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文笑著向大家道:“湖西市能取得七百億美元的特大訂單,這和湖西市的領導班子的正確領導分不開的,是所有工作台人員共同努力的結果,歐陽市長的功勞最大。我們省委省政府的領導排我到龍海機場去迎接代表團,這就說明,省裏對這次的訂單成績,極其滿意,我祝願,我們的湖西市,發展的更快更好,謝謝大家。”


    李宗文的講話,簡短而有力,他的意思,就是講完話,就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直接從這裏回南州。


    宣傳部長陶宗鋼大聲道:“歡迎關市長講話!”


    他說完話,帶頭歡迎起來。他是關占平的人,他的獻媚,讓關占平的心裏很是舒服。同樣,關占平也是很喜歡在媒體麵前講話。


    他讚許的看了一眼宣傳部長陶宗鋼,他請了一下嗓子,剛想張嘴講話,一聲沙啞淒厲的叫聲傳來:“冤枉呀!冤枉呀!省領導給我們做主呀,我的兒子死得冤枉!”


    一對臉色憔悴,頭發花白的老人,踉蹌著,衝進了大路,跪在了副省長李宗文的麵前。


    這一突發事件,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反應做快的是記者,無數的閃光燈對準了跪在副省長李宗文麵前的兩位老人和李宗文,哢嚓哢嚓地閃個不停。


    李宗文的內心頓時怒火中燒,他想不到自己來湖西市會碰到這種攔轎喊冤的突發事情。這種事情有可能讓自己陷入輿論的中心。湖西市的公安局是幹什麽吃的?都是飯桶?怎麽會讓這種人進來的?王盛舉你個王八蛋不想幹了?


    雖然李宗文的內心暴跳如雷,但他的臉上一絲怒火都沒有,相反,他連忙伸手去扶兩位老人,柔聲道:“老人家,快起來,您有什麽冤屈,給我說。”


    兩位神情憔悴、頭發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根本不起來,男性老人大聲道:“李省長,我兒子被槍斃得冤枉呀!他死得好冤枉好慘呀。”


    市委領導宋光明和市長關占平一看到有人攔住了李宗文,跪在地上喊冤,兩人的臉色刹那間變得鐵青一片,都露出了極其惱怒的神情。


    有人在副省長麵前攔路喊冤,這個影響極壞呀,弄不好,市委領導宋光明和市長關占平兩人頭上的烏紗帽會不保。


    市長關占平的兩眼刹那間露出了淩厲的寒芒,他狠狠地盯了一眼政法委領導兼公安局長王盛舉。


    王盛舉,你他媽的怎樣做的警戒?等擺平了這件事,老子再收拾你。


    市長關占平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讓王盛舉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更讓他毛骨悚然,心裏發悸。不好呀,事後,關占平能饒了自己嗎?


    狗日的薛兆國,你怎麽辦事的?如果市長關占平拿老子開刀,我也不會放過你,老子受處分,我讓你滾蛋。


    主管信訪民政的副市長賈政汪嚇得臉色都綠了,他雙腿一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歐陽誌遠看到了這對蒼老的夫婦,跪在了大路正中,兩人手裏舉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我兒子被槍斃的冤枉!冤!冤!冤!冤!”


    老人的臉上,溝壑縱橫,淚水渾濁,蒼老的看不出來兩人的真實年齡。


    歐陽誌遠很想出去問個究竟,但公安和信訪,都不屬於自己管轄,自己找機會再問問吧。


    公安局副局長薛兆國臉上露出了猙獰的殺意,他看著鄭偉道:“立刻讓人把這兩個老雜種拉走,關起來。”


    鄭偉立刻帶領七八個警察衝過來。


    副省長李宗文剛想過問,七八個警察早就衝了過來,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把兩位老人拎了起來,狠狠地塞進了警車,開走了。


    宣傳部長陶宗鋼陰沉著臉,看著那些記者道:“今天,大家隻能報道湖西市煤化工訂單的事,不能報道這件事,否則,引起什麽後果,自負。”


    陶宗鋼的口氣極其的嚴厲,帶這讓人心悸的威嚇,雙眼陰森森的從每位記者的臉上掃過。


    副省長李宗文狠狠的盯了一眼市長關占平,轉身上了車,低聲道:“回南州。”


    司機一加油門,副省長李宗文的轎車開上了國道,揚長而去。工作人員的車和化工廳廳長方年也跟在了後麵。


    整個歡迎場麵,不歡而散。


    所有的領導都上了車,關占平在車裏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主管信訪民政的副市長賈政汪的電話。電話一通,市長關占平咆哮著道:“賈政汪,你是幹什麽吃的?竟然有人跑到李省長麵前喊冤。你的副市長不想幹了?你立刻給我寫出檢查,在大會上給我念!”


    市長關占平咆哮著。如果副市長賈政汪在他麵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抽賈政汪一記耳光。


    轎車裏的副市長賈政汪的冷汗劈裏啪啦的向下掉,後背早就濕透。


    他連忙道:“對不起,關市長,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我作檢討。”


    關占平咆哮著道:“賈政汪,這麽多的記者麵前,你讓湖西市的臉麵何在?攔路喊冤,這是什麽年代的事情?省長李宗文的臉都青了,他要是把這件事反映到省委省政府,湖西市的工作將更加被動。我限你今天上午就和公安局的王盛舉,一起辦好這件事,要是我再看到這兩個惹禍精上訴,你就卷鋪蓋滾蛋。”


    關占平說完,狠狠地按死了自己的手機。


    市長關占平的臉色極其陰沉,他點上了一顆煙,使勁的吸了一口,讓濃濃的煙霧在肺裏循環了一圈,然後慢慢地吐出。


    今天的事,影響極壞,湖西市真是多事之秋呀。這麽多的記者,肯定有人不聽話,亂寫報道的。


    這將對湖西市的影響不好呀。


    關占平拿出來電話,撥通了宣傳部長陶宗鋼的電話。


    宣傳部長陶宗鋼現在很是鬱悶,他知道,在自己的高壓下,湖西市的記者不敢亂寫,但省裏的記者不屬於自己管轄,他們亂寫怎麽辦?


    他看了一眼省裏的記者,他滿臉堆笑道:“省裏的記者同誌,請大家不要報道上訴這件事,裏麵畢竟有李宗文省長的影像,要是有誰亂寫,讓李省長知道了,李省長會生氣的,我想大家都知道,李省長是主管工業的副市長,他的位置僅次於常務副省長秦省長,要是誰亂寫,引起李宗文省長的不滿,嘿嘿,飯碗就保不住了。”


    陶宗剛很會威脅人。他剛講完,他的電話就響了,他一看號碼,是市長關占平打過來的,他連忙接過來。


    “關市長,您好。”


    “陶宗鋼,你聽好了,湖西市的記者誰要是亂寫今天的事,直接開除,你要做好記者的工作。”


    關占平的聲音充滿著冷森森的殺意,讓陶宗鋼的後脊梁等發冷。


    陶宗鋼連忙道:“好的,關市長,我不會讓他們亂說的。”


    關占平冷哼了一聲,掛上了電話。


    上訴的人,是一對老夫婦,男的叫李玉冰,女的叫張春花。這兩人是老上訴戶,已經上訴了十年了。十年前,是一九八六年,正是八十年代最厲害的那次嚴打時期,他的兒子犯了猥褻殺人罪,被執行了槍決。但自從兒子被槍斃後,這對夫婦就開始上訴,堅決否認兒子是猥褻殺人犯。


    十年了,十年前,賈政汪當年正好在信訪局工作,他接待過李玉冰和人張春花夫婦,他知道,信訪局是最沒有權力的單位,他隻能把信息反饋給湖西市公安局和法院,檢查院,但公安局和法院、檢查院堅持認為,李玉冰的兒子李虎猥褻殺人證據確鑿,事實清楚。


    從此後,李玉冰和張春花曆經了十年的上訴苦難。


    現在,賈政汪已經是副市長了,但李玉冰和張春花夫婦仍舊在上訴。


    當年破獲這件案子的警察早就升職調走,當年宣判這件案子的法官,早就不在這裏了。


    副市長賈政汪的車慢慢的停下來,他看到了政法委領導王盛舉的車在後麵趕了上來,他走下車,向著王盛舉一擺手,王盛舉的車停了下來。


    王盛舉知道,副市長賈政汪肯定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他打開車門,賈政汪坐了進去。


    賈政汪看著王盛舉道:“王領導,剛才的事,關市長很生氣。”


    王盛舉冷著臉道:“不光關市長生氣,李副省長氣的直接回了南州,嘿嘿,這次咱們倒黴了。”


    賈政汪看了一眼王盛舉道:“王領導,你準備怎樣處理李玉冰和張春花?”


    王盛舉嘿嘿獰笑道:“對這種刁民,先拘留,弄到拘留所,我要讓他嚐一嚐亂上訴的滋味。”


    賈政汪陰森森的道:“你就是把他們打個半死,他們好了以後,還要上訴,還要擾亂公共秩序,擾亂領導工作,嘿嘿,不如把他們送到精神病醫院,天天給他們電療打針吃藥,鎖在醫院裏,不讓他們出來,等過了幾年,他們的腦子就會短路,就會忘記過去很多事情的。”


    副市長賈政汪的話讓王盛舉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小白臉的心,比自己還要惡毒,怪不得古代戲曲裏的奸人都是小白臉。雖然副市長賈政汪的方法惡毒,但這個方法,卻讓王盛舉的眼睛一亮。


    真是個好辦法呀,用藥物摧殘人的大腦,那人就不會上訴了。


    王盛舉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鄭偉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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