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誌遠一看,笑道:“原來是新加坡的貴誠集團總經理賀媛姬到了,想不到,賀小姐的古琴,竟然彈得這樣好。”


    歐陽誌遠一邊讚歎道,一邊看了一眼邵民鵬。


    他在邵民鵬的眼裏,感到了一閃而沒的殺機。自己沒有得罪過這家夥呀?怎麽每次看到這家夥,這家夥的眼裏總是對自己充滿著殺意,而且都是一閃而沒,刻意隱藏著。


    這人難道和自己有仇?自己在以前沒有和他打過交道呀。


    賀媛姬抱著古箏笑道:“想不到,在這裏能碰到歐陽市長。”


    歐陽誌遠笑道:“賀小姐的古琴彈得真是不錯,剛才彈得是高山流水吧?”


    賀媛姬道:“歐陽市長也喜歡古琴?”


    八重美智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露出溫柔的笑意道:“歐陽先生可是個全才,他的茶道竟然比我還要精湛,他竟然聽出來你彈奏的是高山流水。”


    賀媛姬一聽歐陽誌遠聽出自己彈奏的是高山流水的曲子,她的眼睛不禁一亮,透出驚奇的神彩,嬌笑道:“歐陽市長也通曉古曲?”


    歐陽誌遠的母親秦墨瑤,可是一位江南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歐陽誌遠小的時候,就經常聽母親演奏古箏,那種悠揚的曲子,讓他的心靈都感到震撼。


    讓歐陽誌遠想不到的是,新加坡的貴誠集團總經理賀媛姬,竟然和八重美智在一起,這讓歐陽誌遠起了戒心。


    但他不露聲色的笑道:“賀小姐,通曉名曲,可談不上,不過,高山流水這首曲子,我從小就彈過。”


    賀媛姬一聽歐陽誌遠從小彈過高山流水,她笑道:“那就請歐陽市長彈一曲如何?”


    賀媛姬說著話,把懷裏的古琴送到歐陽誌遠的手裏。


    本來抱在賀媛姬懷裏的古琴,散發出淡雅好聞的清香。


    歐陽誌遠接過古琴笑道:“彈得不好,請賀小姐不要笑話。”


    歐陽誌遠信手一劃,一股悠揚的琴聲,在琴弦中飄蕩出來。


    八重美智一聽歐陽誌遠竟然還會彈琴,她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睛,禁不住露出驚奇的目光。這個漂亮的男人身上,有太多的驚喜。


    “焦尾琴!”


    歐陽誌遠看著手裏的古琴,禁不住一楞。華夏四大古琴中的焦尾琴,竟然在賀媛姬的手裏。


    相傳,漢朝靈帝時,陳留地方有個儒生叫蔡邕,性情豪爽,特別喜愛琴棋書畫。為了求學,蔡邕拜別父母,到京都洛陽求學,不久就很有名氣,得到朝廷重用。蔡邕當官後,更加潛心研究儒學,對朝廷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議。後來,他多次上書揭露時政弊端,得罪了皇帝,也惹惱了權臣,被逐出朝廷。不久,朝廷又有逮捕他下獄。蔡邕於是逃出京城。這天,天氣很熱,蔡邕走了好久都沒見到人家,又餓又困,便在一峭壁下蔭涼處歇息。


    不一會兒,蔡邕就靠著石壁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聽到水滴聲:“叮……咚……叮叮咚咚……叮咚咚……”這聲音很有節奏且清脆響亮,他突然來了精神,循聲找去。隻見石岩峭壁高約十餘丈,從頂端到腳下有一道寬寬的石縫,岩下有一個圓圓的水氹,氹裏一汪清水,頂上有水滴下來,滴在水氹裏,滴水聲在這岩腔裏回蕩,煞是好聽。


    他聽得醉了,忘記了自己在逃亡中。他捧起清水來喝了幾口,呀,好清涼,他覺得全身清爽,立時來了精神。突然一位笑盈盈的白發老者站在他背後,他忙向老者施禮。隻見老者腰佩弓箭手持獵叉,已獵得一些山雞和野兔。通過交談得知老者姓林,是個獵戶。林老者很喜歡蔡邕,便邀請他去家中作客。


    到了林老者家中,蔡邕見過林老者的老伴和孫女綠玉。一家三口忙燒鍋煮飯。


    這地方煮飯的灶和平原不國,灶火門很大一些原木不經辟開就能放進去燃燒。蔡邕見他們一家三口忙於做飯,自己就走出柴扉觀賞深山風景,耳朵裏似乎還聽到那水滴聲。突然,蔡邕聽到灶堂裏木頭燒爆的聲音很特別,好像撥動了他那根神經,急得大呼大叫起來:“別燒了,快滅火!”蔡邕心急火燎地把灶堂裏燃燒著的木頭拖出來,澆水滅火。林老漢一家三口被他這驚叫和那不容製止的動作驚呆了,愣愣地望著他。


    這時,蔡邕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忙向林老者一家施禮道,這段木頭有用,燒之可惜,並請求老人家將這段木頭送給他。


    蔡邕先是拖著那段燒焦了的木頭,在院中盯著入神,隨後就用刀斧劈砍起來。綠玉好奇地守著他,問這木頭有什麽用處,他反問綠玉懂不懂音樂,綠玉搖頭說不懂。


    經過好多天擺弄,蔡邕終於將那段木頭做成了一把琴,隻是琴尾仍有燒焦的痕跡,故取名焦尾琴。這琴彈起來,音質特別好,勝過皇宮中的名琴。蔡邕邊彈邊唱,三人都聽呆了。


    林老看了歎息說,可惜我現在還不知道這木頭是何種樹木,蔡先生,你懂?蔡邕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其為何樹種,隻辯得其音質。正如對人一樣,不問其出身官階如何,隻看他是不是人才。


    林老漢深以為然,並要將孫女綠玉許配於他。蔡邕說,我是朝廷追捕的人,不可害了綠玉。林老者說,天高皇帝遠,我這山野村夫不知道什麽逃犯。怎奈蔡邕始終不同意。不過,蔡邕在這裏避禍半年多,和林老者一家相處很好,而且還把綠玉調教成了音樂奇才。


    華夏古代有“四大名琴”之說,齊桓公的“號鍾”,楚莊公的“繞梁”,司馬相如的“綠綺”和蔡邕的“焦尾”。


    邵雲鵬一看歐陽誌遠接過了賀媛姬的焦尾琴,他的眼裏露出了強烈的妒忌。賀媛姬的焦尾琴,是賀媛姬的心愛之物,是不允許任何人碰的,就是自己也沒有碰過,現在,竟然讓歐陽誌遠演奏,真是豈有此理。歐陽誌遠一直在冷眼觀察這個叫邵雲鵬的男人,他眼裏一閃而沒的妒忌,歐陽誌遠看得一清二楚。


    歐陽誌遠心道:“邵雲鵬,早晚我要弄明白你到底是誰?你那雙眼睛,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賀媛姬笑道:“嗬嗬,正是蔡邕的焦尾琴。”


    歐陽誌遠笑道:“想不到,這把千古名琴,竟然在何小姐手裏。”


    歐陽誌遠說著話,坐在了沙發上,把焦尾琴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微微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雙手十指緩緩移動,清晰撲麵的悅耳琴聲,在修長的十指流動出來。


    琴音一出,賀媛姬和美智的眼神,刹那間變得明亮起來。


    歐陽誌遠的修長白皙的十指,急速的滑動,滾、拂、綽、注、上、下”等指法,令人眼百花繚亂,人們的耳朵裏,瞬間傳來高山流水的悅耳的清脆聲音,仿佛山澗小溪的流水,在不斷地跳躍,


    優美的旋律在寬廣音域內不斷跳躍和變換音區,歐陽誌遠的指法,在虛微的移指換音與實音相間,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泉水叮咚。


    緊接著,歐陽誌遠的十指,節奏猛然變得活潑,猶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鬆根之細流。”息心靜聽,愉悅之情油然而生。


    八重美智和賀媛姬聽得如呆如癡,陶醉不已。


    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


    緊接著,歐陽誌遠的指法變得更加急促,音質開始跌宕起伏,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著連續的“猛滾、慢拂”作流水聲,並在其上方又奏出一個遞升遞降的音調,兩者巧妙的結合,真似極騰沸澎湃之觀,具蛟龍怒吼之象。息心靜聽,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恰如“輕舟已過,勢就倘佯,時而餘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


    稍快而有力的琴聲,音樂充滿著熱情。流水之聲複起,令人回味。


    尾聲情越的泛音,使人們沉浸於“洋洋乎,誠古調之希聲者乎”之思緒中。


    時間仿佛在靜止,人們的靈魂早就離開了軀體,飄蕩在雲山霧海、群峰山間之中。


    “叮!”


    一聲悠長的顫音,如同一道閃電,劈開雲山霧繞,刹那間,讓八重美智和賀媛姬在幻覺中醒來。


    兩人長長的漂亮睫毛顫抖著,思緒在遠山流水之間,回到現實。


    “好,妙!”


    賀媛姬的一雙美目,盯著歐陽,激動地起了一層霧氣。


    八重美智笑道:“歐陽先生的琴音太妙了,簡直是天籟之音。”


    歐陽誌遠的電話響了,他一看號碼,省廳副廳長周江河到了。


    歐陽誌遠站起身來笑道:“多謝美智小姐的茶藝,還有賀小姐的古琴,我有急事告辭了。”


    八重美智笑道:“今天我終於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了。”


    賀媛姬笑道:“歐陽市長的琴藝,已經登峰造極了,改天我請您。”


    歐陽誌遠笑著走出了春雨茶社。


    八重美智和賀媛姬看著歐陽誌遠那俊美挺拔的背影,兩人的美眸,都流露出開心的笑意。


    邵雲鵬的眼裏,露出了一抹濃重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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