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婷奇怪母親突然的認真,拿勺子舀了一口木瓜“也是一頭的卷發,不是做的,是天然的,不過素以比那女人高吧,我看到的那個女的挺矮的,特別瘦。”


    “在哪裏看到的?”


    葉母不死心地追問,她和二妯娌關係好,當年葉家老二那點不見光的事,葉母知道。


    “醫院!”葉雪婷不耐煩的回答:媽,您對這個這麽感興趣幹嘛?您還不允許這世上一兩個人長得像?您看不看爸爸去哪兒,裏麵曹格女兒不還和韓國一個小男孩撞臉呢麽,有什麽奇怪的。”


    葉雪婷嘟囔著,“對自己女兒不關心,對二叔家的事兒倒是挺關心!”


    葉母戳自己女兒腦袋,“三十幾歲的女人了你能不能長進點?還跟個驕縱小女孩似的,難怪超愈受不了你,我和你二嬸關係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雪婷,你是不知道,你二嬸在你二叔家當年受了多大委屈,你二叔就不是個東西!”


    “男人都不是東西,媽的,就喜歡嫩的!”


    “媽說句良心話,現在跟著超愈的那個小女孩比你好!要不是怕小宇將來跟後媽,我不反對超愈再娶。”


    “媽!我真不是您親生的吧!”葉雪婷氣得摔了勺子。


    葉母在房間裏轉悠,等到晚上十點,擰眉走到電話旁撥電話到葉家一號別墅。


    …………………………………………


    秦律安靜坐在葉家裝修古樸的大客廳裏,修長好看的手指間一根煙,他低頭看手機裏幾條新發來的簡訊。


    廚房裏傳來溫馨的鍋瓦瓢盆碰撞聲。


    座機鈴聲響起。


    秦律蹙眉側過身麵向廚房。


    廚房裏探出一個高挽發髻的女人腦袋,笑著衝秦律說:“阿律,你接,你爸和我手上都有油。”


    秦律點頭,其實不習慣葉家二老在他麵前自稱爸媽,就是葉素以在世時,也不習慣,大抵是心中沒把這場婚姻當做真正的婚姻的緣故。


    將煙蒂摁進桌前的煙灰缸,修長手指拿起話筒。


    “喂,是美儀嗎?”


    秦律要開口說不是,那邊的女人緊接著說:“美儀啊,咱們這麽多年妯娌關係,我擔心你今天才跟你說這話!我家雪婷說今兒在醫院碰到了一個和素以相像的女孩兒,我就起了疑心,按理說不會是那踐人和你家老二的種,當年老二不是說那孩子被那踐人帶走後在外麵死掉了嗎?不會是騙你的吧,美儀,回頭逼著問問老二,究竟怎麽回事!素以死了,要是當年那個小野種沒死長大成人,如今老二要把她接回來認祖歸宗你可怎麽辦?……美儀,在聽嗎?”


    秦律蹙起好看的眉頭,平靜開腔:“不好意思,我是秦律。”


    “……”


    電話那頭再無聲,然後是忙音。


    廚房傳來聲音,“阿律,誰的電話?”


    “素以的大伯母。”


    “大嫂?”葉景權翻著魚,皺眉。


    旁邊溫婉的中年女人推他:“小心煎焦了,大嫂應該是找我打麻將三缺一了吧,等會兒我回個電話就是了。”


    “還有什麽菜?阿律該等餓了。”


    女人歎氣:“要不是我給他打電話,這孩子不會來家裏,素以在世時他都和我們不熱絡,更別說去世後。”


    “阿律性子比較冷一點。”葉景權很欣賞秦律這個女婿。


    ……………………


    秦律接到嶽母電話時其實已經在集團辦公室用過晚餐,秘書給訂的盒飯,他對吃方麵,看情況而進行要求,忙的時候很隨便。


    嶽母和嶽父說想他了,素以不在了,有些孝順,他要替她敬。


    嶽母端著香噴噴的菜肴出來時,秦律捏著不舒服的眉心在想剛才那通電話。


    長得和素以像的女孩,不會說的是顧綿吧?秦律覺得不像,但周叔,包括小左,他們都覺得乍看下來有幾分相似。


    “能喝點酒嗎?”葉景權走過來。


    “阿律開車過來的,別讓他喝,酒駕不安全。”


    葉景權覺得老婆說的沒錯,失望的看著手中老友剛送的精品白酒,搖搖頭要放回酒櫥。


    “喝一杯沒事的。”秦律道,紳士地給嶽母拉開座椅,讓她坐下。


    葉景權這才笑了,身為葉氏集團董事長,帶著眼鏡頭發半白的他顯得斯文儒雅。


    三個人圍坐餐桌。


    飯吃到一半,嶽母出聲,“阿律,素以去世前留下的小外孫的線索,你找的怎麽樣了?”


    秦律拿筷子的手一頓,微低了頭,“事情錯綜複雜,查起來困難。”


    他答應過顧綿,不在二老麵前透露皺皺的信息。


    “那是素以留給我們唯一的念想啊,”嶽母紅了眼眶,情緒有些激動,“明知道小外孫在世,卻找不到,阿律,媽心裏難受,媽希望找到小外孫,也算對素以有個交代,家裏就我和你爸,空空蕩蕩的,日子真的難過下去。”


    秦律不吭氣,嚴肅的五官上保持沉默姿態內心卻也在抉擇,他找到了,皺皺也在這座城市,要告訴他們嗎?可是告訴了他們勢必會爭奪孩子撫養權,那顧綿又該怎麽辦?他心疼那個女人,把她放在內心的某一處,想起來是暖暖的,不忍看她皺一點點眉頭。


    ………………………………


    一頓飯因為提起外孫,葉家二老吃的不開心。


    晚飯後,秦律和葉景權坐在沙發裏喝茶。


    秦律再次想起剛才那通電話,猶豫片刻問葉景權:“爸,您和媽就生了素以一個孩子?”


    葉景權喝茶的動作一頓。


    而一旁擦桌子的嶽母更是臉色一白,眼神像冰冷的利劍一樣朝葉景權看過去。


    秦律觀察兩人很不對勁的神色。


    葉景權始終沒看自己老婆,放下茶杯起身,“阿律,爸爸困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


    “阿律,媽不困!你陪媽坐一會兒,就像素以在世時陪著媽媽一樣。”嶽母扔了抹布,洗了手走過來。


    秦律擰眉,對嶽父嶽母之間冰冷的眼神冷戰保持沉默,也並沒有多大興趣,他隻關心一個人,顧綿。


    剛才嶽父話題的回避,讓他心中生疑。


    ………………………………


    宋超愈中途後來解釋一通又走了後,顧綿想讓蘇采采回家,但蘇采采隨後就收到宋超愈的愛心短信,說等等他,他送完小宇回學校,馬上過來接她。


    蘇采采站在門診部大廳裏那麽久不知道累,對著手機傻兮兮的發呆,臉上甜蜜簡直要閃瞎顧綿。


    顧綿暗自搖搖頭,戀愛中的女人真可怕。


    因為蘇采采也不肯上樓去季深行的病房等,顧綿怕她大著肚子被人撞到,一丁點閃失都不能有,她就陪在這裏一起等。


    中途有給季深行打過去電話,讓他叫看護給皺皺準備午餐,他自己的那份午餐,吃與不吃,顧綿才不關心。


    “對了,崢崢一直醒著?”


    電話那頭,季深行聲線低沉地好聽,“和皺皺在玩,語言不通,兩個小家夥基本是雞同鴨講,照樣玩的開心。”


    顧綿想象著活波的皺皺調-戲安靜的崢崢的畫麵,嘴角挽起,“別讓皺皺亂來,這家夥捏我臉時特別痛,不能讓她也捏崢崢。”


    電話裏傳來書籍翻頁的聲音,“難怪你的臉那麽圓,都是被皺皺捏圓的?”


    “我哪裏臉圓!”顧綿特別介意他對她外在一切的看法,因為都是嫌棄看不上的評價!


    “季深行,你是不是覺得錐子臉才好看?真俗氣!電視上說我這種叫做蘋果肌,蘋果肌你懂不懂?!”


    “懂,”男人聲音愉悅,略帶幾分沙啞,“讓人看著忍不住想咬一口吃掉,越說我就越想吃了,怎麽辦?”


    “……”


    顧綿清楚地感覺到他性-感的聲音從她耳朵裏長驅直下,在她身體裏變成了一股一股火熱電流。


    一旁的蘇采采,目睹她小臉一點一點紅透的整個過程。


    電話那頭季深行隻聽到她直喘的呼吸聲,他低聲笑問:“在想什麽怎麽不說話了呢?”


    ***不要臉還問她怎麽了!


    顧綿迅速掛斷電話!


    總是這樣,話題進行著進行著就無法再進行下去了,剛才他那句話,可別說是她想歪了!


    “嫂子,我二哥說什麽了你臉紅成這樣?”蘇采采偏生是個不安分的,擠眉弄眼湊過來了。


    顧綿用手使勁對著臉扇風,臉上溫度倒是快點下去啊!


    蘇采采估計也猜到了:“二哥這個渣渣啊,最喜歡嚴肅說話的時候突然來一句冷冷的帶顏色調-戲,把人說的臉紅了,他還要一本正經問你為什麽臉紅,唉,就是這樣欠的男人。”


    顧綿點頭,同意,太欠了。


    …………………………………………


    在等待的一個半小時時間裏,顧綿拉著蘇采采去醫院街邊的營養餐廳,逼她把午飯吃了。


    回到門診部大廳時,宋超愈已經等在車門旁邊。


    顧綿看著蘇采采上了宋超愈那輛拉風的跑車。


    看看時間,下午兩點,剛才那通電話後,顧綿暫時不想上五樓麵對季深行,怕自己不爭氣要臉紅。


    正好這時藍雙電話轟過來了。


    小雙現在是完全的家庭主婦,衛川大男人主義了一回,直接致電警察局局長把藍雙職位撤掉了,藍雙忍著沒發脾氣,上次大吵後,夫妻倆製定了規章製度,藍雙要做的就是改掉臭脾氣,對丈夫溫柔再溫柔。


    “……很簡單的,先把買的大料茶葉煮好湯,放點點醬油,湯底熬好了再把雞蛋放進去……”


    “不行,我試過了,煮出來的雞蛋根本沒有味道嘛!”藍雙頭疼。


    顧綿不解,“為什麽突然想起要弄茶葉蛋了,出去買幾個不就行了?”


    “衛川想吃,快三月了嘛,他們家那邊有個習俗的,三月初要煮蛋,我廚藝實在不行,綿綿,求救~”


    “好吧,我現在過去你那。”


    顧綿又聽到電話裏紳紳小小的哭聲,擔心藍雙一個人帶孩子又要忙這些,顧不過來忽略了紳紳幹兒子。


    出發前給季深行甩一條短信。


    計程車上,顧綿立刻收到回信。


    打開看,男人略帶醋意的字眼:我都沒吃過你親自做的茶葉蛋。


    顧綿抿嘴兒一笑,快速摁字母,發過去:要吃樓下早點鋪一桶一桶賣給你!


    他很快又回過來:和你做的能是一個味道嗎。


    顧綿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眼中景物都明媚起來,她發:你愛吃不吃!


    其實這樣的短信真的無聊,可是發的心裏很開心。


    過了一會兒,提示聲又響了,顧綿打開看:其實我這也有兩個蛋,一直給你留著,別的女人要,我都沒舍得給。


    顧綿不明白了,編輯‘什麽蛋’剛準備發過去,笨腦子跟不正經的人接觸久了突然秒懂,臉瞬間被蒸熟了一樣緋紅無比!


    不敢再直視那條短信,臉紅心跳地刪掉把手機迅速扔進包裏。


    醫院,五樓高級單人病房裏。


    季深行低頭,視線盯著安靜的手機,腕表上時間在過。


    皺皺岔開小短腿飄過來,擔憂地張開小嘴兒:“老伯伯,你臉上好像便秘了的表情耶~我教你,咬著牙齒使勁,嗯,嗯,嗯!就能拉出來了,我每次都是這樣的!來,跟著我一起,嗯,嗯,嗯!”


    “……”


    結實臂膀一臂撈起小家夥,“皺皺,你媽媽生氣時要怎麽哄好她?”


    “你惹我媽咪生氣啦?”


    “……可能。”


    “真是的,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生氣的男人最遜了!”


    某人立時臉黑,“你就沒惹你媽咪生氣過?比如你偷偷吃掉很多糖的時候。”


    小腦袋一低,“可是那種情況少,我沒有經常偷吃糖糖的!”


    “那當你偷吃被你媽咪發現她生氣了你怎麽辦?”


    “跑啊!老伯伯,你下次偷吃被我媽發現了你也趕緊跑知不知道!”


    這話說的,他現在隻想吃她,哪有心思偷吃別人……


    …………………………


    老伯伯單腳跳著上廁所去了,皺皺是個好孩子,關心老爸老媽和諧關係的好孩子,剛才老伯伯說他讓媽咪生氣了。


    皺皺迅速拿了老伯伯的手機跑出去。


    讓她想想,蔣琪琪說過,她媽媽生氣時他爸爸一般會說,老婆,你身材真好,老婆,你胸真大,老婆,你昨晚很嫵媚把我弄得舒服極了還想再來一次哦~然後蔣琪琪的媽媽就會笑的合不攏嘴了。


    皺皺找到一個漂亮的護-士阿姨,護-士在聽了這個四歲小朋友的話之後匪夷所思,“小朋友,你確定?”


    “嗯!阿姨我不認識那麽多字,你幫我發過去,我會感謝你的!”


    “……好吧。”


    ……………………………………


    於是,剛脫了外套準備進廚房的顧綿被藍雙叫住,“你手機響了。”


    兩個人一起看短信。


    季深行發過來的:寶貝兒,你身材真好,胸真大,你昨晚很嫵媚把我弄得舒服極了,還想再來一次!


    顧綿:“……”


    藍雙目測一了眼顧綿的胸:“靠,給哪個小妖精的發錯了吧?季深行你個王-八,老娘不滅了你那兩個蛋就不姓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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