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誌遠微笑著道:“在農家小院吃飯,一定要在院子裏,露天的地方喝酒,頭上星光燦爛,月光如水,涼風習習,鬆濤陣陣,聞著花香,很有詩意的。”


    韓建國老先生和沈朝龍一聽,都笑嗬嗬的站起身來。


    曹昆山知道歐陽誌遠喜歡在露天的院子裏喝酒,早已安排好桌子。


    院子裏有一顆桃樹和兩顆杏樹,陣陣花香,沁人心扉,讓人心曠神怡。


    不一會,曹家大院的特色菜就上來了,整張桌子頓時香氣四溢。


    幾位保鏢被安排在大廳外的另一張桌子上。


    桌子上除了有野味山莊的那幾樣菜以外,還增加了幾樣本地醃製的小菜,極其的可口。


    韓老先生自然被歐陽誌遠讓到貴賓座,沈朝龍在左邊,歐陽誌遠在右邊陪著韓建國。陳雨馨挨著歐陽誌遠,再接著就是韓月瑤。


    酒是傅山酒廠用山泉水釀製的傅山大曲,口味純正香醇。女士上的紅酒。


    歐陽誌遠端起酒碗道:“今天這頓酒,一是給韓老先生接風洗塵,二是慶賀我們的相識,三碗酒,每碗兩次幹完。”


    農家小院的酒碗是一種農村常用的小黑碗,能盛一兩酒,三碗就是三兩,這對三個人來說,都是毛毛雨。


    沈朝龍和韓建國老人的酒量極好,歐陽誌遠更不在活下,三人竟然連幹了六碗。


    沈朝龍也是豪爽之人,酒逢知己千杯少,三個人喝得極其高興。


    陳雨馨和韓月瑤她們喝的紅酒,兩個丫頭早已成為好姐妹。


    “來,我們大家共同幹一碗。”


    沈朝龍站起身來,舉起了酒碗,歐陽誌遠和韓建龍老人也站起來。


    從來沒用這種小黑碗喝酒的韓月瑤和陳雨馨也站起身來。


    “幹了!”


    韓月瑤大聲道。


    五個酒碗碰在一起,正在這時,微風吹來,桃花和杏花的粉色花瓣,如同花雨一般落在眾人的眼前,燈光一照,漂亮極了,甜絲絲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精神一振。


    “太漂亮了。”


    陳雨馨看著酒碗中的一枚粉色的杏花瓣。


    幾個人喝光了碗裏的酒坐下。


    “嗬嗬,韓老,您這次來大陸是旅遊嗎?”


    歐陽誌遠微笑著看著韓老先生。


    “是呀,我老了,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現在趁著我還能動,我要來家鄉看看,了卻我多年的心願。”


    歐陽誌遠一聽,心裏一跳,韓老先生的老家,竟然在傅山?


    “韓老,您的家鄉在哪裏?”


    歐陽誌遠道。


    韓建國喝了一碗酒道:“韓家峪。”


    “韓家峪?”


    歐陽失聲道。


    韓家峪那個村莊,在r國鬼子進攻山南省的時候,整個村子被r國人燒為廢墟,村莊裏所有的村民全部被殺光。


    縣政辦為了紀念死去的村民,在那個地方立了石碑。


    每年清明的時候,都有大量的人來祭奠。想不到,韓建國老人的老家竟然在韓家峪。


    韓建國點點頭道:“前幾天,我已經去祭奠了。”


    老人滄桑的臉上,隱現淚光。


    歐陽誌遠給老人倒滿了酒,沒有說話,就和老人的酒杯碰了一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一飲而盡。一切都在酒中。


    兩人一連喝了三碗酒。


    沈成龍隻看得目瞪口呆。


    韓老這麽大的年紀,什麽事情都看的開了,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安慰,所以,歐陽誌遠就和他連幹三碗酒。


    “韓老,你看崮山鎮和天柱峰的景色如何?”


    歐陽誌遠看著韓老道。


    “嗬嗬,誌遠,傅山是我的家鄉,我小時候,和父親采藥,經常來天柱峰,這裏的景色,我比你要了解的清楚。”


    韓老笑嗬嗬的道。


    “可惜,這麽好的地方,竟然沒有人開發。”


    歐陽誌遠說著話,喝光了碗裏的酒,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白瓷瓶,打開酒瓶蓋,一股沁人心扉的濃烈酒香,在刹那間飄進韓建國老人和沈朝龍的鼻子。


    老人眼睛一亮,失聲道:“好酒。”


    老人的一生喝過無數的好酒,他一聞這酒香,就知道這種酒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沈朝龍本來就喜歡喝酒,現在聞到歐陽誌遠手裏的酒香,也是大吃一驚,自己經常喝的茅台和五糧液的酒香,也沒有這種酒甘醇。


    歐陽笑嗬嗬的每人倒了小半碗道:“這半碗酒,要分十次喝完,每次隻能喝一點。”


    韓老先生竟然耐不住誘惑,端起酒碗,仔細的品了一滴,一股甘甜香醇的酒香,刹那間充滿著自己的唇和心肺。


    韓老先生臉色一變,眼睛裏露出極其驚奇的表情,他看著歐陽誌遠道:“我五十年前喝過一次這種酒,再加上你那神奇的藥液,我想起了一個人。”


    韓建國的神情有點激動,接著道:“你肯定和那人有關係,那人救過我的命。”


    歐陽誌遠一聽,嚇了一跳,這種陳年花雕,是父親自己用百年前的酒曲釀製而成的,父親今年52了,五十年前,父親才兩歲,韓老先生說的那人,肯定不是父親。難道韓老先生說得是一位五行門的人。


    韓老先生口中說的那個人,就是八路軍115師的軍醫,那人配置的藥液和歐陽誌遠收縮傷口的藥液,一模一樣,療效極佳,挽救了很多戰士的生命。那次韓建國的特戰隊和謝德勝率領115師的特戰隊聯合伏擊阪恒師團的神風特戰隊,八路軍特戰隊裏有一位隨行軍醫,叫魏宇陽,和韓建國極為投脾氣,兩人成了好朋友,在伏擊戰中,韓建國中了一刀,如果不是魏宇陽的藥,韓建國就完蛋了。


    “你認識魏宇陽嗎?”


    韓建國看著歐陽誌遠問道。


    魏宇陽?歐陽誌遠心道,魏宇陽,自己的師傅叫魏半針,難道韓老先生說的人就是師傅不成?難道師父參加過八路軍?按照年齡算,師傅魏半針應該是那個時期的人。


    但師父不允許自己泄露師傅的蹤跡。


    “韓老,我不認識您說的魏宇陽,我的醫術是一位魏姓老人教的。”


    歐陽誌遠輕聲道。


    “什麽?你師父姓魏?快說,你師父在哪裏?我想見他。”


    歐陽誌遠這樣一說,韓建國老人心中就認定了,歐陽誌遠的師傅,就是魏宇陽。


    和自己同一時期的人物,幾乎都死光了,沒有人能和自己說說話,說說當年叱吒風雲的豪情萬丈,說說過去的金戈鐵馬。


    年輕人,都在展望未來,人老了,就想回憶過去。


    當時和r國鬼子近身搏鬥,自己和謝德勝、魏宇陽三人,每人一把戰刀,衝進r國人隊伍之中,比賽宰殺r國鬼子。


    誰也沒有想到,看著文質彬彬的魏宇陽,身手極高,竟然比自己還要厲害,一刀就劈掉了兩個r國鬼子的頭顱。當自己和謝德勝砍得手都軟了的時候,魏宇陽一邊高歌,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一邊拿出一個小瓷瓶,哈哈大笑,喝了一口,然後扔給自己。


    自己喝了一口,又扔給了謝德勝。


    謝德勝哈哈大笑,一口喝光了瓶中的酒,刀光一閃,一刀就砍下了一個鬼子軍官的腦袋,那個鬼子的腦袋帶著一溜汙血在飛上天的時候,一雙眼睛瞪得如同牛眼,露出絕望的驚恐。


    那一口酒,自己終生難忘,那一戰,三個人結下了終生的友誼。


    魏宇陽刀法第一,砍了40個r國鬼子的腦袋,謝德勝第二,砍掉了26個r國人的腦袋,自己老三,砍掉了25個r國人的腦袋。


    想不到,五十年後,竟然再次喝到這種酒。


    “韓老,我的師傅一向雲遊四海,居無定所,不知道他到哪裏去了。”


    歐陽誌遠隻能這樣說,要想確定韓建國老人說的那個魏宇陽軍醫,是否是師傅,隻能回去後問師傅了。


    韓建國的眼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輕輕地閉上眼睛,回憶著過去的一點一滴。


    過了還一會,韓建國老人睜開眼,看著歐陽誌遠道:“我準備投資開發崮山72群峰的旅遊,但有一個條件。”


    歐陽誌遠一聽韓建國老人要投資天柱峰的旅遊,心中頓時狂喜。


    他剛才的話,就是在試探韓建國老人,有沒有這個意向。現在韓建國竟然吐口了。看來,三個人之間的友誼,是極其深厚的,老人極其看重這份生死的友誼。


    其實,韓建國早就想開發崮山鎮的旅遊資源,隻是他對大陸的官員很是不滿,自己在呆灣的同行,有很多在大陸投資的,簽合同之前,那些官員說得天花亂墜,你提出任何條件,那些官員為了政績,都毫不猶豫的答應,但等你建設完工廠,投產以後,他們就露出了醜惡的貪婪嘴臉,處處卡你,吃拿卡要,簡直就是餓狼一般。


    很多商人最後都選擇了撤資。


    他遊玩天柱峰後,就想回去。想不到,在這裏碰到了歐陽誌遠,在歐陽誌遠的身上,竟然找到了過去生死好友的線索。


    自己在有生之年,多麽希望見到當年的生死好友呀。再加上,自己和歐陽誌遠極其的投緣。如果傅山縣的縣長果真象歐陽誌遠說的那樣大公無私,一心為老百姓的生活著想,自己可以投資開發崮山72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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