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蘭一聽,看著歐陽誌遠道:“嗬嗬,那我還要謝謝你了,歐陽市長。”


    歐陽誌遠笑道:“不用丁總謝我,我是正巧趕到。”


    丁曉蘭笑了,她低聲道:“歐陽市長,我感謝你是真心的,我家光睿有時候做事情不夠冷靜。”


    歐陽誌遠笑道:“不用謝,來,咱們喝酒。”


    歐陽誌遠又給丁曉蘭倒了一杯。


    丁曉蘭看了一眼倒滿酒的酒杯,向前微微的探了探身子,看著歐陽誌遠笑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有什麽想法?”


    歐陽誌遠一聽,苦笑道:“嗬嗬,丁總,你說笑了,這麽多人,把你灌醉,嗬嗬,那啥……,也不能幹嘛呀?”


    丁曉蘭看著歐陽誌遠尷尬的樣子,不由的嗬嗬笑道:“嗬嗬,和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


    歐陽誌遠心道,開玩笑?有這樣開玩笑的嗎?


    歐陽誌遠笑道:“丁總,這麽長時間,周市長就來找過你一次?還因為咱們的誤會,而甩手而去,你們的感情不是太好吧?”


    歐陽誌遠這樣一說,丁曉蘭歎了一口氣道:“我和周光睿的婚姻,是父母包辦。”


    歐陽誌遠一聽,就知道,這又是一場利益婚姻的結合。


    丁曉蘭道:“我們家原來出身平民,我爺爺丁宏圖經過終生的奮鬥,在燕京的商業界最終創出一番業績,最後,宏圖集團成為燕京的十大集團之一。我爺爺和周老在一次參加別人的婚宴時認識了,兩人很是談得來,仿佛一見如故。當時,我和周光睿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合適的戀人。周老看中了宏圖集團的財富,我爺爺看中了周家的強大實力,兩人就包辦了我們的婚姻。我們不可能逃脫這樁婚姻,隻能服從。結婚後,我們兩人才發覺,對方都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人,所以,我們的感情很淡。”


    丁曉蘭今天喝了酒,他才在歐陽誌遠麵前,說了這麽多。


    歐陽誌遠歎了口氣道:“又是一個悲劇式的包辦婚姻。”


    他向外看了一眼,天早就黑了,路燈下,一個大型貨車隊停在了酒店前,車上拉著的東西,被帆布蒙上。但有一輛車子的帆布沒有蓋嚴,露出了一片。車上還在向下滴著水,微風吹來,帶著苦澀的海腥味。


    “海砂!”


    歐陽誌遠內心頓時狂喜,他知道,自己等候的東西終於出現了。他今天沒有白等。他上這裏喝酒和丁曉蘭說話,並不是沒有目的,等候的就是這些海砂。


    他要個靠窗的雅座,就是為了監視公路上的車隊。


    丁曉蘭一仰脖子,又喝了一杯酒,看著歐陽誌遠道:“你今天請我喝酒,肯定有事,說吧,什麽事?”


    歐陽誌遠一指外麵的車隊,車隊的司機,都下來吃飯了。


    歐陽誌遠道:“丁總,你看看車上拉的是什麽?”


    丁曉蘭也聞到了那些車上飄過來的海腥味,她看到了那輛沒蓋嚴的大貨車。


    “海砂!”丁曉蘭一聲驚呼。


    歐陽誌遠道:“丁總,你說海砂能用來建築工程嗎?”


    丁曉蘭沉聲道:“絕對不能,海砂裏含有大量的各種礦物質和鹽,鹽中的氯離子在水泥中,專門腐蝕裏麵的鋼筋,同樣也腐蝕水泥,一座樓要是用海砂混合水泥建造,幾年後,就會粉化。”


    歐陽誌遠道:“能用來建設公路嗎?”


    丁曉蘭道:“更不行,公路在四季中,熱,脹冷縮,再加上氯離子的侵蝕,一年內,公路就會粉化,成為豆腐渣工程的。”


    丁曉蘭說完這話一愣,看著歐陽誌遠道:“你今天是故意在這裏等候這些海砂的?難道海陽不凍港的建設中,有人在偷偷等的使用海砂?這要是用了海沙,就是典型的豆腐渣工程,要嚴加懲處,剝奪他們的承建權,絕不姑息養奸。”


    歐陽誌遠等的就是丁曉蘭的這句話。歐陽誌遠叫來丁曉蘭,可不是談心喝酒,他的目的,就是讓丁曉蘭親自處理丁廣平。


    歐陽誌遠看著丁曉蘭道:“丁總,嗬嗬,到時候,就怕你下不了手。”


    丁曉蘭大聲道:“歐陽市長,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投資二百個億,可不是過家家,不論是誰,膽敢用海砂施工,就是天王老子,我都要收回他的承包合同和標書。”


    歐陽誌遠笑道:“好,我相信,丁總說話是算數的。咱們快吃飯,不喝酒了,咱們的車,就跟在這個車隊後麵,看他們向哪裏去。”


    丁曉蘭看著歐陽誌遠道:“這就是你今天請我喝酒的目的?”


    歐陽誌遠笑道:“你是投資方,我當然要你親自來處理這件事了。嗬嗬,但願你到時候記住你說的話,不要手軟,就是你不處理,我歐陽誌遠是海陽不凍港的總指揮,我同樣會撤銷他的承建合同的。”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快速地吃飯。


    歐陽誌遠知道,有人要是偷用海砂,他們白天肯定不會把海砂拉進來的,肯定是晚上拉過來,拉過來,在夜裏就偷偷地用。因此,他把丁曉蘭叫來,一起來處理這件事。


    不一會,歐陽誌遠和丁曉蘭吃完了飯,兩人等了半個小時,那些司機也吃完了飯,整個車隊開始啟動。


    歐陽誌遠和丁曉蘭走下樓,歐陽誌遠結了帳,兩人坐進了越野車裏。


    歐陽誌遠低聲道:“萬重,遠遠地跟上這個車隊,不要被他們發現了,看他們到哪裏去。”


    寒萬重道:“好的,歐陽市長。”


    寒萬重開著越野車,遠遠的跟著這個車隊。


    二十分鍾後,這個車隊開向了陽湖公路料場的方向。


    丁曉蘭一看車隊開向自己哥哥承包的陽湖公路料場,她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鐵青,很是難看。


    丁曉蘭看著歐陽誌遠道:“你早就得到了這個消息?故意讓我來的?”


    歐陽誌遠苦笑道:“現在還不確定,等到了料場再說。”


    當丁曉蘭看到,那個車隊開進了自己哥哥丁廣平的料場後,氣得她全身哆嗦。


    自己的哥哥竟然幹出這樣的事?真是荒唐呀!


    出錢投資的可是你的親妹妹呀,你竟然在你親妹妹的投資項目中,弄虛作假,這……還不讓歐陽誌遠笑話死?


    怪不得,歐陽誌遠剛才用話在激將自己。


    這家夥,真是狡猾呀。


    寒萬重把車停下,歐陽誌遠道:“萬重,我和丁總想辦法進去,你看護好越野車,準備接應我們。”


    寒萬重道:“好的,歐陽市長。”


    歐陽誌遠和丁曉蘭下了車,寒萬重把車開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


    兩人當然不能從大門進去,歐陽誌遠一拉丁曉蘭道:“走。”


    丁曉蘭低聲道:“到哪裏去?”


    歐陽誌遠笑道:“進去看看呀,看他們那些海砂怎麽用?”


    丁曉蘭低聲道:“怎麽進去?大門不能進去呀。”


    歐陽誌遠笑道:“翻牆頭。”


    丁曉蘭一聽,差點暈過去,瞪了一眼歐陽誌遠道:“你一個市長,半夜三更翻牆頭?讓人知道了,笑話不死你,再說,我又翻不過去。”


    歐陽誌遠低聲笑道:“我帶你過去,走吧。”


    歐陽誌遠一扯丁曉蘭的衣袖,丁曉蘭隻得跟著歐陽誌遠,順著料場的院牆,走向黑暗的地方。


    “哎幺!”丁曉蘭一聲驚呼,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歐陽誌遠連忙扶住丁曉蘭的胳膊,低聲道:“怎麽了?”


    丁曉蘭道:“我踩了一塊石頭。”


    歐陽誌遠一聽,不由得笑道:“我以為你踩到蛇了。”


    “啊……蛇……。”丁曉蘭一聲驚叫,一下子撲進了歐陽誌遠的懷裏。


    多大年紀的女人都怕蛇。


    歐陽誌遠感覺到了丁曉蘭嚇的身子都在發抖,他連忙笑道:“冬天裏,哪有蛇?嗬嗬……。”


    丁曉蘭臉色一紅,內心狂跳,連忙從歐陽誌遠的懷裏離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個壞家夥,存心嚇人,是吧?”


    歐陽誌遠苦笑道:“天地良心,是你嚇到我了,一個小石頭就尖叫,存心考驗我的心髒耐受力呀?”


    “沒想到你這樣巧舌如簧,嗬嗬?”


    丁曉蘭忍不住被歐陽誌遠逗笑了。


    歐陽誌遠聽到了牆裏汽車在卸海砂的聲音和攪拌機的轟鳴。他連忙道:“走,我帶你進去。”


    丁曉蘭看了看幾米高的牆頭,低聲道:“這怎麽進去?這麽高的牆頭?”


    丁曉蘭的話音剛落,她就感到腰間一緊,歐陽誌遠已經攬住了她的腰,藤空而起。丁曉蘭嚇得連忙伸出雙臂,摟住了歐陽誌遠的脖子。


    股股好聞的男子氣息,衝進了丁曉蘭的鼻子,讓丁曉蘭內心狂跳起來。


    歐陽誌遠腳尖一點,帶著丁曉蘭已經掠上了牆頭,然後又跳了下來。


    落在地上,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丁曉蘭嚇得暈乎乎的,依偎在歐陽誌遠的懷裏一動不敢動。


    歐陽誌遠笑道:“過來牆頭了,丁總。”


    丁曉蘭一聽,從眩暈中清醒過來,連忙離開了歐陽誌遠的懷裏,回頭看看好幾米高的牆頭,驚呼道:“我的天哪,這麽高的牆頭,你是怎麽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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