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楠眼裏的淚水流得更快了,一顆顆,像珍珠似的,帶著灼熱的溫度,自眼裏滾出。


    葉同方歎了口氣,上前,將她擁進懷裏。


    “之前是爸爸不好,這些年,讓你受苦了。現在好了,爸爸終於能把你安心的交付出去了。”


    “爸……”葉安楠激動的抽泣著,泣不成聲。


    葉同方感觸道:“這可是好事,你哭什麽?都是孩子的媽了,以後結了婚,就有自己的小家了,有淚也得忍著。”


    葉安楠伏在他懷裏,聽著父親看似訓斥,實則不舍的話語,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池逸辰這一計策用得很成功。


    先是葉同方的出現,讓葉安楠轉移了注意力,解釋時,所有的問題與症結都推到葉同方不同意兩人在一起這一點上,之後再以一場浪漫而盛大的求婚典禮,消了她心裏所有的芥蒂與不快。


    葉安楠現在滿腦子都是池逸辰的忍讓與委屈,在接受了她的怒意冷戰,家人的拒絕後,他的初心依舊沒變,這能不讓她感動又激動嗎?


    她心底的激蕩還沒有完全平複,池逸辰又給了她另一重衝天的驚喜。


    他把她帶到了宴會廳隔避,來到一扇門前。


    “這裏麵有什麽?”葉安楠今天接受了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小心髒撲騰得都快不似自己的了。


    池逸辰勾唇一笑,伸出五指修長的大掌,往她眼睛上一蒙,“先別看,等下就知道了。”


    他推開了門,將蒙住眼的葉安楠帶入房間。


    依舊是漆黑一片,池逸辰拿開手的時候,葉安楠什麽都看不見。


    燈光隨著電流刺啦一聲,驟然亮起,諾大的房間裏,沿著四麵牆壁,一排排的潔白婚紗整齊的羅列其間,占滿了整間屋子。


    “這……這是……”葉安楠激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池逸辰自身後將她擁入懷裏,下馬擱在葉安楠瘦削的肩頭,“都是找米蘭最有名的婚紗設計師特地設計訂做的。”


    整整掛了四麵牆,即便沒有百來件,但幾十件,隨隨便便也是有的,根本不可能是一時興起的結果。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池逸辰低笑一聲,“讓你知道了,那還叫驚喜?”


    好吧,這的確很驚喜。


    葉安楠心裏軟成了一團,僵直的身子也漸漸軟了下來,依賴的偎進他懷裏。


    穿過一層層的婚紗,再往前,婚紗背後的牆上,還隱匿著一扇磨砂玻璃門。


    池逸辰上前,伸在玻璃門中間一觸,原本合絲無縫的玻璃立即從中間分開,向兩邊退去。


    又是一間大屋子,滿滿一屋子七彩的各式禮服,長的,短的,燕尾,削肩,但凡能想到的禮服元素,在這裏麵,總能找出相似的合心款式。


    池逸辰語氣平常的說:“這裏麵的禮服,也是特地按你的尺寸訂做的。穿過這間屋子,那邊的房間裏,全是鞋帽裝飾。”


    葉安楠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些東西,你準備了多久?”


    池逸辰握住她的雙手看著她輕笑,眸光卻因她的問題而微微走神。


    他默了兩秒,方道:“很久,久到你無法想象。”


    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仿佛承載了太多的情緒,以至於被他說出口時,竟有種沉重至極的感覺。


    葉安楠聽著,竟有片刻失神。


    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情緒在她心底漫延,明明是讓人高興的甜言蜜語,她竟覺得有無盡的悲傷在翻滾。


    兩人間一時沉寂下來,各有心事的相對沉默。


    許久後,葉安楠低下了頭去,莫明的說了句:“對不起。”


    她輕聲道歉,如果自己多給他一點點信任,事情或許就不是今天這樣子。


    而他們間的感情,也不至於讓人覺得受傷。


    雖然池逸辰是為了不讓她受到刺激而夥同眾人欺騙了她,但這於葉安楠來說,還是心有芥蒂。


    可她又無法說什麽,因為他的出發點,不過是太愛她了而已。


    “我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葉安楠點頭,觸動的淚水漫上眼眶。


    她踮起腳尖,情難自禁的封住了他正說著話的唇。


    葉安楠的吻羞澀又笨拙,此刻卻有著濃濃的熱情,與平日精明冷練的她,完全不相符。


    池逸辰被她毫無章法的吻給啃得心神一蕩,當即反客為主,奪下了主動權。


    霸道的舌頭強勢的鑽進了她的嘴裏,橫掃過她軟嘴唇的每個角落。


    兩人的呼吸急促起來,周遭的溫度,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升騰了起來。


    彩色精致的禮服成了陪襯,腳下意大利的純手工地毯成了背景,激情的愛火在這寂靜空闊的陳置室再難自抑……


    *


    池逸辰帶葉安楠去看他準備的其它‘驚喜’去了,旁觀這次求婚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撤出宴會廳。


    諾大的宴客廳裏,不過片刻,便走得隻剩景烈與唐悠悠兩人還呆立當場。


    唐悠悠感歎道:“這場麵,如果真在六年前,那必定是最完全的詮釋了什麽是愛,可現在……”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幾近無聲。


    可現在什麽,她沒說下去,景烈也能想到:現在就是場笑話,一場天大的騙局,看得讓人心酸又無奈,還有憤恨!


    景烈垂落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修剪得整齊圓潤的指甲掐著掌心,用力到,恨不能將整個手指都給戳進去。


    唐悠悠看他這幅神情,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拍了拍他的肩,道:“哎,算了,過去總是你請我喝酒,作為兄弟,今天我請你吧,不醉不歸!”


    景烈此刻最想的就是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靜靜,可耐不住唐悠悠的軟磨硬泡。


    她半推半拖,強行將景烈帶去了別墅裏的小酒吧。


    說是小酒吧,其實並不小。


    隻是這個酒吧是為別墅的主人與客人準備的,酒類齊全,卻並無多少人光顧。


    唐悠悠與景烈到的時候,裏麵早就坐著兩個人,沈竹韻與另一個黃毛外國佬。


    管家派了傭人過來,專為幾人服務,卻被景烈打發走了。


    他走向酒架,隨意取了瓶酒,兩隻杯子,走到沈竹韻那一桌前,“教授,不介意我們閃湊個熱鬧吧?”


    沈竹韻伸手示意他隨意。


    景烈坐下,看向站在幾步外恨恨瞪著他的唐悠悠,朝她招手,“一起熱鬧。”


    唐悠悠皮笑肉不笑,心裏暗罵一句,憤憤的坐到了他旁邊,挖苦道:“景烈,就你這覺悟,沒女朋友,太正常了!”頓了頓,眸光微轉,看向沈竹韻,眉眼間含著別有深意的嘲諷笑意又道:“沈醫生,你也沒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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