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史衛朝一看縣委領導邵士昆到了,他連忙道:“邵領導,我給您介紹一下。”


    邵士昆臉色一冷,沒讓史衛朝繼續說話,而是指著決口的大壩,厲聲道:“史縣長,淹著村民了嗎?有人傷亡嗎?”


    縣長史衛朝忙道:“邵領導,沒淹著村民,村民提前撤離了。”


    邵士昆一聽沒淹著老百姓,他鬆了一口氣道:“沒淹著村民就好,官莊大壩去年就出現了險情,今年春天,縣裏投資了將近一千萬,加固大壩,怎麽還會決口?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一查到底,不論是誰的責任,一定要追究。”


    縣委領導邵士昆今年剛剛50歲,鬢角已經花白。


    他沒有想到,官莊水庫竟然會決口。


    這讓他對縣長史衛朝很是不滿,語氣不免嚴厲。


    自己雖然是縣裏的一把手,縣委領導,但縣政府的工作,主要還是縣長史衛朝主持的。


    修繕過的水庫再次決口,就說明縣長史衛朝的工作沒有做好。


    歐陽誌遠看著邵士昆,主動地伸出手道:“您好,邵領導。”


    邵士昆一看這個年輕人主動和自己握手,他伸出手來道:“你好,你是?”


    縣長史衛朝連忙道:“邵領導,這是咱們市新任市委領導歐陽領導呀。”


    “什麽?您……是歐陽領導?”看著這位全身濕透,渾身上下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泥水的年輕人,竟然是新上任的市委領導歐陽誌遠,而且他早就到了官莊鄉大壩,在參加抗洪搶險,這讓邵士昆很是驚異。


    邵士昆在下午已經聽說了,市裏要來一位新的市委領導。


    但絕沒想到,市委領導歐陽誌遠已經到了台山縣。


    歐陽誌遠握著邵士昆的手道:“我是歐陽誌遠。”


    邵士昆連忙道:“對不起,歐陽領導,我不知道您已經來了這裏。”


    歐陽誌遠道:“邵領導,我今天到的,正巧碰到下大雨,就來看看這裏的水庫,誰想到,竟然碰到水庫的險情,最終還是決口了。”


    歐陽誌遠剛說到這裏,副縣長李禦庭就到了。


    他看到了決口的大壩和咆哮的洪水,李禦庭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他從車上下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大壩決口,自己的責任肯定跑不了。


    他看到了大壩邊上的安全地帶,站滿了台山縣的很多官員。


    縣長史衛朝和領導邵士昆都在,一種不好的感覺,從李禦庭的心頭升了起來。


    李禦庭連忙跑過去道:“邵領導、史縣長,我來晚了。”


    縣委領導邵士昆盯著狂喘不已的李禦庭,冷笑道:“李禦庭,你看看,你主管的水利工程,春天加固的大堤,一場洪水下來,就垮了,你這個副縣長是怎麽當的。”


    李禦庭連忙道:“對不起,邵領導……我對不起您。”


    “對不起我?不……,你對不起的是大壩下麵的老百姓,你看看他們被洪水淹沒的房屋,你的失誤,讓他們無家可歸。你的副縣長,做得合格嗎?”邵士昆指著遠處被洪水淹沒的房屋,狠狠地瞪著他。


    李禦庭的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歐陽誌遠看了一眼副縣長李禦庭,冷聲道:“你就是副縣長李禦庭?”


    李禦庭正在冒冷汗,被縣委領導邵士昆一頓訓斥,弄得灰頭土臉,顏麵全無。這一肚子窩囊氣在沒地出呢!他一看,一個年輕人竟然直接喊自己的名字,這讓李禦庭內心的邪火,騰的一下竄上來了,他冷哼一聲道:“年輕人,你是誰,李禦庭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你太不知道尊重別人了吧?”


    眾人一聽李禦庭這樣頂撞新來的市委領導,很多人目瞪口呆,他們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嘿嘿,這個倒黴的家夥,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直接叫他名字的人是新來的市委領導。


    李禦庭平時太囂張了,就算有人喊你的名字,你現在正在挨訓,也不能把邪火發在別人身上吧?


    這就是平時囂張的報應呀。


    縣委領導邵士昆一看,李禦庭竟然喝斥歐陽領導,他一聲喝道:“李禦庭,你真能呀,你的名字別人都叫不得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邵士昆的喝斥,讓李禦庭一愣,他低聲道:“他,他是誰呀?”


    邵士昆冷笑道:“他就是咱們天泉市新上任的領導,歐陽領導。”


    “你……說什麽?他……他是新來的市委領導?”李禦庭的腦袋嗡的一下蒙了,大腦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這下完蛋了。這個人竟然是新來的市委領導?


    自己頂撞了他?自己主管的大壩,在他麵前決口,自己這回就算有九條命也跑不掉了。


    “李禦庭,我要你解釋一下,這個大壩,為什麽會決口?不是剛剛加固嗎?這個加固修繕的工程,你給了誰?”歐陽誌遠冷笑著,盯著李禦庭。


    李禦庭一聽歐陽領導一連串的問話,他的冷汗一層一層冒,瞬間濕透了他的後背。


    這個工程,給了妹妹李秀菊,自己拿了一百萬的回扣。


    李禦庭結結巴巴的道:“歐陽領導……我……。”


    歐陽誌遠冷哼一聲,厲聲道:“李禦庭,你大聲說出來,工程給了誰?”


    李禦庭差一點暈過去,他低聲道:“給了天鼎集團。”


    歐陽誌遠盯著李禦庭,沉聲道:“天鼎集團,是誰的?”


    李禦庭臉上的冷汗就像下雨一樣嘩嘩流淌,刺激得已經睜不開眼睛了,他已經沒有膽量再回答歐陽誌遠的話了。


    現場所有的官員都知道,天鼎集團是李禦庭親妹妹李秀菊的。


    歐陽誌遠一揮手,公安局長黃健走了出來,看了李禦庭一眼道:“李禦庭,李秀菊已經交代了,你把十幾項工程私下裏交給你妹妹的天鼎集團,收取巨額回扣,跟我們走一趟吧。”


    黃健的話,讓李禦庭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的眼睛裏露出絕望的眼神,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在了一片汙水中。


    政法委領導蔡誌國冷哼一聲道:“帶走。”


    兩名警察走了過來,哢嚓一聲,給李禦庭戴上了手銬,把李禦庭架走了。


    整個現場變得鴉雀無聲,隻有天際的霹靂雷鳴,在咆哮。


    歐陽誌遠看了大家一眼道:“今天,咱們就在這裏開個現場會,官莊鄉大壩的問題,還有其他人牽扯在裏麵,是誰?你們自己心知肚明,公安局等著你們坦白從寬。”


    歐陽誌遠嚴厲的眼光掃視著每一個人的臉。


    “今天是萬幸,河岔村的百姓提前撤走,這才沒有出現人員傷亡事故,以後,不論什麽工程,都要按照正常的程序招標,如果再出現暗箱操作的情況,發現一個,嚴懲一個,絕不姑息養奸。”歐陽誌遠冷聲道。


    很多官員,都低下了頭。


    “我不講什麽了,大家跟我一起到官莊小學校,去看望轉移到那裏的村民。”歐陽誌遠說完,走向自己的越野車。


    第二天,官莊鄉鄉長盧飛、派出所正副所長陶誌勇和王鑫、警員方誌被縣公安局的人帶走。


    緊挨著天台縣是永安縣。


    永安縣是一個典型的大山縣,所有的村莊,就處在深山密林中,道路更加難走。


    這個縣有的地方,竟然還沒有通電,這讓歐陽誌遠很是不解。


    就是永安縣城,也建在兩座山之間的河道旁。


    兩輛越野車慢得象蝸牛,走走停停。


    天氣又悶又熱,讓人煩躁。


    “誌遠,明水鎮還有多遠?我有點餓了。”蕭眉看著道路兩邊的山崖和深溝,緊張得手心裏都是汗。


    歐陽誌遠道:“不遠了,就在前麵。”


    歐陽誌遠剛說完,後麵,幾輛越野摩托車,發瘋一般地開了過來。


    看樣子,好像在飆車。


    這麽險峻恐怖的山路,竟然有人飆車?真是找死呀。


    歐陽誌遠連忙把車向裏靠靠,同時通知夏晴,讓過那幾輛摩托車。


    夏晴也看到了後麵旋風一般的摩托車,她可不想和這些瘋子同歸於盡,連忙減速,向裏麵靠去。


    “嗖嗖嗖……。”那幾輛豪華的摩托賽車,風馳電掣地開了過去,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眉看得膽戰心驚,看著遠去的幾輛摩托車,低聲道:“這些年輕人,這真不怕死呀。”


    歐陽誌遠道:“喜歡飆車的年輕人,不是官三代,都是富二代。”


    蕭眉道:“那幾輛摩托車,都是世界級的名牌,我在網上看到過,一輛摩托車的價格是十幾萬,有的是二十萬。”


    “他們都是有錢人,走吧,前麵就是明水鎮,去吃飯。”歐陽誌遠才懶得理那些毛頭小子的事。


    果然,轉過這個山峰,明水鎮就在山穀中顯露了出來。


    明水鎮的景色非常美麗,小鎮就坐落在明水河的旁邊,山清水秀,霧靄茫茫,如同仙境一般。


    向裏兩公裏,就是全國最著名的天水一線大峽穀。


    這個大峽穀,長一百多裏路,裏麵風景優美,幽深險峻,最狹窄處,僅有一米,一個人的雙臂,都伸展不開,仰頭向上看去,幾百米的懸崖峭壁,如同刀削斧剁一般。


    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峽穀之上,無數道晶瑩的瀑布,飛流直下,極其的震撼,無數的文人墨客在裏麵留下了珍貴的墨寶。


    蕭眉一邊在電腦上查找著,一邊笑道:“明水鎮有四大美食,石斑魚、水芹菜、野蘑菇和烤全羊,咱們一會去品嚐一下。”


    歐陽誌遠點點頭道:“好的,看看哪家酒樓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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