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秋很想一把業火把林演也燒了,隻是燒了他,能不能離開,她也不確定。


    林演原本身上的修為在節節攀升,忽然間斷了補充。


    惱怒的推開身上的枯骨,看到了墨青色的火焰,在焚燒著一切。


    從城區其他地方趕過來的妖魔,不敢再前進一步。


    離業火遠遠的,生怕被殃及池魚。


    他們雖受控製,但也怕死。


    好不容易重見天日,他們可不想還沒溜達夠活夠,就灰飛煙滅。


    林演可不管他們怎麽想的,一聲令下。


    “給我殺了這妖道。”


    他們的身體就不受控製的步步踏向業火,不少妖魔甚至想要掙脫身體的束縛。


    隻是成功的寥寥無幾,大多還是步入了業火之中。


    林演看著不過十幾息就被燒得渣都不剩的妖魔下屬。


    說道:“沒用的東西。”


    再將那些離開肉身的妖魔全部吸了過來。


    謝知秋自然不會讓他得逞,淩空而起,斬殺所有邪祟。


    林演都要氣瘋了,這個妖道三番兩次壞他好事。


    一道黑霧從他手裏竄出來,攻擊謝知秋。


    燕楠無意掃到了林演的動作,顧不上穿過包圍圈的漏網之魚,向謝知秋那邊飛奔而去。


    生怕她被林演偷襲到了。


    謝知秋雖說擊殺空中的妖魔,也沒有忽視林演的動靜。


    隻是燕楠的動作出乎她的意料。


    也顧不上對付那些虛體的妖魔,轉身去接燕楠。


    林演可不是這些小妖魔,若是一不小心中招了,她還能撐撐,燕楠就不好說了。


    林演也沒有想到燕楠會突然跑出來,想要收回黑霧,卻發現黑霧根本不受他控製。


    千鈞一發之際,謝知秋抓著燕楠了,以身換位,避開了那團黑霧。


    可是那團黑霧跟長了靈智一般,在不遠處拐彎回頭,又追向謝知秋兩人。


    謝知秋的身體快過她的腦子,帶著燕楠再次避開黑霧的攻擊。


    林演在一旁看得幹著急,這個黑霧怎麽不聽自己的話了。


    萬一誤傷了師父可怎麽辦呀。


    避開之後,謝知秋一把推開燕楠,自己跑開,“別過來。”


    果然,她走到哪裏,黑霧就攻向哪裏。


    燕楠看得心急如焚,沒注意到悄無聲息站在自己身後的林演。


    林演輕輕的貼在燕楠耳邊說道:“師父,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燕楠瞬間寒毛豎起,強忍著不要大喊,怕影響到謝知秋。


    謝知秋接連幾次避開黑霧的攻擊,心中有了些許成算。


    不再躲避,主動攻擊黑霧。


    謝知秋跟黑霧打得難分難舍,林演在這邊對燕楠訴衷腸。


    燕楠跟木頭人一般不回應林演,任由他說什麽,都無動於衷。


    她在賭,林演對聖師的情分有多少,對聖師的愧疚有多少。


    賭林演不會傷害她。


    林演忽然抓住燕楠的肩膀,搖晃道。


    “師父,你為什麽不回應我?”


    “為何你回來之後,視我為無物?”


    “以前你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燕楠被林演抓著,覺得寒氣入體,整個人直打哆嗦。


    林演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鬆開了燕楠,自顧自的訴說著他們的前世今生。


    “你說這百生城是魔窟,聖師的職責看著是遏製天災,實際是遏製激化妖魔蘇醒的因子。”


    “每一任聖師死後都會化為通天像的一部分,跟百生城蘇醒的妖魔一起埋葬在聖閣裏,生前困魔,死後飼魔。”


    “你說不願我以身飼魔,你說你有終結百生城病態的辦法,要放我自由。”


    林演猛得轉過身來,貼近燕楠說道。


    “結果呢?以身獻祭就是你說的辦法?”


    “你走了,再也沒有妖魔因子了,這百生城確實無恙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燕楠忍不住反問道。


    沒有災禍,不是挺好的嗎?


    林演神情激動的反駁道:“不好,一點都不好,你要獨留我一人在這兒,一點兒都不好。”


    “我寧願你跟一開始一樣,把我當成棋子,讓我作為祭品。”


    “可你偏偏讓我離開了,跟那個妖道一起獻祭,也不願意跟我一起。”


    林演悲傷的問道:“我就那麽不堪嗎?”


    “那妖道可以陪你一起死,我也可以,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師父。”


    不知為何,燕楠覺得有些悲傷。


    心中有些想為自己辯駁,想要安慰林演,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告訴自己也許這是聖師的意誌沒有消散,混在黑霧之中,通過林演到了她身上,左右她的想法。


    燕楠默不作聲的模樣,落在林演的眼裏,心更加痛了。


    他告訴自己,師父隻是還沒有想起來而已,隻要她想起來就好了。


    他已經好不容易重新締結了百生城和上天的通道。


    最可笑的是所謂的上蒼居然也是妖魔,這百生城其實是他的後花園。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接受了妖魔的指引,讓妖魔附於他身,召回師父。


    他要向師父證明,即使不獻身,也可以掌控這百生城的妖魔。


    隻要定時向上魔進獻妖魔就可以了,反正這全城都是妖魔,妖魔吃妖魔。


    黑吃黑,惡除惡,也算是除害了。


    林演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做法無比正確。


    握著燕楠的手說道:“師父,這全城的妖魔如今都在我手上,我要他們死,他們就不能生。”


    “隻要除了那妖道,你依舊是聖師,我依舊做聖子,好嗎?”


    林演的說得言辭懇切,讓燕楠寒毛炸起。


    她想要逃跑,她想要拒絕,可她發現自己動不得也說不得。


    林演笑眯眯的對燕楠說道:“師父,我知道你關心那妖道,沒關係,等她死了,你就隻能關心我了。”


    燕楠怒目而視,在心裏罵了林演千百遍瘋子。


    可是林演不顧,依舊笑眯眯的說道:“師父連生氣的模樣都那麽好看。”


    “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上師父。”


    謝知秋跟黑霧那邊戰況焦灼,借著墨青業火,這才壓製黑霧。


    不過還是受了不少傷,身上的傷口散發著黑氣,謝知秋無暇理會。


    偶爾掏出一把丹藥咽下,保自己不死。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死這黑霧。


    林演看著風光,實際不過是小嘍囉,這黑霧才是幕後黑手。


    解決了這黑霧,其他的就都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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