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開始接近中午,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停在蔚藍海麵上的千陽號上,一向都是熱鬧非凡的草帽海賊團此刻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船上隻能夠聽到海浪的聲音。他們停在了花仙島的外海那裏,從這可以隱約看到花仙島的輪廓。
路飛正躺在草坪甲板上睡覺,雙手枕在腦後草帽蓋在臉上;一邊的角落裏,索隆也抱著自己的三把刀休息中,裝著妖刀的木匣放在一邊;水族館裏,羅賓和娜美正在打盹,一邊的小桌子上是打開的兩本相冊,以及一大堆淩亂的書;
喬巴正在醫療室裏,同樣趴在那裏目光無神地著呆,麵前擺著幾隻顏色各異的試管;山治正坐在廚房的沙上,咬著未點燃的煙低垂著頭,同樣昏昏欲睡;魚缸口附近的烏索普在釣魚中,很奇怪地他的表情同樣滿是倦意;跟他們對比之下,精神狀態級清醒的弗蘭奇則無聊地在千陽號上麵隨意亂逛,但還是保持著安靜不去打擾夥伴們的休息。
‘自從見到那個很可愛的小娃娃之後,大家全都變得奇奇怪怪的。難道那個小孩真的跟他們有關係?’,無聊之餘的弗蘭奇開始坐在草地上呆,努力想著今天的不合常理事情的緣由,‘草帽小子這幾天一直說自己不見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其他人也沒有反駁。然後今天見到了這個小娃娃之後,變得更加奇怪了,現在居然全都睡了??’
完全想不通的弗蘭奇撇撇嘴,看了一下在草坪上的路飛和索隆之後,無聊地站起來,決定去船頭那裏研究一下士兵係統順便查看一下敵情算了。
躺在那裏的路飛正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一片混亂的腦海裏是破碎的記憶碎片,胡亂飛舞,明明看到上麵有自己在意的畫麵,但卻沒有一副可以看得清楚。
莫名現自己站在了一片黑暗裏的他愣愣地伸手敲敲自己的腦袋,無神的雙眼看著那些碎片被無形的線牽扯著離自己遠去,最後遁入一片黑暗。
寂靜得讓人心情沉重的黑色壞境裏,隻有他站著的地方有著光束照下,讓他在這個世界的一角裏占據著自己的一個位置,不被吞噬。
“這裏…是哪裏……”,帶著迷茫的眼睛看了一下周圍望不到頭的黑暗,感覺到無盡壓抑的他張開口喘著氣,一團亂麻一樣的腦袋讓他沒辦法好好地思考,雖然他平時也很少動用自己的腦細胞去思考。
忽然,一雙冰冷的小手從背麵環上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體就靠了上去,看起來好像他背著一個小孩一樣。冰冰涼涼的長披散而下,漆黑的顏色幾乎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路飛最初的愕然已經消失,臉上的表情帶著懷念。貼在他後頸那裏的小臉同樣冰冷一片,但詭異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她的呼吸,除了後麵熟悉的重量證明了她的存在以外,並沒有一點點的活人氣息。
黏在他背上的小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淡漠的童音響起,‘你終究還是找到這裏了,路飛……’
雙手伸向後麵扶穩她,路飛沉默了一會之後才說:“我果然認識你?”
‘不……’,女孩搖搖頭,長長的頭從他的肩膀滑下,‘從那天開始,你和我不過是陌路人。而你現在的記憶混亂隻是雪戀的影響而已,它單純不想讓你回歸正常的生活。’
“什麽是正常的生活??”
‘路飛,我的存在隻是意外。其實我一直在想著,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的航海生活可能更加的一帆風順,就不會這麽的坎坷。而且,跟你一起航海的時間越長,看著你因為我的問題而遇到了越來越多的敵人,看著你受到的傷越來越嚴重,我就開始反思……反思我當初跟著你出海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路飛低吼,帶著苦悶,“按照你的說法,你是我的夥伴,但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路飛,千萬不要想起我……’,環住他脖子的雙手緊了緊,小女孩的聲音帶著痛苦,‘這件事到此為止,好不好?’
路飛沉默地低著頭,過了許久之後才低聲說:“那,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我隻是一個意識而已,被放在這裏等待著封印被解開的一天,然後等到你來到這裏的時候繼續把封印加強,讓你繼續忘記了過去的片段,僅此而已……’,女孩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後才接著說:‘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快想起來而已……’
“我隻是想知道你是誰,僅此而已。”
‘路飛……’,女孩的聲音滿是無法訴說的情感,但低喃了他的名字之後聲音就複了冷漠,‘我是一個你終究會忘記的人。路飛,你無須記得我的存在。我待會會把你的記憶繼續封印,索隆他們的封印也會隨之加深,所以,不用在憂心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微眯了一下雙眼,路飛沉聲問:“既然這樣的話,你可以不必等我闖進這裏,你隨時都可以把我們的記憶修改了吧?”
女孩沉默了,過了許久之後用臉蹭蹭他的脖子,帶著點眷戀地說:‘我想再見你一次……’
這下子輪到路飛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海軍那些家夥不可能那麽守信,所以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身體怎麽了,但是肯定會被禁錮或者軟禁在很麻煩的地方。所以與其讓你們再冒一次險,還不如直接忘了比較好?’
“你憑什麽給我做決定?!”,再也聽不下去的路飛直接怒吼一聲,雙手抓住她打算把她弄到前麵來,可惜他的手一用力,背上的孩子就如同霧氣一樣消散不見。
急切地轉過身,可惜除了一片黑暗外什麽都看不到。剛才出現過的孩子如同幻覺一樣沒有一點蹤影。
他屏氣凝神地注意著周圍的氣息變換,然後猛地轉過身,卻隻來得及看到絲絲縷縷飄起的長被黑暗吞噬不見。
抓迷藏般重複幾次之後,路飛忽然像泄氣一樣直接原地坐了下來,扁著嘴瞪視著前麵一會之後居然直接雙眼一閉把草帽扣在臉上往後一躺,“我要睡覺了……”
死寂的空間裏隻聽得到他隱約的呼嚕聲,躺在光柱中心的少年被周圍的漆黑映襯得有點詭異。
女孩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純白的衣裙在漆黑的顏色裏很顯眼,可惜過長的黑完全把她的臉擋住,完全看不出她長什麽樣子。
無奈地歎息了一下,女孩輕輕地開口,‘別鬧了,路飛。這裏你不適合呆太久,快點出去吧?’
“不要!”,裝睡中的船長無賴一般地直接拒絕,“反正我一出去的話你肯定會把我的記憶弄得亂七八糟的,反正你不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我就不出去……”
‘路飛,你真的不可以在這裏呆太久。’。女孩的聲音有點急,‘乖乖出去好不好?’
“不要,反正你不讓我看到你長什麽樣子,不讓我知道你到底是誰,我就不出去~~”,完全開始耍小孩子脾氣的船長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繼續裝睡,難得聰明地沒有把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出去的心思說出去。
對他這個樣子沒轍的女孩在他上空飄了幾圈之後還是沒有想到好的辦法,雖然她可以強行把他弄出去,可是那肯定會傷到他,這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結果。
好像知道女孩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路飛一溜煙地爬起來坐著,然後原地轉圈盯著女孩在上麵飛著的身影,笑嘻嘻的表情滿是得瑟。
看著下麵那個家夥,女孩牙一咬直接消失不見。反正他的性格她很清楚,她就不信他會在這麽無聊的地方呆太久。
看到她又融進一片黑暗中,路飛笑嘻嘻的臉逐漸被失望取代,默默地低著頭坐在那裏等了好久之後還是沒有等到她再次出現。雙手握拳隨後又無力的鬆開,路飛盯著前麵的黑暗緩緩開口,過於平靜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起伏,“呐,出來好不好?我想見你……”
環境裏還是流轉著寂靜,隻有他的呼吸聲。
“我真的不想忘了你,你明明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不是嗎?”,他喃喃自語,壓抑的聲音讓人有種想哭的感覺,“為什麽,要怎麽對我?為什麽要把所有的夥伴都跟你分開?為什麽……”
黑暗裏傳來一聲歎息,悄然出現在他身後的女孩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裏,並沒有說什麽。
路飛知道自己的身後有人,但他並沒有回頭,依舊看著虛無的黑暗,“難得有機會可以想起你,為什麽又要在這裏設下障礙?你就這麽不想讓我們回憶起過去嗎?”
女孩伸手把自己遮住臉的長拔到一邊,露出蒼白的精致小臉,妖冶的異色雙瞳裏盈滿了無法言喻的複雜。麵前的這個少年是她最不想傷害也是最想保護的人,她單純地以為修改他們的記憶讓他們忘了自己就是最好的守護方式。狠下心來自己也做到了,可她忘了,麵前的這個人有著很強的執著和信念,連她都沒辦法阻止的意念。
“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我們所有人都把你忘得幹幹淨淨了,要不是那把刀的出現,我們說不定就這麽迷迷糊糊地丟下你了,然後還在一邊傻樂著。”,路飛還看著前麵,自言自語般地說話,“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辦法想起來你是誰,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再看到你之前,隻知道自己丟失了很重要的人,然後腦海裏隻有模糊的概念。這真的很痛苦……”
聽到這,女孩上前幾步,然後伸手摸摸他的頭,‘對不起,路飛……,我一直避免著讓你傷心,但找麵前的情況看來,好像又失敗了呢~~’
他隻是低著頭,任由那隻小小的手在自己頭上,安靜地感覺著這熟悉的場景。
‘我一直都沒有辦法拒絕你的要求,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看到你受傷難過的樣子。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女孩的聲音有著無奈,但卻無悔,‘你是我最重視的人,我最不希望看到你因為我而受傷,也不想讓你去對付原本屬於我的敵人。我隻想安靜地呆在你身邊,可惜,還是沒辦法如願……
我一直不想讓你們看到我的世界,因為我擔心那肮髒的顏色會玷汙了你們。可惜,在最後的時候,你們還是看到了。那種會毀滅你們冒險生活的黑暗是目前的你們沒辦法對抗的,而事實也是如此。
我很高興你真的按照約定給了我平凡而刺激的冒險生活,也很感激你把我帶到了大海上,讓我結識了很多的人。和大家的生活真的很開心,那是我以前不敢奢望的存在,而這一切,都是你賜予我的……
我本來想著,要是隱藏得很好的話,說不定我會看到你成為海賊王的一天,不過我太低估了那些人對這隻眼睛的覬覦,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本來以為可以好好地守護你們不讓你們受到傷害,可惜到最後,這隻是個幻想。
不管我做出了什麽樣的妥協,不管我隱藏得多好,那些人都不會放過我的。與其讓那些傷害不斷地重複,還不如一次性了斷免得拖泥帶水。我一直都不相信所謂的命運,但是貌似即使不相信它還是存在著的呢,而我,似乎已經被注定了孤身一人的漂泊,注定了無法靠近給予自己溫暖的夥伴。’
女孩靜靜地訴說著,平淡的聲音有著看透生死的透徹。或許她早就不在乎自己最後會怎樣,隻是遇到的人讓她稍微把求生的**提高了一點點,然後在黑暗的覆蓋下又回歸了一片的死寂。她是早就應該死去的人,隻是幸運地多出幾年的緩刑而已。
緩緩伸手環住麵前人的脖子,女孩直接靠在了他的背上,有點懷念這個看起來單薄但卻強悍的擁抱,雖然她現在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路飛隻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沉默地任由背後的人掛在自己身上。
‘路飛,能夠再見到你我真的好高興~,雖然不經過你的同意就刪改了你們的的記憶,但是這是唯一一個保護你們的辦法,隻有這樣,那些人才不會盯上你們。’,女孩撒嬌一樣用頭撞撞他的草帽,語氣滿是決絕,‘即使消除了我的存在也沒關係,隻要你好好的就行了。路飛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太陽,雖然黑暗如我無法待在你的旁邊,但是我會不擇手段地把擋在你前麵的障礙毀掉呢~~’
呼了一口氣,路飛淡淡地開口,並沒有對女孩剛剛的一大通話做什麽感想:“你說過隻要是我要求的,你都不會拒絕是吧?”
‘嗯~’,毫不遲疑地點頭,女孩俏皮地眨眨血紅色的左眼,雖然抱著的人看不到,‘雖然你很快會再次徹底地把我忘得幹幹淨淨,不過,不管何時何地我的承諾會一直都在。在訣別之前,你有什麽心願嗎?’
“把我的記憶完完整整地還給我,然後!”,伸手抓住環住自己脖子的冰涼小手,路飛不容置喙地沉聲說道:“乖乖地等我去把你找出來!”
聽到這意料之中的要求,女孩隻是沉默著沒有說話,沉靜的異瞳沒有一絲情緒變化。
“你!是我的副船長!也是我想保護的人!”,堅定不移地說完之後,路飛用另一隻手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雖然我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辦法想起你的名字,不過沒關係,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聽到這,女孩唇角慢慢勾起奸詐的笑容,身體再次化為霧氣消失不見。
“啊咧?怎麽又不見了?我剛剛明明已經抓住了的?!”,路飛站起來周圍看看,現還是一片黑暗。不由得直接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然後大吼:“喂,出來啦!!”
‘嗬嗬~~’,女孩的聲音從黑暗的最深處飄出,飄渺的若遠若近,‘親愛的船長大人~~,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
“賭?”,路飛的表情有點驚訝,隨即滿眼星星地問:“有吃的嗎?”
‘沒有哦~~’
路飛失望地垮下臉。
黑暗中的人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之後才慢慢地說出賭約,‘賭約很簡單,路飛。如果你能夠喊出我的名字,我就解除你記憶上的封印;反之,我就徹底剝奪你的那份記憶,讓你無憂無慮地和夥伴們一起冒險下去。’
路飛瞪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明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地恢複那份記憶,根本不可能說出她的名字,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公平的條件。
‘我知道你隻是模模糊糊地現了自己少了一個夥伴,闖進這裏可能是在外界受到了很關鍵的刺激。我也很清楚,麵前的你根本沒辦法回答我的問題。但是,路飛,別怪我。你真的不可以想起我
我一直都在看著你的生活,沒有我的生活。忽然現那也可以很和諧,忽然現我也可以成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存在。你們的笑容沒有改變,甚至因為少了對付我的敵人,而過上了難得清閑的生活。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惡魔什麽的還是乖乖呆在黑暗裏好了,太過血腥的存在並不適合出現在太陽的身邊,那隻會把它弄髒。所以,路飛,不要再執著於我的存在了……’
“你是不是搞錯了一點?”,路飛隻是把草帽戴在頭上,嘴角的笑容是肆意的狂妄,“我說過的,你的決定跟我沒有關係。我的記憶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想起來。屬於我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離開!剛剛聽了你說了很多的話,我隻能用一句話來總結。”
停頓一下,他微微抬起帽簷冷靜地看著前麵的黑暗,一字一頓地沉聲開口:“我很生氣!”
隱藏於黑暗中的女孩忍不住滿臉愕然,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個氣勢煥然一新的少年,怎麽感覺他變了這麽多?什麽時候已經成熟到可以開始看出王者的風範?
慢慢地朝前平伸出右手,他沉穩地看著麵前的黑暗,冷靜地開口:“既然你說我沒辦法說出你的名字,那我們就來試一下吧!隻要看到你的樣子,我絕對可以說出你的名字!”
靜靜地看著那隻平伸出來的手好一會之後,藏匿中的女孩遲疑著慢慢地把自己的手往前遞去。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強裝狠心說可以離開他們,說要讓他們忘掉自己,可是她卻知道那種被忘卻的痛苦是那麽的絕望。
她想借離開而保護他們,卻更想回到他們身邊跟著他們一起冒險。但她已經害怕了他們再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訣別之前他們傷痕累累的樣子讓她感覺到了絕望,一種對未來的絕望。所以她隻能選擇用遺忘來保護,可惜內心的期盼還是日益加劇,所以她默許了路飛的意識進入到這片區域,隻為再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可跟他待得越久,那種對溫暖的貪婪讓她越想不顧一切回到他的身邊,所以她隻能再次狠心地提出不可能的賭約讓他離開,讓自己再次狠心地封印他們的記憶。
小小的手停在那隻大手上空就沒有繼續往下放,漂浮在半空中的孩子靜靜地看著那隻手許久之後還是無法下定決心。放下去,路飛就有可能恢複記憶,那麽就會去闖進囚禁自己的地方不顧敵人的強大而決心要把自己救出來。她知道那些人的厲害,而以目前的路飛的能力還不是那夥人的對手,隻會再次受到傷害和屈辱。
不放下去,強行把他趕出這裏然後強行把削弱的封印加強,那麽他就會有一個更加光明的人生,起碼不會再在自己這裏跌倒一次,甚至連他組建的海賊團也不會毀之一旦。
激烈的思想鬥爭讓她沒辦法下定決心,伸出去的右手顫抖了一會之後還是猶豫著慢慢收了回來。果然,她還是無法讓他的前程出現差錯,哪怕幾率很低也不忍心。
好像知道了女孩的心思,路飛伸出去的手猛地在前麵一抓,然後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感覺到有輕飄飄的東西因此撞進了自己懷裏之後,他綻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伸出雙手牢牢地抱住懷裏小小的人,不讓還處於隱形狀態中的她有一絲的動彈
“我抓到你了~~~~”
………………
路飛正躺在草坪甲板上睡覺,雙手枕在腦後草帽蓋在臉上;一邊的角落裏,索隆也抱著自己的三把刀休息中,裝著妖刀的木匣放在一邊;水族館裏,羅賓和娜美正在打盹,一邊的小桌子上是打開的兩本相冊,以及一大堆淩亂的書;
喬巴正在醫療室裏,同樣趴在那裏目光無神地著呆,麵前擺著幾隻顏色各異的試管;山治正坐在廚房的沙上,咬著未點燃的煙低垂著頭,同樣昏昏欲睡;魚缸口附近的烏索普在釣魚中,很奇怪地他的表情同樣滿是倦意;跟他們對比之下,精神狀態級清醒的弗蘭奇則無聊地在千陽號上麵隨意亂逛,但還是保持著安靜不去打擾夥伴們的休息。
‘自從見到那個很可愛的小娃娃之後,大家全都變得奇奇怪怪的。難道那個小孩真的跟他們有關係?’,無聊之餘的弗蘭奇開始坐在草地上呆,努力想著今天的不合常理事情的緣由,‘草帽小子這幾天一直說自己不見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其他人也沒有反駁。然後今天見到了這個小娃娃之後,變得更加奇怪了,現在居然全都睡了??’
完全想不通的弗蘭奇撇撇嘴,看了一下在草坪上的路飛和索隆之後,無聊地站起來,決定去船頭那裏研究一下士兵係統順便查看一下敵情算了。
躺在那裏的路飛正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一片混亂的腦海裏是破碎的記憶碎片,胡亂飛舞,明明看到上麵有自己在意的畫麵,但卻沒有一副可以看得清楚。
莫名現自己站在了一片黑暗裏的他愣愣地伸手敲敲自己的腦袋,無神的雙眼看著那些碎片被無形的線牽扯著離自己遠去,最後遁入一片黑暗。
寂靜得讓人心情沉重的黑色壞境裏,隻有他站著的地方有著光束照下,讓他在這個世界的一角裏占據著自己的一個位置,不被吞噬。
“這裏…是哪裏……”,帶著迷茫的眼睛看了一下周圍望不到頭的黑暗,感覺到無盡壓抑的他張開口喘著氣,一團亂麻一樣的腦袋讓他沒辦法好好地思考,雖然他平時也很少動用自己的腦細胞去思考。
忽然,一雙冰冷的小手從背麵環上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體就靠了上去,看起來好像他背著一個小孩一樣。冰冰涼涼的長披散而下,漆黑的顏色幾乎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路飛最初的愕然已經消失,臉上的表情帶著懷念。貼在他後頸那裏的小臉同樣冰冷一片,但詭異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她的呼吸,除了後麵熟悉的重量證明了她的存在以外,並沒有一點點的活人氣息。
黏在他背上的小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淡漠的童音響起,‘你終究還是找到這裏了,路飛……’
雙手伸向後麵扶穩她,路飛沉默了一會之後才說:“我果然認識你?”
‘不……’,女孩搖搖頭,長長的頭從他的肩膀滑下,‘從那天開始,你和我不過是陌路人。而你現在的記憶混亂隻是雪戀的影響而已,它單純不想讓你回歸正常的生活。’
“什麽是正常的生活??”
‘路飛,我的存在隻是意外。其實我一直在想著,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的航海生活可能更加的一帆風順,就不會這麽的坎坷。而且,跟你一起航海的時間越長,看著你因為我的問題而遇到了越來越多的敵人,看著你受到的傷越來越嚴重,我就開始反思……反思我當初跟著你出海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路飛低吼,帶著苦悶,“按照你的說法,你是我的夥伴,但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路飛,千萬不要想起我……’,環住他脖子的雙手緊了緊,小女孩的聲音帶著痛苦,‘這件事到此為止,好不好?’
路飛沉默地低著頭,過了許久之後才低聲說:“那,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我隻是一個意識而已,被放在這裏等待著封印被解開的一天,然後等到你來到這裏的時候繼續把封印加強,讓你繼續忘記了過去的片段,僅此而已……’,女孩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後才接著說:‘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快想起來而已……’
“我隻是想知道你是誰,僅此而已。”
‘路飛……’,女孩的聲音滿是無法訴說的情感,但低喃了他的名字之後聲音就複了冷漠,‘我是一個你終究會忘記的人。路飛,你無須記得我的存在。我待會會把你的記憶繼續封印,索隆他們的封印也會隨之加深,所以,不用在憂心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微眯了一下雙眼,路飛沉聲問:“既然這樣的話,你可以不必等我闖進這裏,你隨時都可以把我們的記憶修改了吧?”
女孩沉默了,過了許久之後用臉蹭蹭他的脖子,帶著點眷戀地說:‘我想再見你一次……’
這下子輪到路飛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海軍那些家夥不可能那麽守信,所以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身體怎麽了,但是肯定會被禁錮或者軟禁在很麻煩的地方。所以與其讓你們再冒一次險,還不如直接忘了比較好?’
“你憑什麽給我做決定?!”,再也聽不下去的路飛直接怒吼一聲,雙手抓住她打算把她弄到前麵來,可惜他的手一用力,背上的孩子就如同霧氣一樣消散不見。
急切地轉過身,可惜除了一片黑暗外什麽都看不到。剛才出現過的孩子如同幻覺一樣沒有一點蹤影。
他屏氣凝神地注意著周圍的氣息變換,然後猛地轉過身,卻隻來得及看到絲絲縷縷飄起的長被黑暗吞噬不見。
抓迷藏般重複幾次之後,路飛忽然像泄氣一樣直接原地坐了下來,扁著嘴瞪視著前麵一會之後居然直接雙眼一閉把草帽扣在臉上往後一躺,“我要睡覺了……”
死寂的空間裏隻聽得到他隱約的呼嚕聲,躺在光柱中心的少年被周圍的漆黑映襯得有點詭異。
女孩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純白的衣裙在漆黑的顏色裏很顯眼,可惜過長的黑完全把她的臉擋住,完全看不出她長什麽樣子。
無奈地歎息了一下,女孩輕輕地開口,‘別鬧了,路飛。這裏你不適合呆太久,快點出去吧?’
“不要!”,裝睡中的船長無賴一般地直接拒絕,“反正我一出去的話你肯定會把我的記憶弄得亂七八糟的,反正你不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我就不出去……”
‘路飛,你真的不可以在這裏呆太久。’。女孩的聲音有點急,‘乖乖出去好不好?’
“不要,反正你不讓我看到你長什麽樣子,不讓我知道你到底是誰,我就不出去~~”,完全開始耍小孩子脾氣的船長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繼續裝睡,難得聰明地沒有把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出去的心思說出去。
對他這個樣子沒轍的女孩在他上空飄了幾圈之後還是沒有想到好的辦法,雖然她可以強行把他弄出去,可是那肯定會傷到他,這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結果。
好像知道女孩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路飛一溜煙地爬起來坐著,然後原地轉圈盯著女孩在上麵飛著的身影,笑嘻嘻的表情滿是得瑟。
看著下麵那個家夥,女孩牙一咬直接消失不見。反正他的性格她很清楚,她就不信他會在這麽無聊的地方呆太久。
看到她又融進一片黑暗中,路飛笑嘻嘻的臉逐漸被失望取代,默默地低著頭坐在那裏等了好久之後還是沒有等到她再次出現。雙手握拳隨後又無力的鬆開,路飛盯著前麵的黑暗緩緩開口,過於平靜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起伏,“呐,出來好不好?我想見你……”
環境裏還是流轉著寂靜,隻有他的呼吸聲。
“我真的不想忘了你,你明明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不是嗎?”,他喃喃自語,壓抑的聲音讓人有種想哭的感覺,“為什麽,要怎麽對我?為什麽要把所有的夥伴都跟你分開?為什麽……”
黑暗裏傳來一聲歎息,悄然出現在他身後的女孩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裏,並沒有說什麽。
路飛知道自己的身後有人,但他並沒有回頭,依舊看著虛無的黑暗,“難得有機會可以想起你,為什麽又要在這裏設下障礙?你就這麽不想讓我們回憶起過去嗎?”
女孩伸手把自己遮住臉的長拔到一邊,露出蒼白的精致小臉,妖冶的異色雙瞳裏盈滿了無法言喻的複雜。麵前的這個少年是她最不想傷害也是最想保護的人,她單純地以為修改他們的記憶讓他們忘了自己就是最好的守護方式。狠下心來自己也做到了,可她忘了,麵前的這個人有著很強的執著和信念,連她都沒辦法阻止的意念。
“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我們所有人都把你忘得幹幹淨淨了,要不是那把刀的出現,我們說不定就這麽迷迷糊糊地丟下你了,然後還在一邊傻樂著。”,路飛還看著前麵,自言自語般地說話,“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辦法想起來你是誰,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再看到你之前,隻知道自己丟失了很重要的人,然後腦海裏隻有模糊的概念。這真的很痛苦……”
聽到這,女孩上前幾步,然後伸手摸摸他的頭,‘對不起,路飛……,我一直避免著讓你傷心,但找麵前的情況看來,好像又失敗了呢~~’
他隻是低著頭,任由那隻小小的手在自己頭上,安靜地感覺著這熟悉的場景。
‘我一直都沒有辦法拒絕你的要求,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看到你受傷難過的樣子。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女孩的聲音有著無奈,但卻無悔,‘你是我最重視的人,我最不希望看到你因為我而受傷,也不想讓你去對付原本屬於我的敵人。我隻想安靜地呆在你身邊,可惜,還是沒辦法如願……
我一直不想讓你們看到我的世界,因為我擔心那肮髒的顏色會玷汙了你們。可惜,在最後的時候,你們還是看到了。那種會毀滅你們冒險生活的黑暗是目前的你們沒辦法對抗的,而事實也是如此。
我很高興你真的按照約定給了我平凡而刺激的冒險生活,也很感激你把我帶到了大海上,讓我結識了很多的人。和大家的生活真的很開心,那是我以前不敢奢望的存在,而這一切,都是你賜予我的……
我本來想著,要是隱藏得很好的話,說不定我會看到你成為海賊王的一天,不過我太低估了那些人對這隻眼睛的覬覦,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本來以為可以好好地守護你們不讓你們受到傷害,可惜到最後,這隻是個幻想。
不管我做出了什麽樣的妥協,不管我隱藏得多好,那些人都不會放過我的。與其讓那些傷害不斷地重複,還不如一次性了斷免得拖泥帶水。我一直都不相信所謂的命運,但是貌似即使不相信它還是存在著的呢,而我,似乎已經被注定了孤身一人的漂泊,注定了無法靠近給予自己溫暖的夥伴。’
女孩靜靜地訴說著,平淡的聲音有著看透生死的透徹。或許她早就不在乎自己最後會怎樣,隻是遇到的人讓她稍微把求生的**提高了一點點,然後在黑暗的覆蓋下又回歸了一片的死寂。她是早就應該死去的人,隻是幸運地多出幾年的緩刑而已。
緩緩伸手環住麵前人的脖子,女孩直接靠在了他的背上,有點懷念這個看起來單薄但卻強悍的擁抱,雖然她現在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路飛隻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沉默地任由背後的人掛在自己身上。
‘路飛,能夠再見到你我真的好高興~,雖然不經過你的同意就刪改了你們的的記憶,但是這是唯一一個保護你們的辦法,隻有這樣,那些人才不會盯上你們。’,女孩撒嬌一樣用頭撞撞他的草帽,語氣滿是決絕,‘即使消除了我的存在也沒關係,隻要你好好的就行了。路飛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太陽,雖然黑暗如我無法待在你的旁邊,但是我會不擇手段地把擋在你前麵的障礙毀掉呢~~’
呼了一口氣,路飛淡淡地開口,並沒有對女孩剛剛的一大通話做什麽感想:“你說過隻要是我要求的,你都不會拒絕是吧?”
‘嗯~’,毫不遲疑地點頭,女孩俏皮地眨眨血紅色的左眼,雖然抱著的人看不到,‘雖然你很快會再次徹底地把我忘得幹幹淨淨,不過,不管何時何地我的承諾會一直都在。在訣別之前,你有什麽心願嗎?’
“把我的記憶完完整整地還給我,然後!”,伸手抓住環住自己脖子的冰涼小手,路飛不容置喙地沉聲說道:“乖乖地等我去把你找出來!”
聽到這意料之中的要求,女孩隻是沉默著沒有說話,沉靜的異瞳沒有一絲情緒變化。
“你!是我的副船長!也是我想保護的人!”,堅定不移地說完之後,路飛用另一隻手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雖然我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辦法想起你的名字,不過沒關係,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聽到這,女孩唇角慢慢勾起奸詐的笑容,身體再次化為霧氣消失不見。
“啊咧?怎麽又不見了?我剛剛明明已經抓住了的?!”,路飛站起來周圍看看,現還是一片黑暗。不由得直接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然後大吼:“喂,出來啦!!”
‘嗬嗬~~’,女孩的聲音從黑暗的最深處飄出,飄渺的若遠若近,‘親愛的船長大人~~,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
“賭?”,路飛的表情有點驚訝,隨即滿眼星星地問:“有吃的嗎?”
‘沒有哦~~’
路飛失望地垮下臉。
黑暗中的人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之後才慢慢地說出賭約,‘賭約很簡單,路飛。如果你能夠喊出我的名字,我就解除你記憶上的封印;反之,我就徹底剝奪你的那份記憶,讓你無憂無慮地和夥伴們一起冒險下去。’
路飛瞪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明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地恢複那份記憶,根本不可能說出她的名字,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公平的條件。
‘我知道你隻是模模糊糊地現了自己少了一個夥伴,闖進這裏可能是在外界受到了很關鍵的刺激。我也很清楚,麵前的你根本沒辦法回答我的問題。但是,路飛,別怪我。你真的不可以想起我
我一直都在看著你的生活,沒有我的生活。忽然現那也可以很和諧,忽然現我也可以成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存在。你們的笑容沒有改變,甚至因為少了對付我的敵人,而過上了難得清閑的生活。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惡魔什麽的還是乖乖呆在黑暗裏好了,太過血腥的存在並不適合出現在太陽的身邊,那隻會把它弄髒。所以,路飛,不要再執著於我的存在了……’
“你是不是搞錯了一點?”,路飛隻是把草帽戴在頭上,嘴角的笑容是肆意的狂妄,“我說過的,你的決定跟我沒有關係。我的記憶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想起來。屬於我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離開!剛剛聽了你說了很多的話,我隻能用一句話來總結。”
停頓一下,他微微抬起帽簷冷靜地看著前麵的黑暗,一字一頓地沉聲開口:“我很生氣!”
隱藏於黑暗中的女孩忍不住滿臉愕然,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個氣勢煥然一新的少年,怎麽感覺他變了這麽多?什麽時候已經成熟到可以開始看出王者的風範?
慢慢地朝前平伸出右手,他沉穩地看著麵前的黑暗,冷靜地開口:“既然你說我沒辦法說出你的名字,那我們就來試一下吧!隻要看到你的樣子,我絕對可以說出你的名字!”
靜靜地看著那隻平伸出來的手好一會之後,藏匿中的女孩遲疑著慢慢地把自己的手往前遞去。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強裝狠心說可以離開他們,說要讓他們忘掉自己,可是她卻知道那種被忘卻的痛苦是那麽的絕望。
她想借離開而保護他們,卻更想回到他們身邊跟著他們一起冒險。但她已經害怕了他們再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訣別之前他們傷痕累累的樣子讓她感覺到了絕望,一種對未來的絕望。所以她隻能選擇用遺忘來保護,可惜內心的期盼還是日益加劇,所以她默許了路飛的意識進入到這片區域,隻為再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可跟他待得越久,那種對溫暖的貪婪讓她越想不顧一切回到他的身邊,所以她隻能再次狠心地提出不可能的賭約讓他離開,讓自己再次狠心地封印他們的記憶。
小小的手停在那隻大手上空就沒有繼續往下放,漂浮在半空中的孩子靜靜地看著那隻手許久之後還是無法下定決心。放下去,路飛就有可能恢複記憶,那麽就會去闖進囚禁自己的地方不顧敵人的強大而決心要把自己救出來。她知道那些人的厲害,而以目前的路飛的能力還不是那夥人的對手,隻會再次受到傷害和屈辱。
不放下去,強行把他趕出這裏然後強行把削弱的封印加強,那麽他就會有一個更加光明的人生,起碼不會再在自己這裏跌倒一次,甚至連他組建的海賊團也不會毀之一旦。
激烈的思想鬥爭讓她沒辦法下定決心,伸出去的右手顫抖了一會之後還是猶豫著慢慢收了回來。果然,她還是無法讓他的前程出現差錯,哪怕幾率很低也不忍心。
好像知道了女孩的心思,路飛伸出去的手猛地在前麵一抓,然後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感覺到有輕飄飄的東西因此撞進了自己懷裏之後,他綻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伸出雙手牢牢地抱住懷裏小小的人,不讓還處於隱形狀態中的她有一絲的動彈
“我抓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