麽大的事,竟然都上了頭條自己才得到消息!”


    路尺想公關部說兩句話,卻又無力辯駁,沉默一瞬道:“公關那邊已經在極力壓了。”


    可是有用嗎?


    沒有!


    這就是一個蓄意的陷阱,在這之前,敵人根本沒給有透一絲風聲出來給他們知道,也不會容許他們這麽輕易的把消息壓下去。


    而且,這個就是個裏應外合的計。


    他們內部最近被葉安楠各種霸王合同折騰得人仰馬翻,大家都集中了精力防備著她再出幺蛾子,誰也不曾想,這些都隻是她伸東擊西的障眼法,她真正的目的,根本不在那些合同上。


    而是要用這個項目,把池氏推向一個被動的局麵。


    池逸辰閉了閉眼,努力的壓下自己的怒意,“馬上召集所有部門主管經理,開緊急會議!”


    “是!”路尺趕緊應道。


    他轉身要出去,池逸辰又說:“你去聯係一下,我要見景烈。”


    路尺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麽,最終又忍了下來,“是。”


    然而,還沒等路尺聯係上景烈,烈陽集團的起訴書已經送到了池氏。


    池氏的會議室裏,氣氣氛壓抑而沉重。


    那封起訴書被法務部長洪文覺也一起帶了過來,被放到池逸辰麵前的會議桌上。


    洪文覺說:“池總,這事不同尋常,我認為……”


    池氏前腳去審批,審批結果還沒出,倒是新聞先出了。


    這還不算,他們這邊才剛知道原委,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對策,人家的起訴書又送到了公司。


    對方就好像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他們的每一步,都在別人的算計之內。


    不或者說,根本不是蛔蟲,是內鬼。


    池逸辰淡漠的看他一眼,“你認為什麽?”


    洪文覺被他看得頭皮一陣發緊,吞了吞口水才說:“我認為,可能我們公司的高層裏麵,有內鬼。”


    一語即出,滿坐皆驚。


    原本寂靜得落針可聞的會議室裏響起一片的抽氣聲,接緊著,便是嚶嚶嗡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路尺坐在池逸辰的下首,眼觀鼻,鼻觀心。


    在眾高層裏麵,大概能猜出真相的就隻有他了。


    當然,也不排除他家老板從頭到尾就知道的事實。


    果然,在討論聲響成一片的情況下,池逸辰開口,果斷的否認了這個可能性,“不可能!”


    路尺:“……”


    他就知道!


    眾高層:“……”


    池逸辰又道:“應訴的事,法務部全權接管,其他部門,各司其職,別自亂了陣腳,散會。”


    話說完,他已經站了起來,拾步便走了出去。


    餘下一眾高層從在原位,你望我,我望你,待老板一走,立馬討論起來了。


    甲說:“你說池總這是什麽意思?”


    乙說:“說是召開緊急會議,卻在看了法務部拿上來的傳票後,什麽都沒說,就交待一句各司其職,該不會是咱們池氏遇上什麽大麻煩了吧?”


    丙很不屑的冷嗤一句,“池氏在這漳城風風雨雨這麽多年,你見過有度不過去的坎嗎?”


    乙沉默。


    丁讚成道:“看池總如此淡定,指不定是什麽跳梁小醜在做怪。你們就省省吧,天真踏下來,還有池總頂著呢,你們這叫什麽,這叫皇帝不急太監急……”


    一聽這話,就知道說話的人是個心大的,不過眾人也的確沒什麽其它辦法,畢竟老板都不急,他們再急,也沒什麽卵用不是。


    於是眾人三三兩兩收拾東西走人。


    路尺跟著池逸辰一同進了他的辦公室,“池總,這件事,隻怕與葉小姐脫不了關係,我們再不采取應對措施,隻怕將萬劫不複。”


    能讓景烈出手的,除了葉安楠,路尺想不到第二個人。


    何況,這件事,早在葉安楠回來之前,當初拍地的時候,已經開始布局了。


    池逸辰的步伐猛然停下,回頭,目光冷肅的盯著路尺,“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告訴下麵的人,各自按步就班,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


    滿臉憂心的路尺:“……是。”


    剽竊案的官司打得如火如荼,因為其影響惡劣,司法部門專門成立了工作小組,進行深入調查。


    池氏也因調查組的到來而人心惶惶。


    洪文覺拿著當初與linda簽定的合約一籌莫展的來找路尺,“路特助,你給我分析分析,這池總到底是怎麽想的,咱們手裏當初與設計師簽定的合約,為什麽不交出去?”


    路尺掃了眼洪文覺拿上來的合約,無奈的勾了勾唇,“你交了也沒用。”


    “為什麽?”洪文覺是個學法律的,此刻卻深深覺得,自己學得是多麽的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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