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笑我傻,自己的孩子不養,給蕭恒養孩子……”


    秦菲雪看向梁曉梅。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說自己有多高尚,隻是想告訴你……”


    “梅姨。”


    秦菲雪打斷了梁曉梅。


    梁曉梅看向秦菲雪,等待著。


    “或許你一開始隻是因為心疼蕭毅,給自己撿了個包袱,但蕭毅跟我說起你們的時候……”


    “他說你們是他在漆黑的世界裏,遇到了唯一帶著色彩的人。”


    秦菲雪輕聲道。


    蕭毅說起梁曉梅和駱天的時候,他幽暗的雙眼中,總會浮現著光芒。


    梁曉梅渾身一僵。


    “你覺得蕭毅填補了你們沒有孩子的缺憾,可在蕭毅的眼裏,是你們給了他未來。”


    “你們在他的眼裏,就是他的爸爸媽媽。”


    “駱叔是聒噪的父親,而你是溫柔的母親……”


    梁曉梅捂著臉,秦菲雪輕輕抱住她。


    忍著自己聲音中的哽咽,梁曉梅從嚶嗚聲,最後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聽到梁曉梅的哭聲,路過的嬸子們都詫異地看向秦菲雪。


    —— 怎麽的,村長把人給弄哭了?


    秦菲雪看著她們臉上就差寫出來了,像是她把梁曉梅給弄哭了似的。


    嚶。


    她無辜的。


    是她先煽情的。


    待梁曉梅恢複過來後,微紅著臉低頭快步衝回房間。


    秦奶奶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步態輕盈的梁曉梅走出了虎步。


    “這是怎麽了?”


    秦奶奶看著肩膀濕了一塊的秦菲雪。


    秦菲雪無奈解釋了一下。


    秦奶奶笑出了聲。


    “奶奶……”


    秦菲雪無奈,這怎麽還有個笑得這麽猖狂的,好歹掩飾一下。


    “一會該有人過來問我,你怎麽欺負你婆婆了……”


    秦奶奶大笑。


    “不會吧?”


    秦菲雪不信。


    “你等著。”


    秦奶奶篤定道。


    秦奶奶剛說完,馬嬸子和楊嬸子就過來了,進門後小心地看了秦菲雪一眼,對著她小心的笑了笑,然後拉著秦奶奶走向一旁。


    秦菲雪看著她們那樣子。


    說著說著時不時還回頭看她一眼。


    “……”


    得,肯定沒好話。


    秦奶奶像是給她們解釋了,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那我們回了,家裏還做著飯呢……”


    兩位嬸子得到了答案,轉身就趕回家做飯了。


    “……兩位嬸子來問什麽?”


    秦菲雪不信邪的問道。


    秦奶奶給了秦菲雪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奶奶。”


    秦菲雪看著秦奶奶,撒嬌道。


    “還能說什麽,你這個傻丫頭!在村子裏,兒媳婦要把婆婆給弄哭了,那可是大逆不道,不孝的。”


    秦奶奶好笑地看了秦菲雪一眼,點了點她的額頭。


    “在外人看來,小梅在你麵前哭成這樣,可不就是你欺負人了嘛……”


    “……”


    秦菲雪撫額。


    啊,頭疼。


    “你也別解釋,這事誰都能說,就你不能說。”


    秦奶奶笑道。


    “以你的實力,你隻會越解釋越黑,覺得小梅是受了你的威脅……”


    “哈哈哈哈哈……”


    “哎喲,笑死我了。”


    秦奶奶憋不住了,忍不住的大笑。


    “兒媳婦把婆婆給打哭了,哈哈哈哈……”


    “哎喲,我的肚子。”


    秦菲雪看著秦奶奶捂著肚子回了房間。


    “……”


    所以被傳得有多離譜?


    秦菲雪不知道,但第二天所有人那複雜的視線,讓她第一次體會到了村子裏的流言蜚語是什麽感受。


    “小雪,聽說你把你婆婆給打哭了?”


    王麻子第二天過來拿菜,小心地看了秦菲雪一眼,輕聲問道。


    “……”


    “哈哈哈哈哈哈……”


    秦奶奶大笑,梁曉梅窘迫。


    “不是,是我昨天……駱天走了,我……才哭的,不是因為小雪。”


    梁曉梅趕緊解釋,昨天她就是突然有感而發,沒想到會給秦菲雪帶來這麽大的麻煩。


    “然後你就被小雪打哭了?”


    王麻子一臉茫然。


    駱天走了,有啥好哭的?


    這又不是第一次回部隊?


    “哎喲……哈哈哈哈……你別說了……”


    秦奶奶大笑,抓著梁曉梅的手,拉著她坐下後對王麻子招了招手,給他說了事情經過。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奶奶,你笑得有點過分了。”


    秦菲雪無奈地看著大笑的秦奶奶和知道事情經過後憋笑的王麻子。


    這肩膀都抖成什麽了。


    還裝什麽。


    梁曉梅愧疚地看了看秦菲雪。


    “梅姨,沒事,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秦菲雪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啊,手癢想打人。


    突然感覺到了殺氣的王麻子,背後一涼。


    動作麻溜地把菜搬上車。


    趕緊跑。


    秦奶奶和梁曉梅是絕對安全的,他可不安全。


    人身沒有保障。


    “……算你跑得快。”


    秦菲雪看著王麻子離去的背影,輕哼一聲。


    突然,一片雪花落在了秦菲雪的鼻尖,秦菲雪感覺鼻頭一涼。


    “雪?”


    摸了摸鼻子,看著手中的水跡。


    抬頭看向天空。


    隻見灰蒙蒙的天空,開始飄落點點白花。


    “欸?這個天就下雪了?這還沒到時間啊?”


    秦奶奶走出房間,看著突然黑下來的天空以及飄在空中的白色雪花。


    “下雪了!!!”


    村子裏傳來一聲大喊。


    但聽著並不像是開心,反而是驚恐。


    “奶奶?下雪怎麽了嗎?”


    秦菲雪看向秦奶奶,秦奶奶複雜地看著天。


    “下雪了?”


    梁曉梅從房間走出來看到雪也是愣了下。


    “下雪……就代表著災難。”


    秦奶奶瞳孔一深,對著秦菲雪歎了一聲。


    物質缺乏的年代,冬天對她們來說……就是一場惡戰。


    “每年的冬天,都會有人餓死或是凍死。”


    梁曉梅明白秦奶奶的意思。


    下雪,代表著糧食短缺,代表著寒冷的冰期,亦代表著……


    死亡。


    突然沉重下來的氣氛讓秦菲雪皺眉。


    “怕什麽?我們今年有炕呀?”


    秦菲雪輕笑,拍了拍剛建成的新房子。


    “你說的那火爐子?”


    秦奶奶不解地問。


    “走,我現在就把它給你盤熱了,讓你知道這個冬天我們要怎麽過。”


    秦菲雪抱著柴火走到旁邊的小屋,小鍋裏倒上水,然後點燒柴火。


    然後拉著好奇的梁曉梅和秦奶奶坐到秦奶奶房間的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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