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手續已經辦好了。


    房門被推開,她一眼就看到了神情焦急的歐陽誌遠。


    韓月瑤感到,自己見到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可以哭訴的親人了。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流了出來。


    “誌遠……爺爺他……嗚嗚嗚……”韓月瑤轉動著輪椅,撲了過來。


    歐陽誌遠一下摟住了韓月瑤。


    韓月瑤趴在誌遠的懷裏,放聲痛哭。


    “不要悲傷,月瑤,我已經替爺爺報了仇了。”歐陽誌遠拍著韓月瑤的肩膀道。


    韓月瑤哭了好一會,才停住悲戚。


    歐陽寧靜連忙向魏半針問好。


    眾人連忙收拾東西,歐陽誌遠親自推著月瑤的輪椅,走出病房。


    台島恒豐總經理李光年帶著人來幫忙。


    歐陽誌遠推著韓月瑤剛走出病房,就看到,七八名保鏢,簇擁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戴著一副眼鏡,長得一表人才,全身透出一種儒雅的氣息。


    但這種儒雅,卻透著一種虛假的感覺。


    他身後跟著一位英俊瀟灑的,二十五六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同樣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但鏡片後麵的那雙眼睛左右轉動,飄忽不定。


    歐陽誌遠一看到這兩個人,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月瑤,我們來晚了,想不到,我竟然連幹爹最後一眼都沒有看到。”這個男人拿下眼鏡,掏出手帕,擦著眼淚。


    他就是恒豐集團新坡分公司的經理李廣天,後麵是他的大兒子李明瑞。


    韓月瑤一看是李廣天到了,她冷哼一聲道:“李總,我爺爺出事快一個星期了吧,你就是坐飛機,繞地球八周,也該從新坡趕來了。”


    李廣天感覺到了韓月瑤的憤怒,他連忙道:“月瑤,新坡公司的事,實在太忙,你看,我今天把所有的事務推開,才趕了過來,幹爹出了意外,我很悲痛。”


    李明瑞的一雙眼睛,盯著韓月瑤,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快步走了過來,伸手就去推開歐陽誌遠道:“月瑤妹妹,我來推你。”


    歐陽誌遠一聽韓月瑤的話,就知道這兩人一定是新坡的李廣天父子。


    怪不得自己一看這兩個家夥,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李明瑞想要推開自己,歐陽誌遠站著沒動。


    李明瑞感到,自己在推一座巨大的山峰一般,對方紋絲不動。


    韓月瑤冷哼道:“李大少,不要勞駕你了。”


    歐陽誌遠推著韓月瑤,走向電梯。


    李明瑞沒有推動歐陽誌遠,而歐陽誌遠也沒有讓開,這讓他很沒有麵子。


    “臭小子,快滾開。”李明瑞盯著歐陽誌遠,陰森森的道。


    林武一看李明瑞竟然敢讓師哥滾開,他走過來,一把推開李明瑞道:“你是誰?滾一邊去。”


    李明瑞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林武的手下,直接擋在了他的麵前,不讓他靠近。


    李廣天向兒子擺了擺手。


    李明瑞的臉色鐵青,沒有再繼續動手,隻是惡狠狠地盯著歐陽誌遠。


    李廣天看了一眼歐陽誌遠,對旁邊的一個男人道:“查一下,這個小白臉是誰。”


    “是,老板。”那人點點頭道。


    歐陽誌遠把韓月瑤抱上了車,親自開車,整個車隊開向韓月瑤在台島的家。


    韓月瑤從小就在這個家長大的。


    韓老的靈棚就建在家裏,十幾名大德高僧正在做著法事。


    李廣天和李明瑞,跟在了後麵。


    林武吩咐手下的人,不要讓李廣天進別墅的房間,他們要想吊唁韓老,就讓他們在院子裏吊唁。


    歐陽誌遠推著韓月瑤的輪椅走進院子內,韓月瑤一眼看到爺爺的靈棚,她再也忍不住了,頓時淚流滿麵,放聲痛哭。


    “爺爺……爺爺……”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淚。


    在韓月瑤很小的時候,父母因一次空難遇難,是爺爺一手把她養大,從小到大爺爺都是韓月瑤的唯一親人。


    現在,爺爺突然地走了,丟下月瑤一個人,月瑤的天塌了……


    歐陽誌遠知道,月瑤的身子很弱,不能太過悲傷,他輕輕地拍著月瑤的肩膀,低聲道:“月瑤,節哀。”


    “誌遠……”韓月瑤轉過身來,靠在了歐陽誌遠的身上,悲慟不已。


    後麵的李明瑞看到韓月瑤和歐陽誌遠如此親近,他的眼睛裏都露出深深地妒忌和寒意。


    這個男人是誰?和韓月瑤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阿彌陀佛!”一位眉毛胡子雪白的老僧,神情莊嚴的半閉著眼睛,帶領弟子們在念往生咒,超度亡靈。


    後麵魏半針的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這位老僧,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嗎?容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那雙眼睛,自己永遠忘不了。


    魏半針激動地站在那裏,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他絕沒有想到,自己剛來台島,竟然能看到自己的親人。


    歐陽誌遠推著韓月瑤,走進客廳休息。


    魏半針走到老僧麵前,激動著低聲道:“師哥……你是師哥嗎……。”


    這位大德高僧,竟然是分別了五十年的師哥臨牧漁。


    臨牧漁早就出家,在佛照山的普照寺當主持方丈,號悲雲禪師。


    悲雲禪師和韓老是朋友,老朋友去世了,他帶領徒弟們,親自來超度。


    正在念經的悲雲老禪師,猛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師哥,他微微睜開眼睛,一位道人打扮的老人,正神情激動地看著自己。


    魏半針的容貌,由於養生有道,變化不是很大,雖然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但看上去仍舊五十歲的樣子。


    看著魏半針的容貌,遙遠的記憶閘門,瞬間在悲雲禪師的腦海裏打開。


    “你……你是師弟魏青……”悲雲禪師的眼睛盯著魏半針。


    魏青,是魏半針的小名。


    悲雲禪師終於想起來,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位道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二師弟。


    “大師哥!”


    “阿彌陀佛,師弟,真的是你呀。”兩人互相看著,眼睛裏,都有了淚光。


    “是我,大師哥,咱們五十年沒見麵了。”魏半針的手,握住了大師哥的雙手。


    “是呀,時間太快了,白駒過隙,眨眼間,五十年了,我們都老了,嗬嗬,不,你不老。”悲雲禪師微笑著道。


    魏半針養生有道,麵貌始終如同五十左右的樣子。


    “咱們師兄五個人,除了孫金針師弟走了,剩下的,都有消息了。”魏半針看著師哥道。


    “什麽?你有周師弟的消息了?”悲雲禪師驚喜地問道。


    魏半針點點頭道:“大師哥,周師弟和你一樣,已經在香城的禪月山出家了,叫智禪。


    智禪大師,叫周拂塵,是師兄弟五人最小的師弟。


    他們師兄弟五人,老大臨牧漁,老二魏半針,老三李國棟,老四孫金針,老五周拂塵,也就是智禪大師。


    “阿彌陀佛,想不到,小師弟也出家了,恭喜小師弟,看破紅塵。”悲雲禪師的眼睛亮了起來。


    魏半針笑嗬嗬的道:“咱們師兄弟五個,隻有李國棟還在紅塵,和五行門的門主齊鳳雲在一起。”


    悲雲禪師道:“我早就忘記五行門了,師弟,你怎麽會來台島?”


    魏半針拉著大師哥道:“走,屋裏說話,對了,金針的徒弟也在。”


    “什麽,金針師弟的徒弟也在?是誰?”悲雲大師問道。


    “就在客廳裏。”魏半針道。


    孫金針一生中,收了倆徒弟,歐陽寧靜和齊鳳雲。


    齊鳳雲為了毒霸五行門主的職位,設計趕走了歐陽寧靜。


    悲雲禪師讓徒弟們繼續超度,他跟著魏半針,走進了別墅的客廳。


    歐陽誌遠和韓月瑤正在客廳內,和總經理李光年商量明天爺爺的下葬事宜。


    看到師傅和一位禪師走了進來。


    韓月瑤和悲雲禪師很熟悉,她連忙道:“悲雲禪師,您好。”


    悲雲禪師忙道:“阿彌陀佛,越要施主,節哀。”


    歐陽誌遠平時就很尊重出家人,他連忙站起來道:“師傅好,阿彌陀佛。”


    “誌遠,你知道,這位大師是誰嗎?”魏半針走進客廳,看著歐陽誌遠道。


    歐陽誌遠搖搖頭道:“師父,這位大師是誰?”


    魏半針忙道:“他就是你是失散五十年的大師伯。”


    “什麽,是大師伯?”歐陽誌遠早就聽師父說過,大師伯臨牧漁早就失蹤,想不到,竟然到了台島,成為大德高僧。


    這真是太巧了。


    魏半針道:“就是你的大師伯。”


    歐陽誌遠連忙重新給悲雲大師見禮道:“大師伯,您好。”


    悲雲大師連忙還禮,看著魏半針道:“師弟,他是你的徒弟?”


    魏半針道:“是呀,我徒弟,叫歐陽誌遠,也是月瑤的丈夫。”


    “月瑤的丈夫?不錯的孩子。”悲雲禪師點點頭。


    韓月瑤連忙道:“這麽巧呀,師傅,太巧了。”


    歐陽寧靜也是很驚異的看著悲雲大師,按照輩分,悲雲大師,也是自己的師伯。


    孫金針收了歐陽寧靜做徒弟,而魏半針收了歐陽誌遠做徒弟,這讓這對父子,怎麽稱呼?


    輩分有點亂。


    歐陽寧靜沉思了一下,隻能躬身道:“師叔在上,寧靜有禮了。”


    魏半針道:“大師哥,這是金針的徒弟,歐陽寧靜,誌遠的父親。”


    悲雲大師一愣,心道,這是什麽輩分呀?你收你師弟的徒弟的兒子做徒弟,這怎麽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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