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地址上標注的那個鎮上時,已近晚上八點。


    顧綿和淩楓下車,一邊問路一邊聽淩楓說,這個關係人在顧北中行刑前曾三次探監,最後一次,是行刑前一天。


    這對顧綿來說是一個重大線索。


    路越走越偏,鎮還算大,有路燈,隻是按照淩楓得到的地址,越往裏麵走越偏僻。


    顧綿拿出手電筒,照著門牌號一家一家往胡同裏鑽。


    “是這兒。”淩楓收起手裏的紙條。


    眼前是一座破落的小院子,紅磚瓦房,生鏽的大門。


    顧綿敲門。


    有人來開門,是個佝僂的老奶奶,神色警惕:“你們找誰?”


    顧綿剛要開口,淩楓製止了她,視線往院子裏掃了掃,隻有小孩,沒有大人。


    “對不起,我們找錯地方了。”


    淩楓拉著顧綿走遠幾步,老奶奶狐疑看了他們一眼,關上大門。


    “你不是說地址寫的這兒?”


    “嗯。”淩楓點頭:“這個叫王東的,四十來歲,剛才我掃了眼院子,沒看見有男人,他沒回家,那個老人應該是他母親,見到陌生人就警惕,我猜,之前有警察上過門,如果我們貿然進去詢問,難保老人不會悄悄通知王東,讓他不要回家。”


    顧綿點頭,他思維比她縝密得多。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淩楓頎長的身軀斜斜地倚上電線柱:“守株待兔。”


    顧綿走到電線柱旁邊的石墩,坐下,等了十來分鍾,天寒地凍的,雙手抱上胳膊蜷縮成一團。


    驀地,肩上一重。


    厚實的皮夾克,帶著陌生的男性氣息落在身上。


    顧綿抬頭,正好看到淩楓傾身,他雙手,修長的指節在她肩頭掖了掖,皮夾克內層的絨毛帶著他的體溫,包住她。


    顧綿看他身上隻有一件加絨的格子襯衫,推拒。


    淩楓按住她肩頭,沒有多餘的話:“不冷。”


    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清明溫和,就像做這種事,再平常不過。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在路燈下,鮮衣怒馬的張揚著,凍了的薄唇,妖冶的紅,身上一件簡單襯衣一條牛仔褲,隨意帥氣。


    顧綿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警校開學的那天,他在火車站,也是這麽一身簡單清挺,嘴角很淡的一點笑:“新生?跟我來。”


    這麽些年,時間不曾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或許,是他不曾改變,而她,已經不在原地。


    ……


    發愣的片刻間,迎麵走來一個中年男人。


    顧綿猛地站起來,淩楓伸手,示意她等等。


    那個中年男人走到院子大門前停住,淩楓這才上去:“王東?”


    王東,猛然回頭。


    淩楓亮出警章:“我們是xx分局刑偵隊的,有案子請你協助調查……”


    話還沒說完,王東扭頭就跑!


    淩楓早就料到,堵到王東右邊,顧綿衝過來,堵住王東左邊:“王東!你還記不記得顧北中?”


    王東一聽這名字,臉上恍惚一下,立刻警鈴大作,家門口,熟門熟路的,飛身而起越過一道矮牆撒腿就跑。


    “站住!”淩楓立刻追。


    顧綿跟上,手機響了,她著急追人,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摁掉了,隨手把手機往口袋裏揣,沒放穩,跑了幾步,手機掉在了路上。


    她沒發現。


    ……


    王東到底熟悉路,一條巷子一條巷子的鑽,時不時翻牆,淩楓身手再好也被他帶的繞暈了,顧綿就更別提了。


    兩個人追了大半天,到頭來,竟被甩掉了。


    顧綿不甘心,圍著胡同一道兒一道兒的搜,淩楓喘著氣走過來:“這兒他比我們熟,別追了,跑了。”


    “怎麽辦?”她不想放棄。


    “他見到我們很緊張,最近應該犯了案子正在躲避警察追捕,隻要他犯了案子,就不難找到他。”


    “白來了。”顧綿失望:“現在回a市?”


    ……


    兩個人沿著原路返回,顧綿還在想王東的事兒,心不在焉的,淩楓回頭,見她凍得雙頰通紅,把她身上的皮夾克拉鏈拉上。


    黑暗中,腳下路崎嶇不平,他伸手拉過她的手腕。


    其實很自然的動作,但顧綿卻微微一僵。


    冰冷的手腕上,他掌心的溫暖和幹燥,透過皮膚傳入血液。


    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季深行,季深行的掌心也很溫暖,但指尖卻清冽冰涼,掠過她肌膚的時候,會留下一股很強的刺激感。


    也許是想到了季深行,顧綿覺得有芥蒂,要把手躲開。


    男人有力的指節緊了緊,回頭,漆黑目光在她臉上,聲音淡淡的:“有什麽。”


    他說沒什麽,她如果再計較,就有些小家子氣了。


    便不再扭捏,大大方方任他牽著,走過不平的路段。


    ……


    來到停車的地方,兩人買了點東西隨便填肚子,駕車,往a市返回。


    隻是行駛不到十分鍾,車停了。


    淩楓皺眉:“怎麽在這個時候沒油。”


    顧綿睜眼,車內暖和,她剛才打了個盹兒。


    問過路人才知道,鎮上不方便,加油站還在數裏開外,這個點兒,計程車也沒幾輛了,好不容易攔了輛空的,司機大半夜也不肯跑a市那麽遠,高價也不走。


    兩個人在馬路上吹冷風,最後,無法,隻得下榻酒店將就一晚,明早再說。


    “開一間?”前台小姐的眼力勁兒,一瞅,還算登對的一對兒。


    顧綿立時紅了臉。


    淩楓視線在她尷尬的小臉上,眼眸裏的情感,一閃即逝,低沉咳嗽一聲:“兩間。”


    前台小姐再度瞅他們。


    顧綿趕緊走開幾步,想起,一晚上沒給季深行打電話!


    摸手機,摸遍口袋,找不見了,一回憶想起,怕是追王東的時候掉在了路上。


    淩楓走過來:“怎麽了?”


    “我手機掉了!”


    淩楓略蹙眉,知道她要幹什麽,把自己的拿出來:“用我的。”


    顧綿不接,之前才因為淘寶收件人是淩楓那件事,季深行頗為生氣,現在大半夜的要讓他知道她和淩楓單獨在外頭……


    “那個,我還是借別人的吧。”


    ……


    季深行從手術室出來已經八點半,答應她要早點回家,手術耽擱,有些歉意,拿出手機是她五點多的一個未接來電。


    他回撥過去,被掛斷。


    生氣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驅車回家。


    回到別墅,李姐說她並沒有回家,季深行皺了眉頭,不斷給她打電話,開始幾次沒人接聽,後麵關機。


    真生氣了?


    他打給藍雙,藍雙卻說不和她在一塊兒。


    能去哪?


    時間到了晚上九點,他開始著急了。


    一遍一遍撥過去,一直是關機狀態,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他是真急了。


    ……


    顧綿隨便借了大堂裏一個路過的大姐的手機,撥過去,好幾遍,都占線。


    第四遍的時候,終於接通,聽著那頭低沉的一聲‘喂’,顧綿鬆口氣:“季深行,是我。”


    那頭聲音立刻加重:“你在哪?!你手機怎麽關機?這是誰的手機?回家!”


    顧綿看了看不遠處的淩楓,吞吞吐吐扯謊:“我……我臨時接到一個任務,在外頭辦案呢,今晚回不了家……”


    還想說點什麽,那頭大姐已經在催手機,顧綿不好意思,趕緊掛了,還給人家。


    反正話已經說到,知道她安全沒事,他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


    淩楓給她開了房門,又去浴室調好水溫。


    顧綿坐在*邊,打量陌生的環境,還好房子不大,大了,空蕩的她要害怕的。


    看見淩楓走過來,有些拘謹地站起來。


    酒店的房間,連光線都是曖-昧的,淩楓也有些尷尬:“晚上要是害怕拿座機打我房間內線,燈都開著吧。”


    “哦,哦……”顧綿目光四移,就是不看他,使勁點頭。


    那顧忌的模樣,淩楓看得想笑,也不為難她,轉身走出了房間。


    ……


    第二天清晨,七點。


    兩個人下樓。


    前台已經換了人,不是昨晚的小女孩,是個中年禿頂的經理模樣的男人。


    淩楓還了鑰匙,等著退押金,六百。


    經理的對講機嘰裏呱啦響了一陣,經理抬頭,睨向這對不是本鎮熟麵孔的年輕男女:“剛才保潔人員檢查過了,發現199號房間內配有的兩盒計生品少了一盒,先生,小姐,那是進口的高檔貨,一盒五百八十,這是你的找零,二十塊。”


    顧綿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明擺著看他們不是本地人,訛人啊!


    “經理,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顧綿冷笑,敢宰到警察頭上!


    經理態度很囂張:“我不管你們什麽人,用了我們的東西就得付錢!”


    顯然,這詐騙的事兒做了不是一回兩回,而且,每一次都成功訛住才會這麽囂張!


    “把監控錄像調出來,我們昨晚兩個房間睡的。”


    “哎呀,不好意思,小姐,監控壞了。”


    “你!”顧綿氣急。


    淩楓手按她肩,長眸淡淡斜一眼禿頭經理,似笑非笑:“你也太抬舉我了,我是年輕,身強力壯的,但一晚上也用不掉整一盒啊,就算,我真能耐到能用掉一整盒,我身邊這位,柔弱無骨的樣子,你覺著她能承受那麽多次?”


    “淩楓……”


    顧綿臉紅的聽不下去,剛要開口叫住他,不經意的一扭頭,整個人震住,瞪大眼!


    吧台另一側,旋轉門迅速轉動,季深行麵無表情站在那裏,身上的黑色大衣帶著凜冽的寒氣直逼過來,刺得顧綿骨頭都要裂開。


    天。


    他站在那兒多久了?他怎麽找到這裏的?他……


    “季……”


    顧綿口齒不清了,瞪著雙眼看著身形凜凜一身冰寒的男人。


    季深行卻根本沒有看她。


    耳朵裏,盤旋不去的是淩楓略與經理的對話,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她剛才嬌羞低頭的神情。


    一切,都顯得他那麽可笑。


    昨晚接到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她講了兩句匆匆掛斷,一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頭辦案?他如何能不擔心,心急火燎給那個號碼撥過去,手機的主人普通話不好,問了很久才問到這個地址,百閱大酒店。


    她在酒店辦案?


    季深行,徹底的,快瘋了。


    驅車一路狂飆,可是光知道一個百閱酒店,一晚上不知道走錯了多少路,打聽了多少次,兜兜轉轉,找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天明。


    走進來,看到的卻是這一幕。


    他擔心,他著急,他為她安危神思焦慮,而她,和舊-情-人,在酒店辦案,還用掉了一整盒那東西?


    季深行認為,在女人麵前跟人打架動手是最幼稚的行為。


    但等他反應過來時,淩楓的腦袋已經挨了一拳。


    “季深行!你誤會了!住手!”


    顧綿驚叫。


    兩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卻打得忘我。


    淩楓是特警出身,季深行也不遜,雖然是醫生,但從小練過的拳頭不是蓋的。


    酒店大堂亂成一團。


    顧綿在旁邊,小胳膊小腿的,兩個男人打架力度能生風,她根本插不了手。


    經理急得要報警,顧綿火大的甩了電話:“報你個頭!我就是警察!”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顧綿衝進去,企圖拽開其中一個,兩個男人卻都萬分火大,季深行是憋了一晚上怒火,淩楓是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怒氣!


    打得不可開交,顧綿像個球一樣被他們推來推去,突然,一時沒躲過,兩個男人的拳頭齊齊往她小身子上招呼過來。


    顧綿來不及反應,結結實實挨了兩拳頭,應聲倒地。


    “綿綿!”淩楓立刻停下來,伸手要攙扶起她。


    “滾開!”季深行擦著嘴角血漬蹲下,紅著一雙眼,粗手重腳拎起地上的姑娘,連拖帶拽出了酒店。


    淩楓啐一口血,緊皺的眉頭看著顧綿被拖過大理石地板,粗-暴的對待,又要上前,顧綿疼得扭曲著臉趕緊使眼色,讓他別動!


    ……


    顧綿幾乎是被季深行大力甩進了副駕駛座,頭嘣一聲,猛地磕到方向盤。


    疼得心尖都顫,但不敢叫痛出聲。


    知道,他這回,怕是真生氣了。


    ……


    路上,顧綿看著季深行那雙冒血的手,幾度想勸他把車停了到附近藥店包紮一下,但一看他青銅麵具似的的臉,再不敢啃聲。


    兩個小時的路程,季深行沒說一句話。


    顧綿的心一直在嗓子眼,分分秒秒忐忑不安著,此時的季深行就像一頭發狂過後的豹子,他臉上吃人般陰沉刺骨的表情,顧綿使勁挨著車門,一動不敢動。


    ……


    沉默的煎熬中。


    到家了。


    季深行停了車,下車,開了她這邊的車門,拽掉安全帶,雙手拖著她就往車外拖,顧綿不敢反抗,他的手攥過她剛才挨拳頭的地方,錐心刺骨的疼,她實在忍不住,嚶嚶叫出聲,季深行根本眉頭都不動一下,單臂把她瘦瘦的腰夾在臂彎裏,拽著人就往家裏走。


    顧綿腳不能落地,在半空中被他連拉帶拽的,經過客廳的時候,李姐從廚房出來,大驚:“少爺,你的臉怎麽了?和人打架了?”


    看到季深行肩頭扛著的顧綿,更是驚悚:“少奶奶!你……”


    季深行一個冰錐般的眼神丟過去,李姐噤聲。


    眼睜睜看著少奶奶被少爺扛著上樓。


    臥室門啪一聲重重關上,震得整個別墅牆壁都在嗡動!


    臥室裏。


    顧綿被他猛地大力一甩,摔到了*上,腦袋頂到*頭櫃,頭昏眼花地疼痛著。


    她紅了眼睛,終於忍不下去了:“季深行!”


    整整兩三個小時過得戰戰兢兢,大聲呼吸一下都不敢,他一路上陰森森要怒不怒的樣子,這會兒根本沒把她當人看了!


    “昨晚我沒有回家,對不起!但我有重要的事情,淩楓查到我爸爸當年的案子有線索,我們去那個鎮是要找一個很重要的人!後來追捕的過程中讓他跑了,我們往回趕,淩楓的車沒油了,加油站很遠,計程車也不願意往a市走,沒辦法我們才住酒店的,早晨你聽到,那是酒店經理訛我們,我和淩風,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你別不辨是非行不行……”


    臥室裏沒開燈。


    季深行逆光站著,五官被暗影削的越發淩厲,眼神冰寒朝她走過去。


    顧綿害怕地往*角縮,腳踝卻被他猛地一拽,整個人被拖到了*中央,他身形高大的覆上來,她的眼淚對他絲毫不起作用,他伸手胡亂撕扯她的衣服,外套被扯掉了,衛衣被撕開,牛仔褲連同裏麵的棉褲也很快被他扯下來。


    顧綿驚懼:“……你幹什麽,放開我……”


    他根本不開口,雙手在撕扯她衣服的過程中傷口又裂開,血跡糊了她一身。


    這樣的季深行,顧綿是沒見過的,即便那次在醫院他打那個強-jian犯也沒有動怒偏執至此。


    顧綿呆呆的,哭著喊著害怕著,掙紮不出他鐵一般的桎梏,淚眼朦朧中,他一隻大手緊鎖著她兩條腿往他肩頭上架,騰開了另一隻手,顧綿抬頭看過去,卻見他拉下了他西褲的褲鏈……


    顧綿大叫:“……你別!”


    她知道這件事遲早要發生,可她不要在這樣的情況下……


    “別什麽?”季深行的眼眸赤紅,嘴角的冷笑,刺痛顧綿:“被人碰過了,不敢讓我檢查?”


    “你胡說!”她和淩楓,為什麽要屢次三番這樣遭他侮辱?


    “那就讓我檢查!”


    他完全是一頭發狂的獅子,血腥,恐怖,陰翳至極!銅牆鐵壁般沉重的身體壓了過來!


    顧綿躲閃,使勁往後縮,掙紮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到了*邊,他一再逼近,她一再後縮,不料,身子懸空,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季深行覆在她身上,隨著她一起摔倒在地。


    本來這也沒什麽,可是那裏正充-血待發,直-挺-挺的矗立著,冷不丁撞上她盆骨的位置,就那麽一下,嘣一聲脆響,折了!


    “啊!”季深行痛苦的大叫聲傳來。


    顧綿驚慌失措擦眼淚起身,看見他痛苦的弓著腰,雙手捂著腰部以下那個位置,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季深行你怎麽了?!哪裏摔疼了?”


    她急急忙忙撲過去,捧起他痛的扭曲的臉:“怎麽了怎麽了啊!!”


    他狠狠無言地瞪她一眼,陰鬱至極的目光往下移。


    顧綿跟著他視線看過去,當看到他折斷彎曲的那裏時,驚叫:“啊!你……你怎麽斷了?!天呐,怎麽辦,不會有事吧?!”


    季深行單手捂住那裏,一手甩開她,強撐著身體起身:“去洗手間!快點!拿塊熱毛巾過來!”


    顧綿點頭,迅速拿來了毛巾。


    季深行拿毛巾熱敷在那裏,疼得扭曲的眉眼緊皺著:“打電話給衛川,讓他安排好手術,開車,送我去北方醫院!”


    “要做手術?!”顧綿眼淚又下來了,沒想到這麽嚴重。


    季深行橫她一眼:“別哭了!我要是不能再舉,允許你再找別的男人,但覺不可能是淩楓,你死了那條心!”


    顧綿:“……”


    都什麽時候了還要說這樣的話來氣她!


    他這要是下半輩子都不能再那個,罪魁禍首就是她!怎麽會這樣?她隻是不依不想讓他得逞,沒想讓他那個折了呀……


    北方醫院。


    顧綿開車到的時候,衛川已經等在門口。


    顧綿扶著季深行下車,衛川推著擔架車過來,路上,季深行和衛川通過電話,顧綿在旁邊聽著,也沒聽懂,大致是不太嚴重但也有些嚴重的樣子。


    衛川頗具深意地看了一眼顧綿。


    顧綿低著腦袋,這種事兒,見不得人,尷尬尷尬!


    季深行進手術室了。


    顧綿在外頭盯著那盞紅燈,心裏惴惴不安,畢竟是他關他男性尊嚴,擔心手術能不能成功,雖然衛川就是泌-尿-科主治,水平上季深行都能信得過,應該沒問題。但即便手術成功了,也要考慮,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這種事兒,一丁點後遺症都會影響他後半生整個幸福!


    怎麽這麽倒黴,這種事兒都能讓他們碰上!


    “綿綿!”


    顧綿回頭,眼淚就掉下來:“小雙!”


    藍雙跑過來,先是一臉的凝重,可幾秒過後到底沒憋住:“噗!哈哈哈……哎呀你們真是的!也不悠著點!這情到濃時我能理解,可也不能太過激呀,出事兒了吧!季男神多大人了也不估量估量,還以為和年輕小夥子似的!這下,折了,慘了吧!”


    “……”


    “你到底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火上澆油的!”


    顧綿紅著臉,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鑽了!


    “好,我不說了,不過這事兒……哈哈……太他媽搞笑了!全世界那麽多對夫妻,也沒幾個能鬧出你倆這種笑話啊!哈哈……”


    顧綿:“……”


    她還是自己安慰自己吧。


    手術室燈滅了,衛川摘了口罩走出來。


    顧綿立刻跑過去:“怎麽樣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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