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天幾不可見地點頭,說了句‘小心’。


    小心什麽?我總覺得來到冥界後,不管是夜澈天,還是靈軒似乎都很警惕。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我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夜澈天頓了頓,才說要帶我去萬鬼山的渡靈潭。


    渡靈潭是冥界用來給不想投胎的鬼物洗筋伐髓的地方。


    鬼物隻有通過渡靈潭的考驗,才能獲得在冥界居住的資格,並且修為大漲,反之則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盡管很凶險,仍有很多鬼物去嚐試。


    渡靈潭位於渡靈山上,因此得名,渡靈山是冥界十大鬼山之一,山下有重兵把守,不是任何鬼物都可以上去的。


    夜澈天要帶我去那裏幹嘛?我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問他也不直接說,倒是他對冥界非常熟悉,輕車熟路地帶我避開路上巡邏的鬼兵,來到渡靈山腳下。


    整座渡靈山被濃重的鬼氣籠罩著,比冥界其他地方都要冷。


    夜澈天施了隱身術,在守山鬼兵的眼皮子底下,帶我飛上山頂。


    好在山頂四麵環樹,並非光禿禿的,不容易被鬼發現。


    忍到現在我的好奇心終於爆發了,“我說你究竟要幹嘛?”


    夜澈天沒說話,默默地拔開遮擋在我們眼前的樹枝。


    我慪火不已,剛要說什麽,到口的話就哽住了。


    因為我眼前出現了一片幽潭,潭中的水如同煮沸了一樣,咕嚕嚕不斷起泡,但又黑乎乎的,看不清水中的情況,水麵上還飄著一層黑色的霧氣。


    “這就是渡靈潭?”說話間,我的聲音忍不住發顫。


    到了這份上,我不可能猜不到夜澈天的用意,可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


    夜澈天沉默了良久,沒頭沒腦道:“你確實是個廢物!”


    “我才不是廢物!”我瞪大了眼,有些羞惱。


    敢情他是認同李姝媱的話,也認為我是廢物,所以才帶我來這裏。


    “三番四次被一些跳梁小醜謀害,還不是廢物?”夜澈天語帶不屑。


    “那個李姝媱是人偶師,我隻是普通人。”我小聲辯駁。


    “村裏那些人怎麽說?”夜澈天看我的眼神滿是嫌棄。


    “那是他們卑鄙。”我底氣莫名地不足,仔細一想我總是被害,在夜澈天看來可不就是廢物嘛。


    “自己沒用,怨不得人!”夜澈天嗤笑。


    “是,我是沒用,關你什麽事?”


    老是被說成廢物,任誰都會惱火,我也不例外,我氣極之下,忍不住大吼。


    我那句‘關你什麽事’惹惱了夜澈天,他臉色瞬沉,“你再說一遍?”


    “我、我——”我支吾了很久,很沒出息地焉了。


    夜澈天冷哼一聲,抬手往我身上一揮,我不受控製地往渡靈潭裏栽去。


    撲通!我整個人摔進潭裏,陰寒徹骨的潭水瞬間將我淹沒,凍得我不由地戰栗。


    “救、救命!”我是個旱鴨子,吃力地在水裏撲騰著,被迫灌了好幾口潭水。


    夜澈天冷漠的聲音緩緩傳入我耳中,“渡靈潭的水能為你洗筋伐髓,有助你入道修煉。”


    什麽入道?我暈乎乎的,根本無暇細想夜澈天話裏的意思。


    事後,我才知道普通人一入渡靈潭,肉身肯定不保,而我體質純陰,恰巧和潭水的陰性相符,潭水反而能滋養我的身體。


    夜澈天所說的入道自然是要我修煉術法,他不可能時時護在我身邊,所以我得有自保的能力。


    冰冷的潭水仿佛灌透我全身的每一處,狠狠地撕扯著,似要把我碎屍萬段一樣,這種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我恨不得一死了之。


    痛苦維持了很久,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摟著我單薄的肩膀,把我緊緊地按入堅硬的胸膛中。


    我感覺到專屬於夜澈天的氣息,勉強睜開眼想看他,可是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


    黑暗中,他靈巧的舌撬開我的貝齒,在我的口中不斷的探索著。


    他的唇、他的舌冰涼冰涼的,緩解了我的痛苦。


    夜澈天的懷抱將所有的寒意阻隔在外,令我情不自禁的往他懷中蜷縮著……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夜澈天終於抱著我跳出水麵。


    在嘩啦的水花聲過後,我們已經穩站在地麵。


    我渾身濕漉漉的,而他除了臉上帶了水珠,烏發濕噠噠的,身上的衣服卻是幹的。


    “調息!”夜澈天說著,教了我調整呼吸的辦法。


    我全身的經脈好像被打通了,除了疲憊,連呼吸都變得輕鬆起來。


    夜澈天探測了我的身體情況後,滿意地點頭。


    隨即,他扔了一本表皮殘破的書籍給我,“按照這秘籍修煉。”


    “你從哪拿出來的?”我納悶道,他身上連口袋都沒有,也不知道東西放在哪裏。


    得不到回答,我隻好撿起所謂的秘籍,隨手翻開來,裏麵的字是手寫的,我竟覺得字跡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夜澈天說這秘籍的修煉方式是針對純陰之體的,我來學最合適不過。


    “這是給人學的嗎,學了會不會有什麽反作用?”


    我擔心學了之後,會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畢竟秘籍是鬼給的。


    “不會!”夜澈天頓了一下,給出肯定的答案。


    “這個是玄門術法嗎?”我嘀咕道,翻看秘籍,總覺得不像是任何一種玄門術法。


    金花婆婆和我說過各門派都有專屬的法術,比如茅山的道術、唐門的毒術、昆侖派則是武學和道術的結合……這些統稱為玄門術法。


    夜澈天眸色忽暗,淡淡道:“不是,更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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