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水親自帶人,把街口的省文物重點保護單位的牌子換上一塊新的。


    新牌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邢春雨是第一次來龍海市的這條古街,他被這座古老街道的建築風格,吸引住了。自己剛一站到這條古老的街口,一種古老的滄桑和古樸的氣息,就迎麵撲來,仿佛自己瞬間穿越到了百年前的清朝一般。


    邢春雨看著市委領導周天鴻笑道:“走,周領導,咱們參觀一下這條老街吧。”


    周天鴻笑道:“好的,邢廳長。”


    眾人簇擁著邢春雨走向古街。


    古街第一家就是歐陽誌遠的家,孔凡生老輩留下來的這座規模宏大的老宅子,兩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站在兩麵,仰天長嘯。


    但誰也想不到的是,邢春雨剛一邁動腳步,就踩在一塊碎磚頭上,不由的一個趔趄。


    “啊呀!”邢春雨一聲悶哼。市委領導周天鴻就站在邢春雨的旁邊,他連忙一把扶住了邢春雨,連忙道:“對不起,邢廳長,您怎麽樣?沒有事吧?”


    邢春雨臉上的冷汗流下來了,低聲道:“腳崴了。”


    眾人一看邢廳長的右腳,頓時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邢廳長的腳真的崴了,脫掉襪子的整個右腳青紫一片,腫了起來,好像饅頭一般,邢廳長疼得冷汗直流。但他是副廳長,為了麵子,隻能咬牙忍著疼。這讓他的內心非常窩火,對這次強拆,更是惱怒至極。


    這個意外,讓周天鴻和任海濤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邢廳長剛走進了古街,就崴腳了。


    市長任海濤的秘書吳興勇連忙撥打120電話。


    歐陽誌遠和母親秦墨瑤沒有去診所,兩人陪著孔老正在家裏說話。歐陽誌遠聽到外麵有很多汽車聲,他的心裏一沉,難道又有人來強拆了?


    歐陽誌遠冷哼一聲,看著母親秦墨瑤道:“媽媽,我出去看看。”


    孔老也想出去看看,秦墨瑤笑道:“孔老,您就在家裏休息吧,有事的話,誌遠一個人就行了。”


    孔老氣喘籲籲的道:“這些人又來強拆的嗎?”


    秦墨瑤道:“孔老,大概不會,誌遠說,今天省文化廳的人就到了,他們來調查這件強拆的事,以後沒有人敢再強拆這條古街了。”


    孔老低聲道:“要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歐陽誌遠剛一走出家門,就看到了不遠處有很多人,他一眼就看到了龍海市委領導周天鴻和市長任海濤,正扶住了一位領導,這位領導高高抬起的腳,已經腫得很高。


    幾乎的同時,市委領導周天鴻也看到了歐陽誌遠。


    周天鴻頓時大喜,他知道歐陽誌遠的醫術很是神奇,他連忙大聲道:“誌遠,快過來給邢廳長看看腳,邢廳長的腳崴了。”


    邢廳長?山南省文化廳副廳長、文物局局長邢春雨?


    嗬嗬,省文化廳的調查組,來得好快呀!嘿嘿,不錯,看來,邢春雨是來參觀古街的。


    歐陽誌遠連忙道:“好的,周領導。”


    周天鴻這一喊,邢春雨抬起頭來,看到了歐陽誌遠。


    歐陽誌遠?湖西市常務副市長!


    邢春雨雖然沒見到過省委蕭領導的未來女婿歐陽誌遠,但是,他在電視裏看到過歐陽誌遠,再說了,自己跟隨的是文化廳長畢建海,畢建海又是蕭領導的人,邢春雨早就把蕭領導家人的形象,暗暗地記在了心中。嗬嗬,歐陽誌遠要比電視上還顯得年輕。


    自己臨從省文化廳來的時候,廳長畢建海就和自己說了,歐陽誌遠的家,就住在這條古街,而且第一座大宅院就是。


    最近傳言,蕭領導年後就要上調到上級了,所有跟隨蕭領導的官員,以後就有了靠山,自己選擇的站隊方向沒有錯呀。


    這時候,歐陽誌遠快步走了過來。邢春雨強忍疼痛,連忙伸出手道:“歐陽市長,你好。”


    省文化副廳長邢春雨竟然主動伸出手,和歐陽誌遠打招呼,這讓很多的官員都很吃驚。再怎麽說,邢春雨是省裏的領導呀。


    有的官員很快就明白了,人家歐陽誌遠的背景深呀,嶽父是省委領導蕭遠山,外公是秦老。省文化副廳長邢春雨能不巴結他嗎?


    很多人的眼裏,露出了強烈的妒忌,還夾雜著一絲羨慕,自己為什麽沒有這樣的外公和嶽父?


    歐陽誌遠連忙伸出雙手,握住了邢春雨的手笑道:“歡迎邢廳長來我的老家視察。”


    周天鴻道:“誌遠,邢廳長的腳崴了,你快給看看。”


    歐陽誌遠道:“好的,周領導,我看看。”


    歐陽誌遠看到了邢春雨的腳脖子腫得像饅頭一般,小心地伸出手指,輕輕觸摸著邢春雨的腳脖,過了一會道:“邢廳長的腳脖,骨頭沒事,隻是骨頭有點錯位,我給複位,然後再擦一點藥就痊愈了。”


    歐陽誌遠的話音未落,他的雙手猛的一合,哢嚓一聲骨頭的摩擦聲傳來,邢春雨腳脖的骨頭已經複位。


    這一下,雖然疼得邢春雨冷汗直冒,但隻是疼了這一下,緊接著,整個腳脖就不再疼痛。


    歐陽誌遠快速的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點藥液在掌心中,雙手按在了邢春雨的腳脖上,輕輕地按摩著。邢春雨隻感到自己的腳脖嘶嘶的冒著涼氣,清涼無比,眾人看著邢春雨那本來腫脹青紫的腳脖,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消腫,眾人隻看得目瞪口呆。


    歐陽誌遠站起來笑道:“好了,邢廳長走兩步試試。”


    眾人一看邢廳長的腳脖,已經恢複得完好如初。我的天哪,歐陽誌遠的醫術真是高明呀,這麽快就能讓骨頭複位腳脖子消腫?


    邢春雨看著自己已經完全消腫的腳脖子,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聽說歐陽誌遠的醫術高明,想不到,竟然高明到這種地步。他把腳放在地上,試著走了一步,竟然一點都不痛了。


    邢春雨笑道:“歐陽市長的醫術,真是高明呀。”


    歐陽誌遠笑道:“嗬嗬,邢廳長隻是關節錯位而已。”


    周天鴻笑道:“誌遠的醫術很是高明,我多年的偏頭痛,就是誌遠治好的。”


    歐陽誌遠看到了遠處的周光睿,周光睿的眼角露出一絲怨毒的冷笑。周光睿身後的那個三十多歲、一臉陰森的人,應該是周光睿的秘書莊富國這個王八蛋吧?好,等一會,我再找你算賬。


    一輛救護車,鳴著笛,開了過來。


    邢春雨笑道:“周領導,歐陽市長治好了我的腳,就讓救護車回去吧。”


    周天鴻笑著一揮手,工作人員讓救護車又開了回去。


    工作人員幫著邢春雨穿好鞋子。邢春雨看著歐陽誌遠道:“歐陽市長,我聽說,你家就住在這裏?”


    歐陽誌遠一指自己的家道:“嗬嗬,邢廳長,這就是我的家,一座老宅子。”


    邢春雨看著歐陽誌遠的家,那高大巍峨的門樓,還有大門旁兩座明代風格、仰天長嘯的望天吼,禁不住讚歎道:“好一對仰天長嘯的望天吼呀。”


    歐陽誌遠笑道:“邢廳長內行呀,一眼就認出來這對大家都認為是石獅子的神獸,是望天吼,而不是石獅子。”


    邢春雨在文物的造詣上是很深的,他可是兼任山南省的文物局局長。他當然認出這對神獸不是獅子,而是望天吼。


    望天吼和石獅子長得幾乎一樣,但所有門兩旁的石獅子都是蹲著的,隻有神獸望天吼,才是仰天長嘯,張牙舞爪,沒有專業知識的人,絕對認不清是望天吼。


    眾人,就連市委領導周天鴻和市長任海濤,也認為這是一對石獅子,但沒想到,竟然是一對望天吼。


    邢春雨嗬嗬笑道:“歐陽市長,我可是考古出身的,專業知識還是有的,這條街,明清風格很濃,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文化瑰寶呀,千萬不能損壞了。”


    歐陽誌遠道:“這樣一條文化底蘊極其深厚的老街,差一點被人故意非法拆掉,如果不是我剛好回家,那一百多名道上的的小痞子就和城管就要動手了。嘿嘿,邢廳長,你沒見到,一百多名道上的的小痞子和幾十名城管來強拆這條古街,那陣勢,真是嚇人呀。”


    歐陽誌遠的話,讓在場的所有官員都沉默了。


    周光睿和裴元奎的臉色很是難看。


    周光睿知道,歐陽誌遠這個王八蛋,是在省領導麵前告狀呀!嘿嘿,你告狀有用嗎?你沒有證據,能把我怎麽樣?


    市長任海濤的臉色沒有什麽變化,他知道,這件事並不是什麽大事,也沒拆成,並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再說,這件事,和自己無關,要追究責任,也是追究副市長周光睿的責任。


    省委領導蕭遠山派下來調查組,他隻是在臨走前,做個姿態罷了。


    邢春雨冷聲道:“真是膽大妄為,道上的竟然和城管一起出動,難道牆壁上,省重點文物的牌子,是白掛的嗎?任市長,是誰負責城建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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