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李宇宏!


    這肯定是李宇宏在搗鬼,傍晚的拆遷工地上,有人看到,歐陽誌遠是坐著他的車來的,現在,他又陪著歐陽誌遠到藍天高爾夫球場打球。


    這一切肯定是李宇宏在搗鬼。


    李宇宏,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閆守軍放下電話,沉思了一下,他的眼睛閃過一絲殺意。


    歐陽誌遠他們打了一會球,李宇宏接到一個電話,先回去了。


    趙祥和也和歐陽誌遠走了出來。


    兩人坐進車裏,趙祥和道:“歐陽領導,我聽說,你的醫術造詣很深?”


    歐陽誌遠笑道:“趙董,我是醫生出身,會一點中醫。”


    趙祥和道:“我家裏有一位病人,你能去看看嗎?”


    歐陽誌遠看著趙祥和道:“好呀,我晚上有時間,去看看吧。”


    趙祥和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他連忙道:“謝謝你,歐陽領導。”


    車子開到山清水秀的赤龍湖旁邊。


    一座古典建築的莊園,出現在歐陽誌遠的麵前。


    大門緩緩打開,車子直接開了進去。


    整個莊園,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布置的很雅致,有種江南園林的秀美韻味。


    車子停在一個漂亮的花園前麵。


    “小憨豬來……回來吃飯了……回家吆……”一聲焦急的呼喚,從花園裏傳來。


    這一聲聲焦急的呼喚,讓歐陽誌遠有種心酸的感覺。


    呼喚聲中,透著疼愛和不安,就像一位母親,在尋找失散多年的孩子。


    燈光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趔趄著從花園的門衝了出來。


    兩位中年婦人,在後麵跟著,想攔住老人,卻又不敢攔住。


    老人的一雙眼睛,四處尋找著什麽,神情憔悴焦灼,布滿了紅絲,嘴角上,起了不少水泡。這是心火燥熱引起的。


    “奶奶,您慢點……”


    趙祥和連忙衝下車,扶住了老人。


    “你……你是誰……,你看到我的小憨豬了嗎?我的小憨豬不見了……”老人一把死死地抓住了趙祥和的胳膊,兩眼盯著趙祥和。


    老奶奶竟然連自己的孫子都不認識了。


    “奶奶……,我是祥和,小憨豬已經回到你的房間裏了,在吃飯,您快去看看。”趙祥和輕聲的哄著奶奶。


    “小憨豬真的回來了?我去看看……我的小憨豬回來了……。”老人一邊說著,眼淚流了出來,轉過身去,趔趄著,向後跑去。


    兩名伺候老人的婦人,連忙跟著老人,向後跑去。


    歐陽誌遠看著老人的背影,他對老人的病情,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


    “歐陽領導,這就是我奶奶。”趙祥和低聲道。


    “趙董,你說一下老人的情況。”歐陽誌遠看著趙祥和道。


    “走,到我客廳,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說話。”趙祥和帶著歐陽誌遠,走進了旁邊的一座小別墅。


    兩人來到客廳,坐了下來,趙祥和親自給歐陽誌遠倒水。


    “歐陽領導,請。”


    兩人端起了茶杯,誌遠喝了一口,滿口生香。


    茶葉不錯。


    歐陽誌遠沒有看到,趙祥和的愛人,整個別墅,就趙祥和一個人。


    “我奶奶叫郭文梅,和爺爺在抗r戰爭時期認識,並結婚。結婚一個月後,爺爺的部隊開拔,轉戰全國,而我們老家遭到敵人的血洗,全家逃難,離開了老家,我奶奶就和爺爺失散了。在我父親四十五歲的時候,我父親和去我母親碰到了車禍,雙雙去世,我奶奶受到這樣的沉重的打擊,神誌就開始出現了毛病。我奶奶剛才呼喚的名字,就是我父親的乳名,老人家的思維回到了我父親小時候的情景,再也清醒不回來了。”


    趙祥和說著話,眼圈紅了。


    老人的經曆太坎坷了,一下竟然失去了兒子和兒媳。


    “後來,你找到你爺爺了?”歐陽誌遠問道。


    歐陽誌遠已經從王展輝那裏知道了,趙祥和已經找到了他的爺爺。


    趙祥和道:“後來,經過朋友的幫忙,和多方的努力,找到了爺爺。”


    歐陽誌遠道:“既然找到了你爺爺,你為什麽不帶著奶奶去燕京?”


    趙祥和苦笑了一下道:“解放後,爺爺去了我們老家,專門去找奶奶,但是,老家的村莊,早就成了廢墟。後來,爺爺多方打聽,也沒有找到奶奶,他以為奶奶已經不在人世了,就另外成立了家庭。”


    歐陽誌遠一聽這個結果,他明白了為什麽趙祥和不在燕京的原因了。


    趙祥和的爺爺,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家。


    這個不幸,已經不存在誰對誰錯的問題。


    兩人一時都沉默起來。


    “歐陽領導,您能隻好我奶奶的病嗎?”趙祥和看著歐陽誌遠,眼睛裏充滿著懇求。


    歐陽誌遠道:“隻能試一試,我不敢保證,你奶奶的病,時間太長。”


    歐陽誌遠也不能下保證,能完全治好。


    “我聽說,謝老將軍老伴的失憶症,就是你治好的?”趙祥和喝了一口水。


    趙祥和打聽了歐陽誌遠很多治療病人的例子。


    歐陽誌遠道:“每個人的病因都不一樣,謝老將軍的老伴,是傷痛造成的失憶,你奶奶是由於長時間的悲傷、孤獨造成的,是她自己要逃避的,她在下意識中,讓自己的思維停留在你父親小時候的一段時間裏,這樣,她就能回避你父親遭遇車禍身亡的傷痛了。”


    趙祥和一聽歐陽誌遠這樣分析,他點點頭道:“歐陽領導,你說的還真對,我奶奶肯定是在逃避,她老人家,苦了一輩子,在戰亂中,一個人帶著我的父親,躲避鬼子的搜查,逃荒要飯,受盡了苦難,好不容易熬到了解放,過上了好日子,我父親和母親卻離開了她老人家,我奶奶這一生,太不幸了。”


    歐陽誌遠站起來道:“走,咱們一起去看看老人家。”


    “好的,歐陽領導,麻煩你了。”兩人說完,走向老人住的後花園。


    宇宏集團的董事長李宇宏和歐陽誌遠、趙祥和分開後,他開著車,開向自己的公司。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


    自己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磐石集團肯定會被歐陽誌遠拿下的,就是常務副市長閆守軍,肯定也會受到牽連。


    嘿嘿,磐石集團就要完蛋了。


    隻要磐石集團倒下,自己的宇宏集團就會在天泉市崛起。


    前麵是個拐彎下坡,下坡中間有一座大橋,赤龍河咆哮著流過。


    李宇宏的車子剛拐過彎,車子快速的下坡。


    一輛無牌照的轎車從後麵趕了上來,窗戶打開,伸出一隻帶著消音,器的烏黑槍口。


    “噗……”一聲沉悶低微的悶響,子彈打在了李宇宏的前車胎上。


    “噗哧……”刹那間,李宇宏的車子失去了方向,高速的衝向橋欄杆。


    “啊……”李宇宏一聲驚叫,連忙緊握方向盤,想控製住車子,但已經晚了。


    “轟隆……”一聲巨響。


    李宇宏的車撞斷了護欄,衝進了波濤洶湧的赤龍河。


    掉進河裏的車子,頃刻間被濁浪卷走。


    李宇宏在車裏,拚命的掙紮著,但車子很快就灌滿了水,沉了下去。


    歐陽誌遠和趙祥和來到了老人的房間,兩名照看老人的中年婦女連忙躬身道:“趙董,您好。”


    趙祥和擺了擺手,兩人退到了一邊。


    老人正坐在床上,懷裏抱著一個布娃娃,嘴裏哼著讓人心酸的古老搖籃曲,輕輕的拍著懷裏的娃娃。


    “娃娃要睡覺了,吃個麥黃杏了,麥黃杏甜又甜,割完麥子就有錢……有了錢去幹嘛?娶個媳婦暖被窩……”


    歌謠古老淳樸。


    歐陽誌遠走到老人麵前,老人轉過臉來,低聲道:“小憨豬睡了,別說話。”


    九十多歲的老人,雖然臉上有點憔悴,但一口的白牙,口齒竟然十分的清晰。


    這讓歐誌遠很是驚奇。


    歐陽誌遠沒有說話,一伸手,手指落在老人的手腕上。


    老人神情專注,一臉疼愛的看著懷裏的布娃娃,沒有不讓歐陽誌遠號脈。


    老人的病是悲傷過度,一時氣急,迷了神誌和心竅。


    過了一會,歐陽誌遠鬆了自己的手。


    “歐陽領導,我奶奶能恢複過來嗎?”趙祥和一臉的渴望。


    歐陽誌遠點點頭道:“恢複的希望很大,我給開中藥,慢慢調理,不能太急。”


    趙祥和一聽奶奶有希望恢複,這讓他狂喜至極。


    “太好了,歐陽領導。”趙祥和連忙拿出紙和筆,遞給歐陽誌遠。


    歐陽誌遠給老人寫了一個藥方,交給趙祥和道:“三天一副藥,先吃一段時間,看看效果。”


    趙祥和忙道:“好的,歐陽領導。”


    十點鍾的時候,歐陽誌遠離開了趙祥和的莊園。


    明天要舉行天利集團和祥瑞集團發還市民的集資款和房款的儀式,自己要準備一下。


    這個儀式要做的隆重一些,畢竟是自己來到天泉市第一個大勝仗。


    歐陽誌遠開著桑塔納上了赤龍河的大提。


    由於是雨季,整條赤龍河波濤洶湧,發出震耳的轟鳴。


    京西鐵路的站點,一定要爭過來。


    車子上了大橋,歐陽誌遠的第六感猛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危險襲擊過來。


    歐陽誌遠心裏一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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