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鐵公和6越銘都轉頭看去,現來了能有五個人,一個和尚,一個財主打扮,一個披頭散的土匪相貌,一個穿著緊身短靠,還有一個則是乞丐。除了和尚年老,其他幾位都是中年左右。


    何鐵公確認6越銘不動手了,才不情願的轉身施禮道:“了塵大師,方先生,沙寨主,李大俠,令狐幫主,何某今日有禮了。”


    6越銘還是呆站著,心想我這是還幻想出了幾個大人物來救命麽?我想像力還真豐富,不過這時候我應該早被打死了啊,怎麽還在瘋?難道是為了耍我玩,故意不殺我,一群人在觀賞我的瘋相麽?那可太丟人了。


    於是他一時沒有動,而聽來人中,為的老和尚道:“阿彌托佛,不知齊家這幾位施主如何開罪何門主,要下如此狠手?”


    何鐵公大聲道:“開罪?他們殺了我的兒子。”


    這下來的幾個人一愣,互相交換一下眼色,然後那和尚道:“這麽多人,還有很多老施主和女施主,都參與殺人了麽?”


    何鐵公道:“這倒沒有,殺人的這兩個,我不會讓他們死這麽痛快。”說罷手指環指了一下6越銘等人。


    那個穿緊身短靠的人道:“沒殺人的你倒先殺光了,你這也太亂來了吧。”


    何鐵公郎聲道:“怎麽了?人我都已經殺了,李大俠你是要找我報仇麽?”


    那個李大俠臉色開始一怒,但還是壓住氣,道:“他殺了你兒子,你殺了他這麽多人,這事能不能就這麽扯平了?”


    何鐵公哈哈一聲大笑道:“扯平?動手的那幾個還沒死,你叫我扯平?”


    那了塵和尚道:“阿彌陀佛,何施主,凡事請不要作的太盡,依我看,這殺孽如今已經夠多,凡事都應講究個盈虛之道,所以……”6越銘聽到這裏,心裏忍不住想,這盈虛之道不是道家的麽?這和尚也真是……


    何鐵公怒道:“你們平時是看在下就不順眼了吧?今天就不用跟我整這一套了,我兒子死了,我這家業沒人繼承了,你們現在就想往我頭上騎麽?哈哈,老子我還沒死,我倒先記住你們了。”


    而另一邊,齊巍早已經開始恢複神智,隻是身體仍然虛弱,一直躺著,這時終於可以站起來,他對何鐵公道:“姓何的,我今天就問你,你有膽子和咱們一對一的來一場麽?我們贏了,這事就罷了,你贏了,我們隨你處置。”


    何鐵公轉身道:“你們?剛才不都栽了麽?”


    齊巍道:“剛才你不是差點敗了麽?”


    何鐵公怒道:“什麽差點敗了,好,小子,咱們再來。”說罷指了指6越銘。


    6越銘這時也提刀擺好架勢,哪想突然腳下一軟,差點摔倒。那乞丐見狀立刻道:“何門主,不如讓這幾人歇息一下吧。”


    那乞丐和齊巍打的算盤一樣,他們知道,這件事,哪怕這幾個當地江湖有頭有臉的人,也無法擺平了,最好的方案,就是兩人可以單獨決戰一下,或許還有轉機。


    何鐵公看了那乞丐一下,道:“令狐幫主,你這是想幫他們多活一段時間麽?”


    令狐幫主道:“何門主既然不怕,那為何介意這一段時間呢?”


    何鐵公大聲道:“我當然不怕,那好,就一天,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我介意?哼,你們等死的才難受吧。”


    齊巍朗聲對眾人道:“幾位前輩都見證了,今日這番恩怨,就由明天決鬥來個了斷,我們齊家班派一人,何家門派一人。若我們輸了,便隨何門主處置,若何家門輸了,那從此互不追究。”


    那幾位江湖前輩都道:“我等聽到了。”


    齊巍這時對6越銘道:“楞什麽呢?還不謝過這幾位前輩?”


    6越銘心想罷了,就算是我瘋了,也還是陪自己玩到底吧。於是趕緊對眾人施禮道:“晚輩多謝幾位前輩大恩大德。”


    何鐵公道:“我們就把這山頭給封了,你們可別想跑。”說罷指揮門人把自己放的屍體和兵器都收走,帶人下山。


    了塵和尚走上前施了一禮道:“阿彌托佛,幾位施主,貧僧等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了。”說罷帶著其他幾人都下了山。


    而6越銘這時還呆站著,齊巍上前拍了他一下道:“6老弟,還傻站著幹嗎呢?”


    6越銘愣了半天道:“咱們,是已經都上路了麽?”


    這下齊巍哭笑不得重重拍了一下他腦袋,沒想到這一拍,自己又暈了過去,倒的時候還把6越銘也壓倒了,6越銘拿刀一撐地,還是沒能止住下落趨勢,因為那刀一下子從根部斷了。


    真武廟大廳裏,6越銘愁眉苦臉的看著那把刀。那刀雖然非常寬厚,但是刀尾作柄的部分卻是太細,而且不知是怎麽的,當年居然是把一截細鐵條焊打上去的,而不是直接和刀身一起打出來,剛才6越銘同何鐵公硬拚了幾下不說,還一刀重切在何鐵公的身上,那盔甲實在太厚,隻是震的何鐵公生疼,而刀尾已經開裂了。


    被鬆綁的任風忍不住歎道:“怪我,這祖傳貨沒想到這麽不禁用。”


    齊巍這時道:“明天應該可以向何家門要一把刀,隻要說話激一下他們就可以。但是6老弟能使得慣麽?”齊巍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而任風剛被何家門的人打傷過,如今唯一能跟何鐵公決鬥的人,就隻有突然武功大進的6越銘了。


    6越銘長歎一聲道:“恐怕不是這回事,剛才我也不知怎麽了,或許明天就揮不出來了也說不定。”


    任風道:“不會的,我就說你以前一定是個高手,隻是嚇忘魂了。不然你這功力是怎麽來的?而且練武的時候,你那招式使得都多漂亮?”


    6越銘心想以前我是什麽樣我還不知道麽,但終究沒說出口。


    齊巍歎道:“6老弟,我希望我這決定是對的吧。目前隻有這樣才能拚一下,對你也是最有希望活的境地,我們嘛,班裏人都死了,我們也都不想活了。隻是你的命最好不要賠了,還有弟媳。”


    於鳳娘道:“沒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死了便死了吧。”說罷笑著抱住任風。


    任風道:“師兄,你還能動不?6老弟得休息好,咱們把死去的兄弟們收一下吧。”


    於是兩人開始為齊家班的人收屍,整齊的擺到偏堂。兩人收拾著曾在一起這麽多年的齊家班兄弟姐妹,心都幾乎已經碎了。收拾完之後,幾人都坐在地上,悶頭不語於鳳娘道:“幾位兄弟,我聽說後坡的那些天王像都挺靈的,要不要咱們去拜拜?”


    任風沒好氣的道:“咱沒少拜這真武大帝,不照樣沒用?”


    於鳳娘道:“聽說那個更靈啊。”接著又一再的勸說,任風也同意了。而齊巍等人則正想排解一下心情,於是也都沒反對。


    這真武廟的後坡不知是哪個朝代開始,隨意散放著許多天王塑像,其風格和中原的有很大不同,百姓們於是有傳言說,這些天王其實都是邪神,最好不要輕易去招惹,於是長時間以來都沒有人敢去動。當然也有傳言說,拜他們其實更靈驗,隻是你心如果稍有不誠,這懲罰也是相當的厲害。


    幾人到了那個山坡,之間能有十多尊凶神惡煞一樣的天王像,有的已經碎在地上,有的還立著。而且這個山坡本來就有一陣荒涼之感,加上這些倒地的天王像。人身處在這裏,總是不自覺的感覺一陣詭異。


    於鳳娘選了一個持劍天王像道:“先拜這位吧。”然後跪下磕頭道:“天王爺爺,小女於鳳娘,隻因…………恩,不用多說了,天王爺爺靈驗,早都看到了,那何家少爺太不是東西,他也是殺人在先,天王爺爺是講理的,請保佑6老弟明天旗開得勝,小女子砸鍋賣鐵也要重塑天王爺爺金身,好生拜祭著。”說罷不住磕頭。


    6越銘實在不喜歡向神像磕頭,看在嫂子麵子上,做了個揖,然後仔細打量那一尊天王像,那天王身高十尺,魁梧異常。兩眼怒目瞪著前方,嘴大張如同要吃人一般。手裏則持著一把泥塑的大劍,一手持鞘,一手握劍柄,劍已經拔出了一半。突然天上一陣吵雜,一隻烏鴉飛下來,停在那把劍上。


    於鳳娘趕緊罵道:“臭鳥,不要對天王爺爺不敬。”說罷建起一塊石頭用力砸過去,烏鴉飛走了,那石頭卻把那劍砸碎了一塊。


    於鳳娘趕緊磕頭謝罪,其他人哭笑不得的歎了一下。突然6越銘的臉色變了,叫幾個人仔細的看:那被砸碎的泥胎劍下,似乎有一些金屬反光。


    6越銘抬頭對那天王像道:“天王老兄,對不住了。”說罷上前一步,用力跳起,一掌砸在天王握劍的手上,那泥胎手立刻被砸掉,6越銘抓著往下一拉,另一隻手也被拉斷,整個泥胎劍被拉了下來,而且這拉下來的過程中,又碎了好多塊,露出更多的金屬。


    6越銘給外麵薄薄的一層泥敲掉,露出了裏麵的東西:一把真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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