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沒動彈。


    薑薇這才反應過來啞妹壓根不敢,她恨鐵不成鋼地扭頭瞪了啞妹一眼。


    又看向胖丫道:“你想幹啥直接說,磨磨蹭蹭的煩不煩!”


    胖丫看了一眼啞妹,仰著下巴道:“把小啞巴留下,你趕緊滾!”


    一開始欺負啞巴隻是因為她是薑二郎的妹妹,後來她覺得啞巴欺負起來才好玩兒,怎麽打都不會叫喊,隻會哭,她最喜歡看人哭了。


    薑薇鄙夷地看了胖丫一眼,“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是她姐!”


    啞妹心下歎息,這倆人有的掰扯了,她還想早點回去呢。


    她把懷裏抱著的柴火放在地上,接著從商城兌換一個小玩具,抬手一甩,直接丟到了對麵一群人當中。


    “啊啊啊啊啊啊有蛇!”


    “蛇!快跑!”


    “嗚嗚嗚救命······”


    胖丫隻覺得一個冰涼滑膩的東西劃過她的手臂,在看清楚地上那是啥後,小眼睛一翻,暈死了過去。


    薑薇震驚地看著一條會飛的蛇把一群人嚇得四散逃跑,又震驚地看著胖丫肥碩的身體轟然倒地,揚起地上灰塵,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良久才慢半拍地指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蛇尖叫:“啊啊啊蛇!”


    還沒震驚完,她又看到了讓她繼續震驚的一幕,她的幺妹,她平時十分乖巧的幺妹直接把蛇拎了起來,然後走進草叢丟了進去。


    她顫抖的手指又指向啞妹:“你、你、你不怕蛇啊?”


    啞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準備之後再來,把玩具蛇收回空間裏,她板著張小臉指了指草叢,又拍了拍自己,手伸到脖頸處一劃,告訴薑薇蛇已經被自己弄死了,最後她拍了拍薑薇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薑薇猛地縮回手:······更怕了好嗎?


    回到家的時候,薑薇依舊處在恍惚中。


    今天的事兒對她打擊很大,她想靜靜。


    啞妹也沒想到薑薇竟然這麽長時間都沒緩過來,天知道,那隻是個逼真的玩具蛇而已。


    她垂著腦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薇姐兒,啞妹回來啦,快過來吃飯!”鄭麗娘端著湯看見兩人忙出聲道。


    啞妹衝鄭麗娘笑笑,跑著把柴火放在柴堆裏才回到堂屋。


    剛走出屋子的錢秀珠看見小閨女抱著一捆柴,又看薇姐兒背著背簍,走近一看裏麵啥都沒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閨女要氣死你老娘?啞妹都能撿捆柴,你跟她一起啥也沒幹,光顧著玩兒了?”


    被雙手掐腰的老娘吼得一臉懵的薑薇抬起頭,滿眼茫然。


    等反應過來,她氣得差點跳腳:“那是我······跟啞妹一起撿的!”


    自從看見啞妹敢徒手丟蛇,她的內心對啞妹多了絲敬畏,不敢不帶一句。


    “那你讓啞妹一個人抱柴,你自己背個空背簍?你是她姐,咋一點都不懂事!”


    想起昨晚小閨女小手捧著雞蛋,眼巴巴地想讓自己吃,她就對親生的娃兒咋看咋不順眼。


    這麽貼心的女娃兒她以前咋沒發現?


    薑薇傻了,這是親娘嗎?是嗎?


    正在薑薇懷疑人生的時候,聽見母女兩人對話後的啞妹快步走上前想為薑薇解釋一下。


    可薑薇看見她來卻‘哼’了一聲,跑進堂屋吃飯去了。


    錢秀珠見小閨女過來,溫聲道:“啞妹,吃完飯娘和你爹去鎮上,你想不想去?”


    啞妹眼睛亮晶晶地點頭,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正好她能趁此機會賺點錢。


    錢秀珠笑著摸摸小閨女的腦袋,她不知道以後啞妹的家人還會不會找來,無論如何,她會把啞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


    堂屋裏啞妹跟著錢秀珠走進去的時候,人都已經聚齊,每人麵前一碗糙米粥,雖不濃稠,比以前卻多了不少米,中間則是野菜蛋花湯和一碗小鹹菜。


    與以往不同的是,每個人心情都很好,就連本來情緒有些低落的薑老頭都露出了笑臉。


    “從今兒起,咱老薑家能安安生生過日子了,老頭子我這兒還存有一些銀錢,大郎二郎三郎你們誰想讀書,爺就供你們讀!”


    三個孫子都跟著他啟蒙過,二孫子更是沒放下過書,他心裏也偏向二孫子,但一碗水端不平的苦楚他已經嚐過了,也該長記性了。


    薑大郎麵色平靜,“爺,我身為家裏的老大,得扛起家裏的擔子,而且我年紀這麽大了,讀書也是浪費,就讓弟弟們讀吧。


    “大哥要這麽說的話,我也十四了,不合適。”薑二郎道。


    隻剩下薑三郎縮著腦袋瑟瑟發抖,“爺,您還不知道我嗎?我太笨了學不會。”


    他不是跟哥哥們客套,是真的真的不想讀書啊!


    啞妹早看出來了,這位是個學渣。


    薑老頭歎息一聲,剛想說話,就聽兒媳婦開口道:“爹,您不如每日裏抽個時間教教三個孩子,不說能考學,哪怕以後做個賬房或者教書先生也是好的。”


    薑老大已經呼嚕呼嚕把一大碗粥喝完,趁著盛湯的功夫,附和媳婦兒道:“就是啊爹,我聽人說今年冬天天不好,萬一明年是個災年咋整?我看爹教的就挺好,大郎二郎······三郎都上進,等咱們艱難的日子過去了,再考學也不遲。”


    薑老頭擰起了眉,“你聽誰說的明年是個災年?”


    啞妹心中也覺得怪異,現代都做不到今年看明年的天象,難不成古代隻觀星就能知道?


    薑老大不知道該咋回答,總不能說是媳婦兒夢到的吧?


    他爹是儒生門下的,最不愛信些怪力亂神,萬一一個氣惱把他和媳婦兒打出門外就丟臉了。


    “當家的在鎮上聽人說是皇城裏的那些大官兒看出來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年地裏收成算不得好,我就想著以防萬一,去鎮上多買些糧食,也好過冬。”錢秀珠嘴皮子利索地道。


    薑老大瞬間鬆了口氣,坐下去呼嚕嚕喝起湯來。


    “可是司天監?”薑老頭忙問。


    “是這個吧?是這個,就是這什麽監。”錢秀珠含糊地道。


    她隻是個大字不識得幾個的婦道人家,哪裏知道這個什麽監?不過是之前聽當家的說過幾句罷了,真難為她還能想到這茬。


    薑老頭不再出聲,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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