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山上,那個羅家寨投誠,不語奴的總頭領羅寬也躲在一個屋子裏,站在他身旁的,則是呂思文手下的幕僚雷鐵。


    羅寬此時正喝了一口酒,而雷鐵則冷冷道:“羅寨主,雖然你身在羌地,民風淳樸,但是你畢竟身為一寨之主,必定是個聰明人,昨天的事情你也不是沒有看到,他明顯是連你也信不過了。他如今通的簍子,必然要受那三刀六洞之刑,你負責這裏最後一層防衛,自然也脫不了幹係,他如果當你是兄弟,你陪他喪命,也是死得其所,但他當你是什麽呢?恐怕他早就想著怎麽把禍全推在你身上,拿你的三刀六洞,換他一條命吧。”


    羅寬想了想,道:“可是你的辦法,能保證我們無恙麽?你說讓我們把那個名冊給帶在身上,那豈不是反而得讓他們全力追殺我們麽?這所謂不怕賊偷,隻怕賊惦記。我們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麽?”


    雷鐵笑道:“你和其他人不同,你是有家有業的人,還有一個寨子,你若是隻有一人兩人,那大可以把名冊扔給紙衣門的敵人,然後躲起來等著紙衣門死光了就可以了,然而此時你家大業大,要是把名冊交出去,讓紙衣門徹底曝光,隻會讓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就算已經沒了活路,也可能會全力攻打你們,拉你們做陪葬。”


    羅寬點了點頭,然後又道:“不過,整個山洞的防務,是我的侄子羅義負責的,他與我一直不和,恐怕他不會和我在一起幹的。”


    雷鐵問道:“你侄子是有二十多人吧。”


    羅寬道:“最近有了三十多,這小子回寨裏擴充的。”當然那其實並不是擴充,而是加了6越銘,須延等人後的結果。


    雷鐵笑道:“無妨,你仍然有八十多人麽。”


    羅寬道:“可是他們很可能會撤到藏有圖冊的山洞裏麵,山洞裏易守難攻,萬一我們一時打不下來,那麽時間一久,恐怕……”


    雷鐵聽了,邪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已經自身難保了。”


    羅寬不解其意,而雷鐵則道:“明日巳時兩刻,昔日月魯帖木兒手下大將脫脫便會帶領兩洞的殘部,攻打這裏,那些可都是當年的軍隊,你覺得這裏能頂得住麽?”


    羅寬聽了,頓了一會兒,才道:“是你,把這裏的位置告訴了他們麽?”


    雷鐵點了點頭,羅寬好像又想起了什麽,道:“不對,說真的……那名冊差點失竊,也是你搞的吧。”


    雷鐵笑道:“本來他們覺得,如果帶兵來攻,搞不好他們就會把名冊焚毀了。但是派人來偷卻已經失敗了,我再跟他們聯係做內應,他們定然會選擇帶兵來攻的。”


    羅寬頓了很長時間,然後長歎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早就反了……如今,把我也扯進來了。”


    另一邊,羅義則與6越銘等躲在一處,羅義讓這些人都準備好武器,6越銘雖然腰裏別著倭刀,但他的大劍還是藏在了扁擔裏,因為他們即將要挑一些東西。


    那扁擔要挑的,正是這一山洞的名冊,以及紙衣門與其他勢力勾結的交易賬簿,以及紙衣門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行動記錄等,有了這些,隨時可以查清楚哪些事是紙衣門做的,哪些則是一些宵小冒充他們的,哪些是他們的人,而哪些則是混進來的臥底。然而這些名冊一旦暴露,那麽整個紙衣門必將徹底曝光。


    同樣的,紙衣門之所以要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一處,是因為那裏已經布設好了機關,隻要一啟動,這些圖冊瞬間就會化為灰燼,也比分散在別的地方,要安全了太多。


    然而呂思文恰恰就想把這些名冊賬簿帶下山,送給與藍玉有世仇的月魯帖木兒殘部,徹底毀滅紙衣門。所以已經備好了扁擔。而約定的時間,正是明日的巳時兩刻。


    就在次日,那個呂思文帶著羅義,以及十多個黑色麵具的不語奴,偷偷走到山洞前,打開了大門,也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後麵一聲大喝:“呂思文,你到底想幹什麽?”


    呂思文嚇了一跳,忙回過頭,隻見羅寬帶著許多黑色麵具的不語奴站在身後,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呂思文忙大喊一聲:“進洞。”這些人不假思索,忙往山洞裏麵奔過去,而後麵羅寬的那些不語奴則紛紛擲出投槍,還好這些人即使躲在門後,然後一動機關,哢嚓一聲,整個門頓時關了起來,再也無法打開。


    這時其中一人摘下麵具,問道:“呂門主,這個石門關了,那麽我們又當如何出去呢?”


    呂思文笑道:“放心吧,前兩天這裏不是遭賊了麽?那個盜洞我是虛蓋著,從裏麵給打開了,就能夠出去。”


    這時隻聽見外麵有人聲在喊:“呂門主,你來這裏,恐怕居心不良吧。”這喊話的人,便是雷鐵。


    呂思文對著門外大喊道:“那你們無事來此,又安得什麽心?”


    那雷鐵笑了兩句,道:“我們沒有別的,跟門主想的一樣,此時大船將沉,我們各自都想找個生路,門主你是這樣,我們也是這樣,既然如此,也請不要那麽小氣,我們一起走,這樣還有個照應,你說豈不是更好?”雷鐵此時心裏已經是氣急敗壞,本來他想著先偷偷幹掉呂思文,再拿了這個山洞的名冊,隻是沒想到這呂思文居然正好也在此時走到山洞那裏,自己要盜名冊了,結果就遇到了這個結果。萬一他們以起狠來,把裏麵的名冊徹底燒了,那他們就沒了製衡紙衣門的手段,以後可就十分被動了。


    而呂思文則道:“哼,你們想得倒美。”然後他轉頭示意這些人搬動名冊。然後繼續對這門外喊道:“我早就猜到,你才是內鬼,我如今走到這一步,都是被你害的。”然而他一邊說著,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幾個不語奴,已經摘下了自己的麵具,尤其為的一個,露出了一張他絕不希望見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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