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叔叔,雨馨姐姐,快來洗手。”


    虎子跑到門旁的一個青石水槽旁邊,伸手把一個木塞子拔出,一股清澈的泉水,噴湧而出。


    歐陽誌遠和陳雨馨看著這股泉水,兩人都驚呆了。


    這也太天然了吧。


    虎子伸手在旁邊的石匣子裏掏出兩枚皂角,劈開兩半,遞到歐陽和雨馨手裏。


    山裏的人洗手都不用肥皂,而是用這種皂角樹上結的果實,這可是純天然的植物洗滌用品。


    兩人笑嗬嗬的用皂角洗了手,股股植物的淡雅清香,繚繞在手上,久久沒有散去。


    這時候,虎子拉著奶奶走了過來,讓奶奶坐在水槽子旁邊,虎子撩著泉水,用皂角開始給奶奶洗手。


    虎子的奶奶看著虎子,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這一下,歐陽誌遠嚇了一跳。


    老人家應該有七十多歲了吧,竟然有一口一點都沒壞的牙齒,真是難得呀。


    幹淨利索的虎子娘,不一會就炒出了幾個菜,整個飯桌頓時香氣四溢。


    眾人剛一坐下,虎子的奶奶從懷裏掏出一隻漂亮的小老虎鞋子,笑嗬嗬的道:“看,寶兒的鞋子。”


    傅山縣的農村,孩子沒有出生前,家裏的父母都會給孩子準備一雙辟邪的老虎頭鞋子,鞋子全部用七彩錦線,由媽媽一針一線的繡成。


    “好漂亮的鞋子。”


    陳雨馨看著老人家手裏的老虎頭鞋子。


    “娘,吃飯了,收起寶兒的鞋子吧。”


    虎子娘微笑著看著婆婆。


    老人十分珍愛的把鞋子又藏進懷裏。


    這時候,旁邊的黃豹猛然發出歡快的叫聲,身體旋風一般的衝了出去。


    “我爹爹回來了。”


    虎子大叫著,跟著黃豹衝了出去。


    “爹爹!”


    一位五十出頭的紅臉魁梧高大的中年人,手裏拎著一杆獵槍,背著幾隻野兔和一個帆布做的褡褳,走進來。


    虎子一下子撲進中年漢子的懷裏。


    “爹爹,你回來了,你累嗎?快洗手吃飯。”


    小家夥的嘴很甜。


    中年漢子拍著虎子的小腦袋,笑嗬嗬的道:“虎子,又惹你娘生氣了嗎?”


    “沒有,爹爹,我可不舍得惹娘生氣,等我長大了,我還要孝順爹爹、娘和奶奶。”


    虎子一邊說話,一邊在爹爹的懷裏下來,接過爹爹背上的幾隻又肥又大的野兔。


    虎子娘早已迎了出來,輕聲道:“他爹,回來了,家裏來了客人。”虎子娘接過自己丈夫手裏的獵槍,小聲道。


    “爹爹,是我給奶奶請來的醫生,歐陽叔叔說,能把奶奶的病治好。”


    虎子看著爹爹道。


    謝抗日一聽有客人到,連忙走向堂屋。


    歐陽誌遠和陳雨馨看著謝抗日走了進來,連忙站起來。


    謝抗日一愣,心道,好帥氣的小夥子。


    “我叫謝抗日,謝謝您們來給我娘治病。”


    謝抗日伸出大手,和歐陽誌遠的手握在一起。


    “謝大哥您好,我叫歐陽誌遠,她叫陳雨馨,我們是朱文才大哥介紹來的。”


    歐陽誌遠看著眼前這位五十出頭的高大魁梧豪爽漢子,心裏很是喜歡。


    旁邊的陳雨馨,心裏側暗笑,心道,虎子的老爹,有五十出頭了吧,虎子八歲,嗬嗬,四十多歲還生了一個小撈渣?小撈渣就是最後的一個小孩的意思。


    “嗬嗬,是朱文才老弟介紹來的,很好,歐陽兄弟,快坐下。”


    謝抗日說完話,又和陳雨馨握了一下手。


    “他爹,洗手吃飯吧。”


    虎子娘看著謝抗日,微笑著小聲道,然後拿出一壺酒,兩個酒杯,放在丈夫麵前和歐陽前麵,並倒滿酒杯。


    虎子的娘,絕對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好媳婦。


    謝抗日洗了手,坐在娘的身邊。


    謝抗日剛一進屋,老人家就盯著謝抗日看個不停,仿佛要想起,眼前自己熟悉的人是誰。


    “你是寶兒嗎?”


    老人家小聲的問道。


    “娘,我不是寶兒,我是你的兒子謝抗日。”


    謝抗日說著話,拿起一塊熱氣騰騰的白饃饃,放到娘的手中。


    老人家的眼裏露出失望的神情。


    “寶兒是我爹的小名。”


    謝抗日看著歐陽誌遠,小聲解釋道:“五十多年前,我娘一個人流浪到石頭城,神情就有點不清醒,頭上還流著血,當時我娘正懷著我。好心的劉大娘讓我娘在她家養好傷,劉大娘看到我娘一個人,而且還懷有身孕,很是可憐,就收留了我娘。我娘的病,時好時壞,她老人家在清醒似清醒的時候,告訴我,我的名字是爹早已起好的,叫謝抗日。”


    “爹爹,我怎麽沒見過爺爺呀?”


    虎子一邊啃著雜糧麵的窩窩頭,一邊依偎在爹的懷裏,天真的問道。


    “小虎子,爹爹都沒見過爺爺,你怎麽能看到爺爺呢?”


    謝抗日疼愛的摸著自己兒子的小腦袋。


    “謝大哥,你帶著大娘,到醫院看過嗎?”


    歐陽誌遠看著謝抗日問道。


    “看過,藥吃了無數副,不見效,最後到龍海醫院看,大夫說我娘腦子裏有東西,要動手術,但是,動手術極其危險,隻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最後我沒有同意。”


    謝抗日說到這裏,端起了酒杯道:“歐陽兄弟,來,咱喝酒,你是朱大夫介紹來的,吃過飯後,好好給我娘看看,要是能看好我娘的病,我給你磕頭。”


    “當!”


    謝抗日說著話,酒杯和歐陽碰了一下,仰起頭,一飲而盡。


    謝抗日是一位豪爽的男人,更是一位孝子,飯桌上,就是虎子吃的也是雜糧窩頭,老娘手裏卻是白麵饅頭。


    小家夥三下五除二的一個窩頭就下了肚,他走了一天的路,肯定餓極了。陳雨馨連忙把手裏的白麵饃硬塞帶虎子的手裏。


    “雨馨姐姐,我不喜歡吃白饃,粘牙,你吃吧。”


    小家夥雖然很想吃白麵饃饃,但他還是懂事的忍住了。


    虎子說著話,又把白麵饃塞回雨馨的手裏,一抹嘴,笑著露出兩個小虎牙道:“歐陽叔叔、雨馨姐姐,我去寫作業了,您們吃。”


    “虎子,怎麽稱呼的?怎麽能叫雨馨姐姐?叫陳阿姨。”


    謝抗日的臉色一黑,瞪了虎子一樣。


    虎子猛一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笑著道:“好的爹,雨馨阿姨,我去寫作業去了。”


    虎子衝著陳雨馨一皺鼻子,跑向自己的小屋去了。


    “嗬嗬,謝大哥,我很喜歡虎子叫我姐姐,很好的。”


    陳雨馨道。


    “小孩子不能慣壞的,從小就要讓他學會尊重人。”


    歐陽誌遠和雨馨,都把白麵饃饃放回,拿起雜糧窩窩,有滋有味的吃起來。


    謝抗日一看兩人吃起窩頭,連忙道:“兄弟,雨馨,你們吃白饃饃吧。”


    說著話,又把白饃塞到兩人的手裏。


    雨馨和歐陽幾乎同時道:“白饃粘牙,我們喜歡吃窩頭。”


    謝抗日看到兩人堅決不吃白膜,就沒有再堅持。


    吃過飯後,歐陽誌遠給老人仔細的把了脈。


    老人的頭部受了外傷,而且已經很久了,腦子裏的異物,壓迫神經,才使老人精神失常。要想治好老人的病,必須動手術。


    “謝大哥,給大娘做過ct嗎?”


    歐陽誌遠想看看老人腦部的情況。


    “做過。”


    謝抗日回答道。


    虎子娘早已把老人過去的病例和裝有ct片子的袋子拿過來。


    歐陽誌遠仔細的借著燈光,看著老人腦部的ct片子,看了好長一會,久久沒有說話。


    虎子娘和謝抗日緊張的不得了,兩人手裏的雜糧窩頭,都被自己的手指在不自覺中捏碎。


    “歐陽兄弟,怎麽樣?


    謝抗日的聲音有點顫抖。


    老人腦子裏的異物,是一片豆粒大的東西,很像彈片,三角形,但由於時間長久,異物的外麵,早已形成一層角質膜,壓迫著腦神經,這個位置竟然是個死角,在手術中,如果不小心的話,就會傷到腦主神經,所以,醫生不敢冒險,害怕承擔風險,故意誇大手術的危險性。


    “謝大哥,大娘的病能治好,兩天後的下午,你準備好大娘住院的東西,我來接大娘。”


    歐陽誌遠道。


    “什麽?歐陽兄弟,你是說,我娘能治好?”


    謝抗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哆嗦著,眼淚流下來了。


    自己從小就不知道,爹是誰?惹得整個石頭城都看不起自己,大罵自己是個野種。


    娘雖然有時清醒一點,但卻又說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要不是老村長護著自己孤兒寡母,早就被石頭城的人們趕出石頭城了。


    後來在自己的努力下和老村長的幫助下,自己終於在石頭城站住了腳,而且還坐到村長的位置。


    這些心酸和快樂,自己都不能和娘一起來分享。


    歐陽兄弟說,能治好娘的病,這讓謝抗日欣喜若狂。


    “我先給大娘開三幅中藥,調理一下,一會在針灸,延緩瘋癲的發作,到龍海醫院後,我親自請燕京的專家給大娘做手術。”


    老人的手術雖然有難度,但有燕京的章教授、蕭眉和自己,老人腦中的異物,絕對能順利的取出來。


    關鍵的是,手術前,要把老人的身體調理好,增加老人的免疫能力和身體機能,畢竟老人的年紀大了。


    “謝謝,歐陽兄弟,我們石頭城就有個藥鋪,你開藥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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