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戲基本都是打戲,查理茲·塞隆打完了鹿野千津打梶芽衣子,最後幹掉北野。


    人狠話不多,塞隆與每個角色的對話都是寥寥幾句,因為劇情上就和這些人沒什麽值得說的。


    看過日本劍戟片的都會有個印象,日本片的打鬥動作都比較簡單,擺姿勢造氣氛的時間占了大半,真正動手往往就是一兩回合,差不多都是一刀流。


    這種打鬥的觀賞性顯然不如中國功夫,於是東亞的兩個鄰居在這個問題上走了兩個極端,都有點自欺欺人。


    首先是真正的格鬥真沒功夫那麽好看,來來往往幾十招打不倒人未免高估了身體的承受力。


    其次是想把人撂倒也沒有劍戟片那麽容易,許多影片經常手一揮就廢了一個,於是日常打鬥必須得以一當十,不然就沒看頭。


    一刀解決一個人顯然吹牛過頭,別說隨手一刀,即便是日本人的切腹,如果沒有介錯,一刀下去兩三小時死不了也是經常。


    其實日本切腹本身就算個神話,曆史上切腹的人的確不少,但獨自完成切腹過程的人卻很少,大部分需要介錯。


    武士道是神道的一部分,日本人相信人的靈魂在肚子裏,所以遇到點不順心的事或者為了挽回榮譽,覺得死之前讓人看看靈魂是件很牛逼的事。


    然而腹部脂肪厚,裏麵致命器官少,一刀進去再怎麽劃拉也不容易死,而且一旦肚子進了氣出了血,力量很快流失,難以再有作為,所以為了減少痛苦最終得讓別人幫忙砍頭。


    這就不是自殺而是自殘,最後演變成他殺。


    到了二戰時期就更糊弄事,所謂戰敗切腹,往往是軍官在肚子上象征性刺一刀,後麵士兵就給他爆頭了。


    這是槍決,不是切腹吧?


    如此一來切腹自殺就有名無實了,真要有心就別各種方式介錯,掛羊頭賣狗肉多沒意思。


    當然有拒絕介錯的狠人,敢於直麵慘淡人生,不過這樣的人極少,但隻要真完成了,無論是好人壞人日本人都會為他們立碑。


    可見一切都是民意。


    也有拒絕介錯但最終失敗的,比如阿南惟幾,一柄刀在肚子裏劃來劃去還割頸動脈,把自己整暈過去了都沒死成,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最後還是被注射一針才死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開始就選擇打針安樂死不就完了,死之前還能聊聊天談談感受。


    也有安排了介錯仍失敗的,比如作家三島由紀夫,切腹捅得太淺疼得受不了,沒想到負責介錯的手滑,砍了他幾刀都沒成功,三島撅在那一定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所以手滑的人都靠不住,最後換了個人繼續砍,才把他砍死。


    三島可能是日本最後一個切腹的,幾十年過去了,一門好手藝眼看就要失傳了。


    有一次和八幡晴美閑聊起來這些,蘇長青開了個過分的玩笑:“我覺得切腹文化是你們大日本帝國的優良傳統,應該傳承下去,而且要從娃娃抓起,打架輸了就切腹,不切不是日本人。”


    八幡晴美勃然大怒,甚至罵了粗話:“八嘎,如果是你的孩子,也要開這種玩笑嗎?!”


    玩笑是過分了,切腹是大人玩的事,可你們宣揚切腹多麽英勇光榮時,也沒避開孩子吧?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女朋友真不該交往時間太長,脾氣會越來越大。


    說了半天,總之拳頭的傷害沒那麽弱,刀的攻擊力沒那麽強。


    蘇長青始終認為藝術作品最能反映一個民族的精氣神,中國人顯然不太相信暴力在解決問題中的關鍵作用,於是打起來沒完沒了,而日本人恰恰相反,誇大了作用於是就有了不切實際的迷信。


    不過拍電影沒必要太計較,怎麽好看怎麽拍就對了。


    武戲拍起來都比較慢,即便多機位拍攝,有時一個動作也得分解開來拍,李奧說像是拍動畫片。


    而且蘇長青運用了不少新的拍攝方式,以彌補日式打鬥的簡單,光指導團隊學習使用就頗費了一番工夫。


    不過大家也因此提前許多年就學到了來自未來的技巧,這比拿的酬勞可有價值太多了。


    雖然影視技巧都是一招鮮,但在行業內部成為領先者,肯定比獲得了票房更有榮譽感。


    想要衝破保護網幹掉北野,當然得麵對他前呼後擁的保鏢。


    蘇長青不太相信短兵相接有人能以一當百,這樣的戲往往破壞力量體係,以一人之力幹掉了幾十個嘍囉,再麵對大小反派單打獨鬥,感覺平推就行了。


    如果還要旗鼓相當殊死決戰,說服力幾乎為零。


    旗鼓相當就意味著大反派也能以一人之力解決自己的所有保鏢,那麽還養著他們幹什麽,難道擺出來好看?


    而且為什麽非要等保鏢都掛了才出來單打獨鬥,這恐怕是智商硬傷。


    不過沒有混戰戲未免過於冷清,蘇長青也安排了一場群打戲,查理茲·塞隆初到日本嚐試著正麵衝擊北野,結果受傷後無功而返。


    初生牛犢不怕虎,吃了虧才開始一次次偷襲。


    為什麽非要讓她受傷呢?


    主要是考慮到了日本得入境隨俗,找個借口脫衣露肉。


    在華夏衣冠禮儀之邦,雖然在北京胡同淋了一星期雨,蘇長青都沒好意思讓她洗個熱水澡,那未免有點全民偷窺的味道。


    被鬼子打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包紮傷口之餘看看其餘的地方有沒有傷,這屬於人道關懷吧?


    所以受傷的地方必須得講究,蘇長青安排在小腹和後背。


    小腹就不用說了,兩寸長的血紅傷口,油亮的汗珠,顫動的肌肉,再配合不均勻的呼吸,暴力而香豔。


    至於另一條刀傷放背後,倒不是僅僅為了兩麵看,後背有啥好看的?


    而是因為自己處理後背的傷比較困難,得借助鏡子兩麵看,於是乎山川秀麗疊彩峰嶺隱隱約約。


    查理茲·塞隆當然明白:“自行處理傷口很困難,那我不是要拍很長的一段裸戲?”


    蘇長青很通情達理,把選擇權交給她:“實拍就得出鏡兩點,但也可以虛化處理,出來的效果模模糊糊,我尊重你的意見。”


    查理茲·塞隆想了想:“藝術源於真實。”


    多好的女演員,蘇長青肅然起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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