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氏言語間都挺輕鬆的,隻是珍娘總覺著事情可能不會,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蔣春花那樣性格的人,豈是那麽容易擺脫的,上回已經把她整的那麽沒臉沒皮的境界了,她卻還有那臉摸到他們村子那邊去。


    可見這娘們臉皮厚到什麽程度,珍娘一直記著那麽一句話,不怕講理的,就怕不講理的,而陶芬她娘就是那一類不講理的貨。


    要是她死咬著他們不放,倒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嘞,唉,不過這些目前也隻是她的個人猜想而已,說不定那婆娘已經被她三哥嚇唬退了,不敢再上門來鬧了呢。


    反正不管怎樣,都等到她們回去了之後再說吧。


    不過,娘倆都按著事先說好了的,在陶芬麵前隻字未提。


    一頓團圓的宴席,吃的大家都挺暢懷的,尤其是蒲老爺子跟蔣大壯還有夏霆毅三個爺們,在桌上拚了三四壇子的好酒。


    最後,還愣是誰都沒有喝倒,珍娘瞧著他們那架勢,要是再喝下去,估摸著喝到天亮都沒得停的,所以,幹脆就把酒壇子一收,誰都不讓喝了。


    她這一舉,倒是也沒哪個敢言的,蔣大壯反正是個沒什麽脾氣的,夏霆毅又是個準準的怕媳婦的,隻有蒲老爺子,一雙虎母瞪了片刻,但是,一對上自己小孫女那水汪汪的大眼神,還是慫了。


    卻回過頭去懟了那兩個爺們,“嘖嘖嘖,瞅瞅你們這一個個沒出息的樣。”


    蒲氏聽著他這話音,斜著眼睛啐了一句,“你老頭子最有出息,你咋不接著搶過來喝呢?”


    話落,就看蒲老爺子響響的打了一個酒嗝,理直氣壯的言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這丫頭還跟我生氣呢。這不是怕惹著了我家小乖乖,到時候不光是我心疼,你也心疼了不是!到時候又回過頭來埋怨我。”


    一番言落,大夥都忍不住憋笑了起來,主要是老爺子那委屈的小眼神,實在是太好笑了。


    第二天早上,夏霆毅早早的就出發了,領著送行的隊伍,一直送到了二十裏之外的地方。


    “好了,你們就送到這裏吧,再往前就要拐一個官道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別再送了。”蒲氏對著前麵騎在馬上的夏霆毅揚聲說道。


    珍娘坐在他的前麵,與他共乘了一匹馬,此時聽到話音,便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這家夥今日倒是異常的沉默,從早上出發的時候,到現在,都是抿著副唇,不吭一聲的模樣。


    明擺著就是一副心情不暢快的樣子嘍,珍娘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昨兒個夜裏吃過了晚飯之後,蒲氏也沒讓她跟著他回軍營那邊去,所以,倆人連最後的道別話語,都還沒好好的說上幾句。


    倆人都戀到這個份上了,珍娘對他也很舍不得。


    不過,這世間的感情本來就不隻有,男女之間的感情這一種,她也有親情,所以,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陪著他談情說愛的過日子了。


    “停下吧。”珍娘有些無奈又輕柔的說了句。


    話音裏也透著濃濃的離別不舍之情,夏霆毅突然策馬而奔,加快了馬速,將後麵的一眾隊伍甩到了後麵。


    倆人騎著馬拐進了一個小樹林裏,夏霆毅一把勒住了韁繩,就抱著懷裏的人兒,完全控製不住的瘋狂的吻了起來。


    這一次的吻,就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猛烈,瘋狂的氣息一瞬間就將她吞噬了進去,珍娘知道他心裏的難受勁,也很努力的回應著他的吻勢。


    唇齒交舌之間,珍娘隻感覺到這男人的氣息,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已經燃燒了起來。


    “丫頭,我舍不得你——”夏霆毅柔情四溢的眸子,盯著珍娘說道。


    珍娘看著他沒有作聲,眼神裏也是無奈的顏色,男人發情的時候,跟他說什麽都是無用的。


    半晌,還是他先開口了,“要麽本將軍親自送你們回去?”


    “你別逗了!”珍娘抬起眼皮子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一個堂堂大將軍,如今正是邊境軍情緊急的時候,你確定真的要擅離職守?”


    話落,就看他又不吭聲了,隻是那眼神裏盛著滿滿的小怨念的樣子。


    珍娘突然就被他這模樣逗得,噗嗤一聲笑了,“行啦,咱又不是生離死別的,等你打完仗了,不是還可以見麵的嗎?”


    “你個小沒良心的,要不是你把本將軍招惹了,本將軍至於這麽牽腸掛肚的嗎?”夏霆毅看著她那笑意吟吟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裏發癢了,直接一把將人撈了過來,又啃了一通。


    直到珍娘的嘴皮子都被他吻得發麻了,才將他推開了去,“好了,好了,待會兒我娘他們都追過來了,讓他們瞧見了,像什麽樣子啊。”


    就剛剛這男人那樣突然的行為,有幾個心裏看不明白的啊,就這樣,珍娘都覺著待會兒挺難為情的。


    倒沒想這男人今兒個就像是成心胡鬧似的,還來上點小孩耍賴似的語氣了,“我們光明正大的,怕誰瞧見做什。反正你這小妮子早晚都是我的人了,上一回本將軍才在你娘麵前表露的心意,這輩子就非你不娶了,若是你娘不願意將你嫁給我,那我也不是不可以以身相許的。”


    這家夥,臨別之前,還要來點這樣情意綿綿的話語,聽的珍娘心裏一陣發熱。


    上回他直言麵對著蒲氏說的那番話,確實是真正的感動到她的,試問在這樣的環境下,有幾個男人可以自降姿態,做到這一步的呢?


    “唉,要不咱們這會子就在這樹林子裏麵先拜個天地得了。”夏霆毅看著她那觸動的神色,開口說道。


    “以天為媒,以地為證。早點拜上,也省得旁的男人惦記了打你的主意。”


    話落,又要拉她過來進懷裏,夏霆毅覺著這丫頭那淺淺殷紅上的甜美,實在是忒誘惑人了,而且,他隻要一想到這小人兒就要離開,他就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裏裝著。


    珍娘一見他這架勢,真是怕了,趕緊抬手擋了,嘴上又哄著他說道,“好了,好了,別胡鬧了,等我回去了,我就給你寫信好吧。”


    夏霆毅見她這樣,聽著後麵已經不遠的馬蹄聲的動靜,也就不鬧了,隻是那眼神裏的眷戀,卻是散不去的。


    “這個給你。”突然從懷裏拿出了倆個白瓷罐子來。


    珍娘有些莫名,不過接過來一看,就隻剩下無語的翻白眼了,這男人也真是忒計較了吧。


    罐子裏裝的就是上回關少裕送給她的那個東西,珍娘那天也是無意當中說的這事,沒想到這男人當時就酸上了,說什麽,就這玩意,他也能弄來。


    珍娘當時沒當回事,倒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能力,畢竟就這男人的身份,弄點宮廷禦藥,也不是沒可能的事,隻是這京城離這裏十萬八千裏的,他怎麽弄也趕不及啊。


    卻不想,這臨走之前,還真讓他給弄到了。


    珍娘不用想,都知道這家夥肯定費了些周折了,不禁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你還真夠較真的。”


    話落,就聽這男人繼續較真的說道,“有了你男人給你的這兩罐子,就夠使的了,等會就把之前那個扔了啊。”


    這語氣,真的是挺欠扁的,珍娘嘟了嘟嘴,沒打算答應他這種無理的要求。


    “我用的好好的,幹什麽要扔掉?而且,這東西多名貴啊,我收在身邊總不會嫌多,留著以後不時之需的時候用唄。”


    扔了?咋可能?這可是宮廷禦藥,別人想求都求不來的,那一罐子她才用了一小半而已,還剩那麽多,扔了不是太可惜了。


    而且,這東西是真的很有效果的,珍娘也隻才用了十來天,這脖子上的傷痕就已經淡化了很多,要是不仔細湊近了看的話,幾乎都發現不了了,就這效用,珍娘估計一罐子用完,她那脖子上的傷,應該就好的透透的了。


    “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再給你整兩罐子送你便是了。”


    這意思,就是非扔不可了,夏霆毅眼神定定的看著珍娘。


    他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用著別的男人送給她的東西呢,之前沒逼著她扔掉,隻是出於她的傷勢考慮的情況下,這會子他已經想法子給她尋摸過來了,那肯定是再也不讓的了。


    珍娘見他那樣子,也是夠夠的了,小眼神轉了轉,便笑著說道,“好好好,大不了那罐子藥,我接下來不用了就是了,到時候若是旁人有個急需的時候,贈給別人用了也是好的啊。總比扔掉了可惜吧。”


    夏霆毅沉吟了片刻,才勉強的點頭答應了,正好這時候,蒲氏他們也追了上來。


    眾人就在這個小樹林裏麵,正式的離別了。


    也沒什麽好說的,今兒個蔣大壯跟陶芬都沒有過來,蒲氏原本就不是什麽話多的人,而且之前該囑咐的,也都已經囑咐盡了。


    隻剩下個夏霆毅,蒲氏跟他還真沒什麽說的,隻是臨別前眼神意味不明的盯著他看了片刻,瞧得那家夥臉上還挺不自在的。


    珍娘完全讀懂了她娘的眼神,就是那種天底下所有的母親,專門防狼的那種專業的眼神。


    跟夏霆毅分別了之後,珍娘就跟蒲氏一起坐上了馬車,說實話,這騎馬的活,還真不適合她。


    她這些天也有跟著夏霆毅身邊,學了幾天的騎馬的功夫,隻是,她這剛入門的水平,也不適合走這長途漫漫的,也就適合跟著某人一起,在草地上溜兩圈的樣子。


    閑暇的時候,跟心愛的人一起策馬奔騰,營造個浪漫的情境,這就是珍娘覺著她學這騎馬的唯一用處了。


    蒲氏倒是馬術一流的,隻不過,她擔心自己閨女一個人待在車上無聊,所以,也就一起鑽進來了。


    透過車窗,珍娘看到夏霆毅一直佇立在他那頭大黑馬的身邊,眼神凝視著,目送著他們的隊伍,久久的都沒有動彈。


    “行了,把簾子放下吧。”蒲氏瞧著自己閨女那一臉感動的樣子,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看來這小子真的是把你的魂給勾住了。”


    珍娘聽著蒲氏有些酸溜溜的語氣說的話,隻是做了個鬼臉,也沒應聲,大抵全天下所有愛女人的老娘,在這種時刻,心裏都有點不得勁吧。


    倒是外麵的蒲老爺子聽到裏頭的聲音,大笑了兩聲,說道,“丫頭啊,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活法,你也這麽大年紀了,還操那麽多的心幹啥啊?就隨了他們去得了。”


    “再說了,我這小孫女那眼光還有啥信不過的,憑良心話說,咱們能找著那麽個文武英傑的人物,給咱們當女婿,也是不錯的了。”


    老爺子的語氣裏,全是對夏霆毅的推崇和欣賞之意,他跟蒲氏不一樣,他已經在軍營裏麵混了這麽多年了,也跟著夏霆毅一起上過無數個戰場。


    雖然之前兩人誰都不認識誰,但是,他也一路見證了,夏霆毅由一個普通的小兵士,變成一統十萬軍馬的大將軍的曆程。


    蒲氏滿臉不以為然的表情顯著,隻是隔著一簾之隔的老爺子也沒看見。


    就聽他繼續說道,“那小子是真心不錯的,我聽說,他是從京裏侯爵之家出來的,十歲就入了軍營,一路摸爬滾打的坐上了如今這個位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咱家的小乖乖跟了他準錯不了!”


    蒲氏聽著夏霆毅的成長曆程,倒也不由得心生裏幾分欣賞之意,尤其是聽到他一個勳貴子弟,踏踏實實入了軍營從一個小兵士做起,十二歲手刃一個部落頭領的頭顱,十三歲帶領小隊人馬偷襲敵營,火燒敵人的糧庫,十四歲又一舉踏平敵方一個寨營......


    她一早倒是能看出來,這男人是有些本事的,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不同尋常的少年人的人生磨礪。


    蒲氏也是打小在男人堆子裏麵長大的,所以,她也能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他,倒是當得了老爺子那句英雄豪傑。


    ------題外話------


    今天更的有點晚,最近家裏有點事,所以更新時間可能有點不穩定哦,大家可以直接等到晚上再看。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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