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冬眼裏噙著淚,是對自己剛才所作所為的不恥!


    她捏緊手裏的玩具小熊,慶幸自己沒有把它給了皺皺,如果小熊裏真的有什麽,那留在皺皺身邊無疑是害她!


    她對顧綿這個人沒有什麽看法,血緣上的關係來說,她是她姐姐,可是母親從不提,隱約也知道母親當年對不起顧綿。不然不會生活在同一個a市,這麽多年不曾找過她。


    莫語冬總覺得,莫靳南不止對母親和對她的恨那麽簡單,他有更深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一路跑,直到喘不過氣,停下來才發現,自己又跑進了鉑宮。


    擦掉臉上的淚,嘴角苦笑,對啊,莫靳南給她兩個選擇,她沒有把小熊送出去,那就意味著,她要把自己送出去。


    莫靳南隻有見到她痛苦,他才會開心。


    …………


    豪華包間裏。


    氣氛依舊熱鬧,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眾人時不時看向淩楓,目光有探究,有擔憂,也有不熟的看熱鬧的。


    自從淩楓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後,所有人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


    玻璃桌上擺著的酒,紅的,白的,啤的,幾乎全數灌進了他的嘴裏。


    東子和幾個下屬,怎麽拉都拉不住。


    淩楓眉眼冷冽,英俊端正的五官繃著,薄唇抿得很緊。


    他喝了很久,久到胃裏翻滾,難受了,意識不清了,他抬手看看腕表,九點四十五分。


    他剛才從洗手間出來時是九點一刻。


    半個小時,她還沒回來。


    這半個小時,她是否一直和季深行呆那個小隔間裏?半個小時,夠他們做些什麽?


    額頭青筋暴起,淩楓克製自己不往那方麵想,可越克製,腦海裏形成的畫麵就越清晰。


    他咬著腮幫狠錘了一下玻璃桌麵,暈頭晃腦地站起身,滿身酒氣地踉蹌著就要往外走。


    東子跟過來,不放心:“楓哥,我扶你。”


    “你回去坐著,我出去透透氣。”


    淩楓擺手,凜冽地看他一眼,東子不好再跟上去。


    …………


    步出包間,洛可可風格的精美牆紙反射著壁燈散發出的昏暗陸離的光線,有刺眼的部分,也有幽暗的部分。


    總之,晃得淩楓眼暈,頭更暈。


    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比不過心中的刺痛感。


    心髒空空的,蒙了陰沉的霧靄,壓抑,透不過氣,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針紮過一個個孔,有什麽東西他抓不住,正在失去。


    不禁自嘲,他似乎從來沒抓住過什麽吧。


    一廂情願到這一步,終於還是要打止了嗎?


    他不放心季深行,他當年那麽傷害過她,可,同時也恨,自己不是季深行。


    不是她心中的那個人,就什麽都不是。做得再多,都成了勉強。


    修長的手指按上緊皺疼痛的眉間,淩楓睜開瀲著寒氣的眸子,四周開始搖晃,他看不真切。


    扶著牆壁跌跌撞撞的走,走了幾步,麵前似乎有一抹純白色的身影。


    飄逸清致的裙擺幾乎拖到了地上,纏著白雪似的小巧腳踝,淩楓目光往上,看見的是那頭緞子般烏黑流光的長黑卷發,逶迤在清瘦的背脊,肩頭,還有他迷蒙的眼裏。


    淩楓眯了眼睛。


    “……綿綿?”


    胸腔裏滾過了一陣火,那股火燒到了腦頂,他倏地熱烈起來不受控製的,衝著那抹被燈光拉長了的纖細背影跑過去。


    …………


    莫語冬循著莫靳南所給的包間號找到這裏,她知道,季深行在裏麵,可能的話,顧綿也在。


    她在門外一直站著。


    對季深行的印象是他那雙幽深莫測到根本看不見底的眼睛。


    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成熟低調,性情上的高深莫測,不是她能揣摩的。且不說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將他叫出來,即使找到了,她也根本不想沾染這個男人,他是姐夫。


    莫語冬就那麽一直徘徊躊躇著,學校裏的生活沒有教會她如何應對這種局麵。


    哭過,她想起母親,轉身,想給她打個電話。


    突然身後刮過一陣淩厲的疾風!


    在她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時,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擒住,手裏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她驚呼尖叫,然而下一秒,人就被一堵堅硬的肉牆死死抵在了牆上,張開的嘴,灌入濃烈蝕骨的酒氣,鋪天蓋地而來。


    唇上壓下來強勢而沉重的幹燥的力道!


    “唔……”


    莫語冬驚惶不已,掙紮,慌亂,哭喊,可是當她睜大泛紅水盈的雙眸看清楚壓在身上的男人那張臉時,一切,都靜止了。


    怎麽會是他?


    她怔愣,呆傻,做不出任何反應。


    淩楓緊閉雙眸,懷中壓著的嬌-軟,咫尺清香,像是春天樹葉發出的嫩芽那般,青澀的好聞著的稚-嫩甜香。


    酒醉迷心,大手緊緊按住懷中人的小腰,從未有過的大膽孟-浪的舉動,他忘我地啃噬逐吻,唇邊逸出沙啞動人的呢喃:“綿綿……綿綿……”


    一聲一聲,如同悶雷,驚得莫語冬渾身僵硬。


    隔著眼淚,她怔怔的,癡癡地望著他,這個放在心頭多時的男人。


    短而剛毅的黑發,斜飛入鬢的墨眉,緊閉的濃長睫毛的雙眸,高蜓的鼻梁,英俊端正的輪廓。


    他很高,她的頭在他堅硬的胸膛,下頜被他攫住,她皙白的頸子幾乎仰斷,承受他狂風暴雨的吻。


    可是,他要吻的,不是她。


    心中酸澀,她成了姐姐的替身。


    莫語冬伸手想推開他,手到了半空,指尖卻蜷縮了。


    他身上的味道,一如當年從歹徒手中救起她時聞到的那樣,淡淡的汗味夾雜著強勢淩人的男性氣息。


    淩楓,她默念著這個曾在心中念了千萬遍的名字,慢慢的,閉上眼,聽著心跳,守著那份悸動。


    罷了。替身就替身吧……


    淩楓喝了多少酒,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完全是憑酒氣上湧-行-事。


    唇齒間的那抹溫-軟,他渴望了多少年?


    他的吻,沒有技巧,很笨拙,帶著男性的力量,急切,亟待紓解,呢喃著,輕聲喟歎地祈求:“不要去季深行身邊,來我這裏……綿綿,好不好?我真的好難過……”


    懷中人倏地一僵,身子緊繃,淩楓感覺不對勁,迷蒙的睜開微醺的長眸,意識不太清醒地順著懷中人所看的方向看過去——


    驀然,眼眸睜大,怔住。


    他們身側,隔著三五步的距離,顧綿頓在那裏,一雙眼睛在光線下,黑白分明。


    顧綿?!


    淩楓大驚!


    那他懷裏的是誰?


    他揉著太陽穴機械地轉過臉,蹙眉仔細端詳著懷裏的人那張臉。


    當他看清楚懷裏那張柔白小小卻明顯與顧綿有幾分相像的臉時,淩楓嚇住了,擰眉打結,頭痛欲裂——


    該死的。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麽回事?


    季深行一手拿著手機在耳邊,一手插著西褲口袋緩步過來,蹙眉:“子陵怎麽了?等我過去詳細說……”


    抬頭就看見顧綿停頓僵住的背影。


    季深行挽起的襯衫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他稍微側頭,看見前方三五步的距離,淩楓壓著一個女孩在牆上,姿勢幹-柴--烈-火,不是要吻就是剛結束一個長吻。


    淩楓看到了顧綿,震驚側身,他懷裏的女人的臉,露出來半邊。


    莫語冬?


    季深行眯了眼眸,長腿走到顧綿身側,停住,看著這耐人尋味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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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楓楓失戀,吻錯人還被綿綿看見,這是神馬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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