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銘整個身子塞在那個比棺材還擠的洞中,而且一點聲音不能出,實在是跟活埋也差不了多少了。★那邊鬼魔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把一部分抄完,此刻正在研習,而楊得龍就在一旁看著,也不敢先碰那秘籍。6越銘越看越激動,這鬼魔使得是一杆鋼鞭,裏麵中空有許多小孔,注入火油,一碰機關,整個鋼鞭就冒出火來,擾亂對手視線。然而這鋼鞭與雙手重劍類似,招式中有許多相通之處,看來他先破譯的,也是這套功法。而這套功法,自己也正合適。唉,如今這好東西,讓那位絕世高手如虎添翼,然而和自己完全無關。


    等了一段時間,鬼魔突然重重咳嗽一聲,癱在地上,楊得龍忙上前問候,鬼魔咳嗽了兩聲,道:“得龍……這武功,咱們練不了?”


    楊得龍奇道:“師父,怎麽練不了?”


    鬼魔道:“和為師修習的背道而馳,雖然極其厲害,但是我們練了實在無益。”


    楊得龍終究不敢說出“那就改練這秘籍”這種話來,而鬼魔又道:“把它燒了吧,這種東西不要留了。”


    楊得龍戀戀不舍的應了一聲,轉身走到6越銘所藏的洞外,6越銘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過了片刻,隻見楊得龍彎腰,似乎把什麽東西塞到了洞中,這下嚇得他渾身血都要涼了,但還好楊得龍沒有仔細往洞裏看。


    然後外麵就傳來一陣焚燒紙和布料的味道,6越銘心想,莫不是他不舍得燒,而燒了什麽別的東西?而外麵,鬼魔也慢慢緩了過來,兩人於是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6越銘在洞中暗暗叫苦,這倆人看來也是來此避難了,這不知要呆多長時間,自己能堅持住麽?


    一個時辰以後,楊得龍起身道:“師父你先歇著,我去外麵弄些吃的來。”鬼魔囑咐了一聲,於是他便起身出洞,哪想剛過了一會兒,就聽見洞外一陣吆喝,接著就傳來了廝打聲。鬼魔一聽,提起鋼鞭也衝了出去。就聽見外麵亂作一團。


    原來那條大蟒被兩人扔了出來之後,讓金禪宗的人看到,起了疑心,於是派人埋伏在洞外,這一下,兩人直接撞了上來。而外麵的廝打聲傳了一陣兒,就開始越來越遠,看來這兩人也殺出重圍了。


    又過了好久,也沒見再有動靜,金禪宗的人似乎沒想著要進洞看看是否有餘黨。於是6越銘實在按捺不住,鑽了出來。另一邊,賀婷玉也跟著鑽了出來。


    賀婷玉歎了一聲道:“看來金禪宗已經打探的很清楚,師父他們就剩下這兩個了。”說罷看到地上似乎有兩條東西,撿起來一看,道:“師父把本門的火煉索也扔了,唉。”這火煉索是鬼魔自創的一種兵器,用火浣布所製,內有火油,一拉機關,火油燃燒,就是一條火繩。


    6越銘根本沒有在乎這個,隻是從身旁撿起楊得龍塞來的東西,仔細一看,臉色大喜,真的是那張寫了秘籍的布料,還有兩幅畫卷。他翻開秘籍看著,忍不住大喜過望,那秘籍中也沒有記載劍術名字,然而看那路數,和自己所使完全對路。


    賀婷玉在一旁看著,問道:“你說,這武功真有相克的麽?”


    6越銘想了想道:“像你師父那種境界,武功已經成型,所以講究這個吧。我想我是沒問題的。”


    賀婷玉道:“但我總是想不通,這究竟是如何相克的。”


    6越銘看了看地上那兩張鍾馗畫像,戲謔道:“若你師父是鍾馗啊,隻怕早要了唐明皇的命,又豈會救明皇而受封?或許道不同吧。對了,這武功你不練練?”


    賀婷玉忙道:“罷了,我練的是槍,和這個根本不搭,再說我也跟我師父練過,沒準我也不能練呢。”


    6越銘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她,然後又讀了一會兒秘籍,這套功法,倒也沒有什麽新的招式,隻是把每一式的劍招,從腳到腿,再到腰,臂,甚至眼神,都用細線畫好了運功軌跡,以及內力迸的時機,6越銘看著看著,忍不住大讚了一聲:“精妙,現在才知,我以前大謬啊。”


    說罷他起身,拔出大劍,按照書中所說,使了兩招,結果頓時感覺渾身好像被打開了一樣,劍招度一下子快了許多,而且控製起來要比以前靈活數倍,這讓他一下子不適應,險些栽倒在地。


    賀婷玉看了看,道:“確實不一樣了,但是你使完就摔倒是怎麽回事?”


    6越銘道:“不習慣而已,我再看看內功心法。”說罷他又看這那張布,看了一會兒,道:“不錯,原來還是得配套著來。”


    賀婷玉忙道:“你小心一點,這內功心法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師父都不敢練。”


    6越銘道:“我又沒你師父那武功底子。”但心裏也打鼓,他也不知道這套武功,練起來究竟會如何,但是此時他已經顧不得了,當年自從與何鐵公一戰,他因為武功大進,終於擺脫了人見人欺的底部,然而之後隨著眼界開闊,才知道這世間高人輩出,他終究還是需要惶恐度日,尤其最近,接二連三的被人擊敗,甚至連當年遠不如自己的賀婷玉,也追了上來,自己拚拳腳和她是各有所長,但是用了兵刃,還真說不準誰贏。這讓他心中鬱結了許久,如今終於有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就好像一個小商賈一般,雖然做不到舍生取義,但是見到一筆危險然而極多利的生意,便忍不住把危險拋到腦後,開始做起這要命的買賣來了。


    賀婷玉歎了一口氣,她曾經也是一心追求武藝,但是近日的一連串打擊,讓她心灰意冷,也不想追求這個,於是坐在一旁,閉目養神。而6越銘之後的時間裏,根本茶飯不思,就在餓極的時候,才吃兩口臘腸,喝一點水,也不搭理賀婷玉,讓賀婷玉感覺無聊透頂。


    轉眼間幾天就這麽過去了,6越銘的劍法也變得越來快,變招也更加靈活,招式上也是凶狠了許多。賀婷玉看著他這癡迷的樣子,心裏卻開始鬱結了。


    最後賀婷玉索性不理會他,隻是拿出偷來的幹糧啃了兩口,也不想叫他了,哪想就這時,突然她聽見“當啷”一聲,她沒好氣的抬起頭,卻看見6越銘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確切說是掐著。


    賀婷玉忙站起來走上去,6越銘此時也撲通一聲跪倒,賀婷玉看他這樣,道:“你幹嘛掐自己脖子?”伸手要去掰開他,結果手一碰到他的脖子,卻感覺硬如石塊,她大驚,看見6越銘臉色慘白,頓時心想不好。按理說肌肉不由自主收縮,那應該是抽筋,但是哪有脖子的肌肉抽筋的?


    而且脖子下,有兩條大動脈,武功中以手刀砍頸,可以使得脖子肌肉收縮,壓迫這條動脈而使人暈厥。如今6越銘脖子肌肉也如此,隻怕命也不久了。


    賀婷玉也幫忙揉著,一邊道:“你撐住,這功是怎麽運的?你快點解開。”


    6越銘依然跪著,頭埋在地上,虛弱道:“唉……活該……我不配……這下場也是活該。”


    賀婷玉急道:“你胡說什麽呢?別喪氣了,你快點想辦法……你就把我一個人扔下麽?”


    6越銘用最後一絲力氣道:“就算……一個人……你也要活下去,你要這樣……”然後氣若遊絲,再也聽不見說什麽,而他渾身的肌肉這時候也全部繃緊,硬的如同石頭。他最後嘴裏傳來哢嚓一聲,原來由於臉上肌肉也收縮,賀婷玉給他的那顆塞了麻藥的假牙被他咬碎了。


    賀婷玉徒勞的又敲又揉,過了半天也沒有效果,用手探到6越銘的鼻孔,現已經氣息全無,賀婷玉立刻癱倒在地,呆了一會兒,顫聲道:“喂,姓6的……你要死也不要這個姿勢啊,跟磕頭似得,我給你正過來。”說罷兩臂用力,想把6越銘身子打開,一邊忙著一邊夢囈一般道:“你鬆開些,我幫你好好躺著,你別這麽死啊……你怎麽就這麽死了。”她說到最後幾乎成了幹嚎,最後徒勞無功,她也渾身脫力,身子擺成大字,躺在旁邊,喘了兩口氣,哽咽道:“你等等的,等我給你死相弄好了,我也過來。唉,這一路,活著多累啊?”


    賀婷玉已經萬念俱灰,甚至這時洞壁“嘩啦”一聲塌掉了一塊,有三個人走了進來,他也沒有搭理。


    那三個人,正是薛盟主薛譚,他的兒子薛繼祖,還有薛譚的一個貼身家仆薛延。這三人走了進來,看到裏麵癱著兩個人,頓時愣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好。


    賀婷玉則冷冷道:“薛盟主,是你吧。你們早就知道這洞的位置,對不對,還知道有一條別的路呢。其實這一仗,你是故意輸了的吧。把別人打散了,你們好獨吞這劍譜,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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