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越銘道:“你注意點,那個可是有毒的。”


    賀婷玉道:“放心吧,我們當年玩過多少毒,都沒事來著。”說罷端詳著這塊蘑菇,道:“等到時給它切成小塊的,到時候備著。”


    6越銘心想這蘑菇吃了之後,死前很折騰的,實在不太好。我的劍也不在,不然還是抹脖子痛快點吧。


    賀婷玉又道:“話說,咱倆要是被抓起來了,估計得碎屍萬段,扔下山吧,我在碎屍之前,倒是可以趁熱……”


    6越銘笑道:“我這一身肉也能有點作用。”


    賀婷玉道:“對了,既然這樣,咱倆各自說說,自己要是死了,後事到底想怎麽辦?不管可不可行,就是隨便想。”


    6越銘淡笑道:“我以前還真的想過,我喜歡的後事嘛,要麽,血衣作棺,馬革為槨。粗繩拖屍,北邙坡上作淺穴。無碑無丘,永沒黃土無人知。要麽,金縷玉衣,百方大墓。天子輟朝,羽葆鼓吹前後部。位入淩煙,萬世皆頌開國公。”


    賀婷玉“噗嗤”一聲樂了起來,而6越銘則大窘,忍不住埋下臉道:“當初年少輕狂之語,見笑見笑。”


    賀婷玉還是忍不住笑道:“沒想到,當初你這麽胸懷大誌啊。”


    6越銘臉已經通紅,道:“反正開誠布公麽,那麽你的呢?”


    賀婷玉笑了一聲道:“暫時不說。”


    6越銘低聲叫道:“你這是玩我麽?”


    賀婷玉也調皮的拿起了一袋糧食,擋在身前,突然現那袋子下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拿起來一看,對6越銘道:“你看,這不是你的家夥麽?”


    6越銘接過來一看,正是自己那把大劍。原來那幾個金禪宗的人奪了這把劍,看著華貴,於是就想私自藏起來,想以後被派下山時偷偷賣了換錢,結果正好藏在這裏了。6越銘看著失而複得的大劍,樂的差點蹦起來,忙搶過來,就好像抱心愛的女人那樣牢牢抱住,一臉親昵。


    賀婷玉冷冷看著他,道:“為什麽你的家夥找到了,我的就找不到。也罷,萬一等咱倆露餡,你先幫我痛快了再上路吧。”


    6越銘歎一口氣道:“也是,看眼下這情形,我們倆是凶多吉少了。”


    賀婷玉道:“也未必,我還是跟你坦白了吧,我在白天偷偷給我師父手裏塞了把小刀,以他的身手,估計現在已經出來了,順便救了幾個師兄,我知道,他是你家小姐的死對頭,但是我知道,以我師父的性子,他不會就這麽下山,並且危害你家小姐的,他一定會先把整個金禪宗攪得天翻地覆。你怪我麽?對了,楊師兄,就是要殺你的那個,他沒有被活捉,所以也沒放了他。”


    6越銘道:“不會,反正我也覺得讓他來攪亂金禪宗挺好的。也給咱倆方便。”


    兩人就這麽呆在糧倉裏,每當來了金禪宗的人,就先躲在糧堆後麵。而且金禪宗似乎也知道了有人要暗中下手,於是把水缸全部放倒糧倉內,防止投毒,這更讓兩人有吃有喝,這幾天過的還算可以。


    一日兩人剛好同時清醒著,賀婷玉此時把那個毒菇切得粉碎,從哪裏拿了一個腕,把蘑菇放在裏麵,用水泡著,也不知她想用什麽法子給製成可以兩人便攜的毒藥。她一邊端著這個腕,一邊道:“你聽聽,外麵好像有聲音。”


    6越銘把耳朵趴到牆壁上,聽了一會讓,臉色大變,忙轉身道:“不好了……啊”


    原來他這一轉身,正好賀婷玉端著碗過來,他這一碰,直接把賀婷玉撞了個踉蹌,那個碗也被打落,直接掉在了水缸裏。


    賀婷玉怒道:“你幹嘛?”這一來,兩人這些天喝的水也別全弄壞了。


    6越銘急道:“金禪宗的教主來了,咱倆快躲。”


    兩人也顧不了其他,趕緊跑到糧倉裏麵躲起來,賀婷玉還不忘了給水缸裏的那個碗撈起來,擦幹淨放在旁邊。


    兩人剛躲起來,那糧倉的門便打了開來,一個金禪宗的嘍囉,引著兩人走入,那兩人,一個是宗主仇方元,另一個則是他的次子仇人事。


    那嘍囉道:“宗主,這些都是存糧,請過目。”


    仇人事道:“不錯,你先出去吧。”


    那嘍囉應了一聲,轉身出門。仇方元看著那人走了之後,才長歎一聲,道:“就算有這些存糧,可是我們又能堅持多久呢?人事啊,你們兄弟兩個年輕氣盛,本來我們在山裏好好的,手上還有那道金書玉印,就在這裏好好過日子,難道不好麽?你們卻偏偏要弄什麽四方布道,結果呢?金書丟了,我們的日子還有多少呢?”說著他就走近了那堆糧食,裏麵的6越銘跟賀婷玉兩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仇人事道:“但是朝廷並不知道,我們隻要鎖住消息就可以了。”


    仇方元歎道:“人事啊,你真以為這隻是那些江湖人奪劍譜麽?這擺明了就是朝廷怕髒了自己手,借刀殺人,我們早就被盯上了。”


    仇人事咬牙道:“既然如此,橫豎都是一刀,我們就算躲著,又躲得了麽?”說罷,他看見旁邊的那隻碗,順手就從缸裏舀了一碗水來喝。而那水,剛剛則是混過毒蘑菇的。


    仇方元沉思了片刻,道:“也罷,反正不管怎麽說,我們父子生死都在一起。”說罷帶著仇人事,兩人走出了糧倉。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敢露出頭,賀婷玉看著那一缸水,歎道:“看來我們惹了大亂子了。”


    6越銘沉思道:“我知道了,原來如此,那季先生真的不是一般人。我們都被人家當槍使了。”


    賀婷玉道:“我不太懂前因後果,但是聽他們說的話,似乎他們也是大敵當前。”


    6越銘道:“也就是說,我倆隻要能藏一段時間,或許就可以等金禪宗覆滅,然後逃出生天了。”


    賀婷玉揶揄道:“隻是咱倆還能再藏麽?”說罷瞟了一眼水缸,道:“多虧了某個人啊……”


    6越銘怒道:“還不怪你拿著碗亂跑。”


    賀婷玉咬咬牙,不去搭理他。而6越銘順手揀了許多臘腸,藏在腰間,又拿了一大串給賀婷玉。


    兩人又待了一會兒,聽著門外的動靜,等聽見半天沒有聲音了,賀婷玉才決定開門看一看。6越銘還抱怨道:“說你師父定能擾亂金禪宗,但是到現在都沒動靜。”


    賀婷玉嘀咕道:“那老雜毛,平時吹的多厲害,怎麽現在這麽廢物了。”說著伸手悄悄揭開糧倉大門,然而剛來了一道小縫,就感覺那門被一股大力扯開,露出了一個身穿金禪宗衣服的人,金禪宗的頭冠包住了這人的腦袋,但是賀婷玉知道,他的腦袋一定是大禿頂,鬢角兩撮火紅色頭。


    因為他的臉,正是賀婷玉曾經的師父,剛才罵的人,焚天鬼魔魯伯義。而她的餘光,也看到幾個金禪宗的門人被她的幾個師兄早就放倒了。


    6越銘此時也覺得眼前賀婷玉實在不對勁,忙走過來看個究竟,結果就見賀婷玉身子猛地向後飛過來,正撞在自己身上,他自己也被撞的飛了起來,直到撞到後麵的糧袋上。


    魯伯義冷冷道:“你救我一命,但你出賣我等在先,就讓你倆做一對鴛鴦吧。”說罷手一揚,一團東西打在那堆糧食上,頓時一團大火燃起,而且燒得格外的快。


    鬼魔魯伯義轉身關上門,還傳來當啷一聲的響動。6越銘等了片刻,也顧不得鬼魔很可能沒走,於是飛身起來撞那糧倉大門,哪想那糧倉大門就好像灌了鐵一樣,紋絲不動。


    賀婷玉躺在地上,苦笑道:“算了吧,你當我師父傻麽?咱倆安心上路吧。”


    6越銘沒理她,猛撞了幾下門,但是什麽用都沒有。賀婷玉冷笑道:“怎麽了?怕死啊。”


    6越銘道:“這也……咳咳……太憋屈了。”這倉裏的濃煙已經讓他頭暈目眩了。


    賀婷玉道:“你省省力氣……離我近點……咳……好嗎?”


    6越銘點點頭,開始搖搖晃晃的往賀婷玉的方向走著,然而走兩步之後,突然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並不是他體力不支,而是因為……地正在搖晃。


    這地動的十分厲害,連躺在地上的賀婷玉都被震得飛了起來,又普通一聲摔了下來。而穀倉也承受不住,嘩啦一聲,整個天棚倒了,而半邊牆也支撐不住,直接塌掉。


    這一下,糧倉的煙也散了很多,6越銘總算緩了過來,喘兩口氣之後,就聽見賀婷玉道:“快走啊,愣著幹啥?”


    6越銘立刻反應過來,走過去,拉起賀婷玉,便從那堵踏了的牆那裏想往外走。


    其實這山凹裏的幾個大糧倉,早就同時起火了,斤車道門最擅縱火,所以其他幾個糧倉瞬間燒透了,即使地動倉塌也不會壓住火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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