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我——”


    我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不由看向夜澈天所在的方向。


    “說啊,阿瑩,你怎麽不說?”尚雯慧臉色漸沉,眼裏透出失望之色。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夜澈天的存在時,他的聲音憑空響起,“是我告訴她的!”


    夜澈天撤去了隱身術,現身於眾,氣勢冷寒凍人。


    尚雯慧看到夜澈天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阿瑩,你居然騙我,不是說你一個人來的嗎?”


    “慧姐,你誤會了,我怕你和他拚命,不是有意要隱瞞你。”


    是我要求夜澈天隱身的,因為我知道尚雯慧他們肯定會把尚驍雋的死歸咎在他身上,哪怕我也恨他,但內心卻不願他和承天府鬥起來。


    更怕尚雯慧和他拚命,他一怒之下殺了尚雯慧。


    “如果他沒害死阿雋,我又怎麽會和他拚命,阿瑩,你忘了他是怎麽對你的嗎?而阿雋那麽愛你,為你付出那麽多。”


    “我沒忘。”我痛苦道。


    尚雯慧深吸了口氣說,“我不求你能回應阿雋的感情,但你也不能和夜澈天在一起啊,你和他在一起的話,就是對不起阿雋,也對不起你自己。”


    夜澈天被尚雯慧激怒了,“閉嘴,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尚雯慧梗著脖子,怒吼道:“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我沒看夜澈天盛怒的臉色,拉住尚雯慧,解釋道:“我沒有和他在一起,是他自己要和我一起來的。”


    “真的沒有?”尚雯慧半信半疑。


    “沒有!”我用力搖頭。


    尚雯慧如今視夜澈天為仇敵,我要是繼續和夜澈天在一起,我們不僅連朋友都沒得做,她甚至會和我反目成仇。


    然而,我的話惹怒了夜澈天,“你再說一遍!”


    尚雯慧咬牙,“夜澈天,你別想威脅阿瑩!”


    夜澈天沒理會她,冷盯著我,一定要我給出一個答案才罷休。


    “難道不是你自己要跟來的嗎?”我硬著頭皮道。


    “既然你這樣說,就沒必要留在這裏了。”夜澈天怒極反笑,作勢要拉我。


    我避開他的手,“夠了,你們別逼我了!”


    “等我找到阿雋,再找你算賬,你現在給我滾出去!”


    尚雯慧把我護在身後,毫不畏懼地瞪著夜澈天。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夜澈天的對手,當務之急是找到尚驍雋,所以忍住沒有和夜澈天動手。


    夜澈天冷笑,“你還沒資格讓我滾!”


    “這裏是承天府,我不歡迎你!”尚雯慧怒不可遏。


    在場氣氛如漲弓之勢,夜澈天眼底寒意愈重,好像隨時都可能殺了尚雯慧。


    我怕他們真的打起來,就對夜澈天說,“不如你先出去——”


    不想,我的話將夜澈天的怒火挑至極點,“你也要我滾?”


    “我沒說滾。”我無奈至極,夾在中間實在很為難。


    “阿瑩,你早就和他一刀兩斷了,不用怕他!”


    尚雯慧說這話時,憤恨的目光不離夜澈天,有意逼我遠離夜澈天。


    “若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到現在?”


    尚雯慧屢次得罪夜澈天,如果他真要殺她,她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看在阿瑩的麵子上?說得你多在乎她一樣,但凡你心裏有一點點在乎她,就不會任由灩姬欺辱她,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尚雯慧憤憤不平。


    夜澈天給我造成的傷害,在我心裏留下難以抹滅的陰影,我假裝遺忘,不敢去觸碰,現在尚雯慧再度提起,就像把我的傷口生生撕開一樣,疼入骨髓。


    尚雯慧在氣頭上,猶不知我的痛苦,她說,“阿瑩,你要是繼續和他在一起,我們就不再是朋友!”


    “慧姐,你在逼我嗎?”我錯愕地看著尚雯慧。


    不管我有沒有打算和夜澈天在一起,尚雯慧這麽逼我,令我很難受。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反正你一定要做出一個選擇。”尚雯慧別過頭,避開我的目光。


    “沒人可以逼她離開我!”夜澈天抬手揮出一股鬼氣流,把尚雯慧震開了。


    “慧姐!”我要去扶尚雯慧,卻被夜澈天拉入懷裏。


    “夜澈天,你放開我!”我掙紮道。


    “從今以後,你不準和她來往!”夜澈天語氣不容置疑,反過來要我和尚雯慧斷絕關係。


    “阿瑩,你怎麽說?”尚雯慧怒火衝天,非要我做出一個決定。


    不等我開口,夜澈天就威脅道:“你若聽她的,我就屠盡承天府所有人。”


    “夜澈天,你敢——”


    “夠了,阿慧!”


    尚鴻遠打斷尚雯慧的話,“先把雋兒的事解決了,再說其他的。”


    “可是一看到他,我就想到阿雋。”尚雯慧眼眶再度發紅。


    她一再提起尚驍雋,令我更加愧疚,可我真的擺脫不了夜澈天。


    夜澈天將我的反應看在眼裏,在我耳邊低聲道:“休想離開我!”


    尚鴻遠看向夜澈天,“雖然你沒有直接害死雋兒,但他的死和你脫不了關係,這仇我們一定會報,卻不是現在。”


    “隨便你們!”夜澈天語氣冷淡,絲毫沒將尚鴻遠他們放在眼裏。


    我心力交瘁,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伯父,我想去看看她。”


    這個‘她’是指蘇紫月,因為金花婆婆的關係,我至今都沒改口叫她媽。


    尚鴻遠對我的態度反而比之前好些,他點頭,“去吧。”


    尚雯慧要跟著去,被尚鴻遠叫住了,“阿慧,我有話和你說。”


    我和夜澈天離開了監控室,蘇紫月的住處離監控室有些遠。


    途中,我們互不搭理對方,誰都沒開口說話。


    其實我心裏明白,夜澈天因為我,對尚雯慧算很容忍了。


    蘇紫月傷得不輕,我們到的時候,許醫生還在。


    許醫生看到我,欲言又止,他到底沒說什麽,搖了搖頭走出房間。


    原本昏迷的蘇紫月好像感應到什麽,緩緩睜開眼,“阿瑩!”


    她看到我,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掙紮著要起身。


    我急忙阻止她,“躺著,別動!”


    “阿瑩,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被一個叫夜澈天的惡鬼捉了、怎麽是你——”


    蘇紫月在蠱壇時,被夜澈天打傷過,但她那時候不認識夜澈天,不知道我就是被夜澈天捉走的,現在乍看到他,震驚得不知所措。


    夜澈天冷著臉不語,我說,“他就是夜澈天。”


    蘇紫月想問什麽,礙於夜澈天在,沒問出口。


    她的狀態很差,並非全是受傷的原因,想必我被夜澈天帶走後,她一直在擔心我,這些日子很不好過。


    “你得把身體養好。”蘇紫月虛弱的樣子讓我有些心疼。


    蘇紫月點頭,她似乎有很多話要和我說,但遲遲沒開口。


    想到傷她的是金花婆婆,我心裏很難受,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終是我先開口,“真的是姥姥傷你的。”


    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金花婆婆有問題,很希望能在蘇紫月這裏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我注定要失望,一提到金花婆婆,蘇紫月就憤怒不已,“她不是你姥姥!”


    “到底怎麽回事,她為什麽會傷你?”我問道。


    蘇紫月糾正,“不止要傷我,她是要我的命!”


    她說金花婆婆以為能要了她的命,承認了自己不是我姥姥的事實。


    “阿瑩,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騙你。”蘇紫月著急道。


    我沒說信不信,“讓我看看你的背。”


    蘇紫月不解我為什麽要看她的背部,但沒反對。


    夜澈天轉過身,我讓女傭幫忙,小心翼翼地將蘇紫月扶了起來。


    如果蘇紫月是器靈要找的孩子,就證明金花婆婆真的不是我姥姥。


    我的手忍不住發顫,試了幾次才把蘇紫月的衣服掀開。


    當一塊月牙形的紅色胎記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崩潰了,“不可能!”


    夜澈天沒有回頭,“樊金花果然在騙你!”


    我顫聲自語,“她對我那麽好,怎麽會是假的?”


    “不過是假象!”夜澈天無情地打破我最後的希望。


    “阿瑩,你別難過了。”蘇紫月見我這樣很不忍,卻不知該怎麽安慰我,也沒問我為什麽要看她背部。


    過了一會,蘇紫月好像想起什麽,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紙包,“這是她落下的。”


    “是什麽?”我把紙包打開一看,裏麵是沒有一點氣味的白色粉末。


    我急忙喊來許醫生,讓他看看這是什麽粉末。


    許醫生仔細查看了一番,頓時老淚縱橫,“少主就是被這藥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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