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天見到玖兒跪在我腳邊,一副極其可憐的樣子,頓時怒不可遏,他魂體一閃,已來到玖兒身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夜澈天,他不滿地質問,“玖兒犯了何錯,惹你不快?”


    沒等我開口,玖兒就焦急地為我辯解,“父親,我和母親沒什麽,是我自己打破茶杯,心中有愧,自己跪下的,母親有叫我起來,也是我不肯的。”


    “你——”我愣住了,實在很意外,原以為玖兒會像當初媚雲一樣趁機汙蔑我,沒想到她不但沒有,反而把錯往自己身上攬,還為我說話。


    夜澈天有些疑惑,半信半疑地問我,“真如玖兒所說?”


    我暗咬了下唇,麵無表情地反問,“夜澈天,你覺得我故意針對她?”


    “不是,我——”夜澈天頓了一下,難得露出疑惑之色。


    媚雲剛沒了,我還處於悲痛中,夜澈天沒有一句安慰也就算了,還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我欺負玖兒。


    我心裏一片悲涼,忍不住賭氣地打斷他的話,“沒錯,我就是針對她,你要為她出氣,盡管衝我來!”


    “母親,你誤會父親了,就別和父親置氣了。”玖兒急道。


    夜澈天臉色稍緩,歎了口氣說,“你心情不好,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母親,你確實該好好休息,保重身體。”玖兒連忙附和。


    她麵上的擔憂不像作假,又一直在幫我說話,我倒不好說她什麽了,至於對她的懷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夜澈天肯定不會相信,而且還會認為我針對她。


    “你們出去!”我不想和他們多說,便下逐客令。


    “玖兒,我陪陪你母親。”夜澈天道。


    “父親,你們有話好好說。”玖兒說完,乖乖地出去了。


    她走後,夜澈天就說,“我知道你對玖兒有諸多疑惑,但我希望你能和她好好相處。”


    “她又不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我冷聲道,這句話依舊帶有賭氣的成份。


    夜澈天耐著性子說,“有些事我還不能告訴你,可你要知道,玖兒絕不會害你,不定以後還能幫到你。”


    他的話讓我覺得很可笑,忍不住說,“什麽事不能告訴我?你別總拿這套糊弄我,她不害我就不錯了,我可不敢指望她能幫到我。”


    “以後你就知道了,倒是媚雲,她的死很不簡單。”夜澈天無奈道。


    “用不著你說,我當然知道不簡單。”


    其實夜澈天說的不簡單另有含義,我卻誤解了。


    “阿瑩,如果你無法好好待玖兒,就不要與她過多接觸。”


    說完這話,夜澈天就要轉身離開,我卻被他這句話挑起了怒火,“如果她不來招惹我,我自然也不會主動招惹她,另外,你告訴她,我可當不起她的母親。”


    不管玖兒是不是我的女兒,隻要和媚雲的死沾上嫌疑,我都不會有好臉色,更不可能和她好好相處。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夜澈天腳步微頓,拋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出殿門。


    ……


    夜澈天一直有派鬼調查殺害媚雲的真凶,但怎麽都查不出所以然。


    至於許境這些鬼,不管如何嚴刑拷打,都問不出有用的信息,因為他們沒有關於幕後主謀的記憶,連之前被強行灌輸給他們、要害我的思想都逐漸消失了,他們隻有媚雲死前和死後的記憶。


    甚至,他們想不出為什麽要害死媚雲、並誣陷我。


    既然問不出什麽,夜澈天就沒再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但也沒放他們自由。


    也不知夜澈天是不是和玖兒說了什麽,玖兒沒有再來找過我了,平時我們也碰不麵。


    當我快忘了玖兒的存在時,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她不見了。


    夜澈天急瘋了,就在他到處尋找玖兒之際,有妖送來一件玖兒原來穿過的貼身衣物,以證明玖兒就在妖界。


    玖兒被捉了,捉她的居然是妖界的妖,眾妖的目的是我,提出用我交換玖兒的條件。


    夜澈天拿著玖兒的衣服,久久不語,臉色陰沉得嚇人。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問道:“夜澈天,你打算怎麽做?”


    夜澈天沉默了很久,才說,“阿瑩,玖兒不能有事。”


    “你真要拿我交換她?”我故作冷靜,內心已燃起滔天怒火。


    “玖兒表麵雖已經長大,實際上還是個孩子,她魂體也尚虛——”


    夜澈天的話令我怒火中燒,我惱怒地阻斷,“她不能有事,我就無關緊要?”


    難道夜澈天忘了琥億等妖物是怎麽對我的嗎?嗜魂針的可怕至今記憶猶新,我永遠忘不了那種錐心刺骨的痛苦,再次落在他們手裏,同樣沒好下場。


    “我並非要拿你交換玖兒。”夜澈天蹙眉道。


    “假的也不行!”我以為夜澈天要糊弄我去交換玖兒,氣得扭頭就要走。


    “等等!”夜澈天喊住了我。


    “夜澈天,你究竟想——”


    我憤怒回身,話還沒說完,就被夜澈天定住了身形,連同聲音都發不了,隻能死死地瞪著她。


    “玖兒真的不能有事,當然,我也不會讓你有事。”夜澈天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


    夜澈天真的要用我交換玖兒,令我想不到的是鍾姥姥知道他的意圖後,她不僅同意了,還陪同,唯獨蘇紫月還蒙在鼓裏。


    我實在想不通鍾姥姥的行為,可惜口不能言,不然非問清楚不可。


    快到妖界的時候,鍾姥姥忍不住安撫我,“阿瑩,別太擔心。”


    “姥姥,你為什麽要幫夜澈天?”我以眼神詢問鍾姥姥。


    鍾姥姥剛要開口,就已經到了通往妖界的渠道入口了,因為那條正式的渠道,隻有我能打開,這次依舊是走無名城這條渠道。


    夜澈天對鍾姥姥投以警告的眼神,鍾姥姥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當然,這事我比你更在意。”夜澈天說話間,瞥了我一眼。


    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不容我多想,已經到了妖界。


    如今的妖界天氣詭異多變,天空依舊遍布裂痕,卻不同於上次那樣灰蒙蒙的,而是陰雲密布,天際隱隱傳來的悶雷聲,空氣中也帶有濃重的濕氣,令我壓抑不已。


    各妖族眾妖物早已等候多時,玖兒被捆綁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樹頂上,這棵大樹的樹葉早就幹枯得掉光了,光禿禿的。


    樹下堆放了許多幹柴,這些幹柴還潑了妖界特有、施法即燃的火石。


    看到玖兒遭受這樣的對待,夜澈天怒到了極點,“玖兒!”


    玖兒看到我們的到來,非常激動,可她被施了禁聲術,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可憐兮兮、淚眼汪汪地看著我和夜澈天,令夜澈天心疼至極。


    “夜澈天,把殷瀾玉交出來,你女兒自然會沒事。”琥億凜笑,看我的目光充滿了譏諷與勢在必得。


    “放了玖兒!”夜澈天怒道。


    琥億不緊不慢地說,“我說了,交出殷瀾玉!”


    我心下一沉,緊張地看著夜澈天,但他隻猶豫了一瞬,便沉聲問,“說話可算數?”


    “當然算數,我們要這小鬼也沒用。”琥億道。


    “好,那就用她來交換。”夜澈天說著看向我,麵上竟沒有半點愧疚。


    我頓覺得自己可笑,就在剛才之前,還妄想夜澈天並非真的想用我來交換玖兒,他是另有盤算。


    在我心裏苦澀萬分的時候,琥億恰巧問出了我的心聲,“夜澈天,你就沒有一點點不舍?”


    “為何要不舍?”夜澈天冷笑,仿佛我在他眼裏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當然算數,我們要這小鬼也沒用。”琥億道。


    “好,那就用她來交換。”夜澈天說著看向我,麵上竟沒有半點愧疚。


    我頓覺得自己可笑,就在剛才之前,還妄想夜澈天並非真的想用我來交換玖兒,他是另有盤算。


    在我心裏苦澀萬分的時候,琥億恰巧問出了我的心聲,“夜澈天,你就沒有一點點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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