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公子哥也不回答蒲氏的話,隻一味的叫囂著放了狠話,說道,“趕緊放了小爺我,不然,小爺要你們的好看!”


    蒲氏看他這副耍橫的樣子,也是火了,就大著個粗拉拉的嗓門的說道,“嗬,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臭小子,竟然還敢到老娘麵前來稱大爺了!你能不能要得了我的好看,老娘這會子不知道,不過,我現在就能馬上要你的好看!”


    一邊說著,一邊就鬆了他的衣裳領子,轉成押著他的胳膊膀子,“趕緊說,究竟這青天大白日的跑到我家這鋪子裏麵來生的哪門子的是非?你要再不說,老娘現在就給你們把衣服都扒了,拿繩子一捆,扔大街上去!”


    話落,就看那藍衣公子哥,並他的兩個手底下的奴才,臉上顯出幾分慌亂的神情來。


    蔣二壯見這情形,也跟著在一旁嚇唬了說道,“娘,咱們幹脆報官吧,把這夥子人都綁到官府裏麵去,看他們還敢不敢囂張了。”


    倒沒成想,他這話音一落,那夥子人頓時臉色裏反而沒有了先前的慌亂和害怕之色,倒像是放鬆了的樣子。


    尤其那藍衣公子哥,竟然還應和著說道,“成啊,趕緊把小爺送縣衙裏去。小爺我正巴不得哪。”


    珍娘一看他這態度,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猜測。


    “你們是不是姓周?”珍娘定定的看著那個藍衣公子哥問道。


    話落,就見他麵上顯出幾分驚訝的神色來,不過卻沒有應聲。


    但是,珍娘還是從他的反應裏麵得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的答案,於是,便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周三公子?”


    話落,那貨還是不應聲,隻強著個腦袋在那裏。


    “娘,原本還想看看這幾個是不是哪個大戶人家府上的來著,要真是那樣的話,咱至少也得照顧點人家的名聲啥的。不過,既然他們連個姓名都沒有,咱還顧及個啥啊,直接把衣裳扒了扔大街上去吧,看看有沒有啥人認識的。”珍娘見這情形,就故意這麽說道。


    “敢到咱們家的鋪子裏撒野,可不得讓這外頭的人看看,是個啥結果。”蒲氏接收到自家閨女的眼色,便附和著說道。


    娘倆說完之後,就給她二哥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去先把那藍衣公子哥的衣裳給扒了。


    這大夏天的,人本來穿的就不厚,從裏到外也就一件薄衫,要扒下來根本就不費事。


    那藍衣公子哥起先還以為蒲氏是說著玩的,卻沒成想蔣二壯正動了真格的,上來揪著他的上衣袍子就是一撕,頓時這人就整個兒的袒胸露背了起來。


    “你們——”藍衣公子哥當即又羞又惱的,“你們這些王八蛋,竟然真敢對小爺我這樣。你們給我等著,不報此仇我——”


    “到了這會子了,還在裝橫哪!二哥,別跟他廢話了,直接把繩子拿出來,捆了他扔出去。”珍娘瞅著他那死橫死橫的樣兒,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還在那裏耍威風呢,於是便說道。


    “拿啥繩子啊,別費那個事了,我現在就折斷了他的胳膊腿兒,讓他當個泥鰍到外麵大街上拱一拱的,想必那場景肯定能吸引幾個人過來瞧瞧熱鬧。”蒲氏接過話頭來說道。


    話落,那兩個已經被打趴下的手下,趕忙就對著蒲氏討起饒來,“夫人饒命,我家公子年紀輕不懂事,今兒個衝撞了您,是我家公子的錯,求你饒了他這一回吧。”


    蒲氏見他們終於服軟,也就說道,“饒了你們?那也不是不成,不過你們現在就報上家裏的名諱來,讓人來贖了你們回去,保證往後不再來我家鋪子裏麵生惹是非。”


    說完,那三人又沒了聲應,隻見那藍衣公子的兩個手下,就在蒲氏和蔣二壯的眼神威懾下,眼神轉溜來轉溜了去的,一臉的猶豫之色的樣子。


    “說不說?”蔣二壯上去對著其中一個踹了一腳,喝著嗓門說道。


    “說說說,我們是——”另一個趴在地上的,見這情形,已經招架不住了,就想開口說道。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藍衣公子打斷了,“哼,我就不信這光天化日的,你們還真敢行凶怎的?”


    “小爺我告訴你們,要是識相的,就趕緊把我們放了,回頭小爺我看在這份上,還能對你們寬恕個幾分。不然,要是你們還是這麽執迷不悟的話,小爺我回頭就找人把你們這鋪子給拆了!”


    瞅瞅這人態度還挺橫的,蒲氏也不想與他多廢話了,直接就上手擰了他的胳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扭轉。


    頓時,耳邊就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痛痛痛!你們趕緊給我撒手!撒手,聽見沒有?”


    “哎唷,疼死了,疼死了!小爺我知道錯了。”


    “求你了,快鬆手,鬆手,我真知道錯了,求求你了——”


    ......


    也就這麽一眨眼的工夫,剛才那股子橫勁,已經完全消失的蕩然無存了,珍娘瞅著那藍衣公子哥的這副慫樣,也是歎了口氣。


    她原本就已經猜到了這貨的身份,現在再瞧他這模樣,真的是不得不感慨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就那娘們生出來的兒子,還能基因突變了咋的?


    “娘,下手快點,別這麽磨磨唧唧的,他也疼的不夠爽快,咱這耳朵可是聽得膩煩了。”珍娘也不想看那貨的窩囊樣了,直接就衝著蒲氏說道。


    “行嘞,知道了。我這就來個快的。”蒲氏幹脆的回道。


    隻是,他這話才落下,那邊地上趴著的兩個已經是嚇得瑟瑟發抖了起來,還一個勁的趴在那裏求著饒,“夫人,手下留情。”


    “我家公子是周家二房的獨苗,您千萬不能廢了他的手腳啊,不然,回去我家夫人肯定會扒了我們的皮的。”


    這結果,果然就是跟她猜想的一樣,珍娘臉上也沒什麽震驚詫異的顏色了,隻是想了想,就對著他們開口問道,“周家?哪個周家?我怎麽沒聽說過呢?”


    “娘,別聽著他們隨口胡咧咧個一句半句的,還真想把咱們給唬住了。”珍娘故意這麽說道。


    蒲氏當即明白自己閨女的意思,做出一副就要動手的樣子來。


    “夫人,慢著。咱們真是周家的,我們夫人昨兒個才遣了人去您府上,與你家商量親事的啊?您怎麽可能不認識我們周家呢?”


    “您手下押著的正是我們家三公子,也是您未來的姑爺——”


    蒲氏聽見這話,頓時眼神轉溜了一圈,又與珍娘對視了一眼,既是這樣,那這幾個人就真是周家的沒錯了。


    “嗬,放啥屁哪。我閨女壓根就沒說過啥親事,哪裏來的狗屁姑爺!”蒲氏冷笑了一聲,再想想那周二夫人,頓時心裏更生了幾分的火氣,當即就又加重了幾分手下的力度。


    擰的那周三公子哇哇大叫的,一陣鬼哭狼嚎的動靜。


    珍娘眼瞅著這也差不多了,那周三公子已是疼的滿腦門子都在冒著冷汗的樣子,再要是擰下去,這胳膊估計真得擰折了。


    見這情形,她就走到她娘的身邊去,看著那周三公子問道,“說吧,究竟是為了什麽,跑到我二哥的鋪子裏麵來找茬來的?”


    已是到了這個份上,那周三公子還能橫的起來嗎?隻一張臉都疼的變了形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他手下的那兩個的奴才,開口替他答了,“昨兒個我們公子回去府裏的時候,正見著我家夫人正在滿屋子的砸東西發火氣。公子就上去問了一聲,得知夫人生氣的緣故,是因為你們府上不同意這親事,還聽說蔣夫人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我家公子這人平日裏也是比較愛麵子的一人,再加上這一時沒想清楚,心裏便躥了幾分火出來,就打聽了你們在這城裏的鋪子,今兒個便想著過來出個氣什的——”


    珍娘見他交代的還挺老實的,不過,這些也沒什麽驚奇的,與他們料想的差不離的樣子。


    但是,想想這什麽周三公子方才的那些作為,她們娘兒幾個還是沒有消氣的。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就你娘那貨色,生出你這樣的德行來,我也不覺著奇怪了。”蒲氏有些鄙視的看著那周三公子說道。


    母子兩個都是一樣的狹隘的性子。


    “你那個老娘因為我家不答應親事,就可著勁的在縣令夫人的宴席上,給我們娘倆使絆子,你呢,就跑來我們家的鋪子裏麵撒瘋惹事!不過,你也看到你娘是個什麽樣的結局了?這才兩天過去,她那臉上的巴掌印子就消了還是咋的?”


    話落,就看那三人頓時一陣瑟縮了起來,這個周三公子平常也是遊手好閑不著家的一個貨色,這幾天也是一直流連在花街柳巷的沒歸家,直到昨兒個才為著要銀子去找了他娘。


    那傷自然是瞧見了,不過,他還真沒抽出空來問到這事,這會子聽蒲氏那話裏的口氣,才知道那手筆竟然是她們給整出來的,他能不害怕嗎?


    當即就打起顫來,朝著蒲氏他們求饒了說道,“夫人手下留情,我知道錯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來這鋪子裏麵生事了——”


    蒲氏瞅著他那副軟囊蛋一樣的德行,更是眼裏生著膈應。


    她瞥了一眼這三個人,朝著蔣二壯說道,“老二,把這幾個貨色都拿繩子捆結實了。”


    說完,就拉著珍娘到了一邊上去,問她討個主意。


    “閨女啊,你說這事該咋整?”


    珍娘轉過頭去,看了那三個扯著嗓子求饒的貨,也是有些頭疼,得虧這大中午的,這鋪子裏也不會來人,要不,就他們這麽個嚎法,還不知道要怎樣熱鬧呢。


    想了想,珍娘就跟她娘說道,“把他們扔出去得了,擱在鋪子裏回頭招人來看了熱鬧反而不好。”


    蒲氏聽見這話,也是點頭,隻是臉上卻有些不甘心的樣子,忿忿的說道,“就這樣扔出去,不是實在便宜他們了!”


    “這大熱天的,咱們娘倆好容易出來一趟,就招上這晦氣——”


    蒲氏言語裏都是一股子火氣未消的樣子,珍娘見這樣,便說道,“是挺便宜他們的,就這姓周的一對母子,這幾次三番的來挑釁,也真是夠了!不過,咱也不能真惹出啥人命來,到時候不好交代了。”


    話頓,珍娘轉溜了一圈眼珠子,就說道,“把他們捂著嘴打一頓,再扒了衣裳扔出去吧。好歹也讓這城裏的人看看,這周家的三公子是個啥皮肉的模樣?到時候,我倒看看,他們還有沒有臉再出來招搖撞市的了!”


    話落,蒲氏就連忙一百二十個點頭表示讚同,轉個身就要去實施了去。


    珍娘也沒那興致去看那場麵,人是被蔣二壯和蒲氏兩個提溜到後院那邊揍的,不過再動手之前,每個人嘴巴裏頭都塞了塊臭抹布。


    即使是這樣,珍娘還是聽到了接連不斷的嗚嗚丫丫的悶著嗓音的嚎聲,尤其以那周三公子的最甚。


    等到人已經打得差不多了,珍娘又拿著份剛剛寫好的認罪書,讓蔣二壯逼著他們幾個簽字畫押,免得將來真要是鬧出什麽官司來的時候,她們也好有個憑證。


    做完這些,她才讓她二哥把人給弄到外頭去。


    “這個點,咱這巷子裏都沒啥人,要扔就得往那大街麵上扔去。反正別扔咱們這鋪子門口,免得招惹了晦氣,往遠了一點扔去。”


    珍娘瞅著那三貨都被扒的光溜溜的,才被她二哥提上馬車,打算出去扔掉的時候,還追出去多囑咐了一聲。


    因著這一出,蒲氏也沒啥興致,再在這城裏待著了,等到蔣二壯回來之後,便一家子人幹脆關了鋪子門,都回村裏去了。


    “今兒個咱算是真正的跟那姓周的,把梁子給結徹底了——”蒲氏一直到回到家裏的時候,都忍不住臉上帶出一片愁容的樣子來。


    她也覺著教訓那三貨的時候,是挺痛快的,就是這後頭的事兒,估計有的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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