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等了一會兒,控製眼淚不滑出眼眶以及錯亂的呼吸,鼻息間全是他身上迷人的清冽味道。


    似乎半壓在身上的男人呼吸漸沉了些,顧綿才裝作熟睡中翻個身背對他。


    黑暗裏,心緒萬千,嘴角嚐到鹹味。


    身後背脊貼上熱熱的男性體溫,他的胸膛,他的頎長身軀很自然的靠近並且緊貼過來。


    這是他睡著時會跟著她翻身而無意識的動作,顧綿發現多次了,她的一頭長卷發惹的禍。


    每次在他懷裏睡得姿勢不舒服了,翻個身背對他時,他總會很快循著她的方向跟過來,長腿壓著她的腿,或者把她的纖細身軀勾向自己,四肢身體與她嚴絲合縫緊緊纏繞。


    男人五官會迷戀的埋在她體香的頸側,就總會壓到她的頭發。


    顧綿動一下腦袋頭發被扯得痛了會嗚咽一聲,他就自覺自發地抬頭一下,睡著時這麽做。


    黑暗逡逡裏,顧綿感受著他橫過纖腰的那隻沉重手臂。寬厚溫熱的手掌,覆蓋著她左側的柔軟。


    她稍微一動,臀後他的腰腹會更霸道的黏糊上來,與她緊貼,男性的那部分,頂得她感覺異常明顯。


    安靜中顧綿漸漸放鬆呼吸,眼淚便不會再掉。


    他剛才柔聲自言自語的那些話,在她耳朵裏回蕩著,回蕩著。


    會感動,女人無法不感性,但另一半占據的,仍舊是內心的酸楚。


    季深行這類男人與別的男人差別太大,特別擅長狠狠打一巴掌再默默放顆糖進你口袋這種無聊的事情!


    讓你失望透頂覺得近乎絕望時,他又慢條斯理出現給你點燃一具火把,最是可惡惡劣。


    調整不穩的呼吸,顧綿慢慢閉上眼睛,*是柔軟的,身後他是溫熱的,如同每一個相擁著被他緊緊摟在懷中入眠的夜,但又不是平日裏寧靜幸福的夜晚。


    顧綿再睡不著,後頸肌膚被他濃長的睫毛一下一下拂動。


    這一晚,顧綿想了很多。


    總的來說,兩人相愛沒有大問題,但相處中處處可見彼此觀念想法的迥異。


    顧綿現在冷靜了,冷靜下的思考比不冷靜時要理智地得多。


    顧綿後悔昨天撞見時沒有心平氣和的走過去,拿不出聰明女人的手段合理又自然地宣布出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主權!


    他理解季深行在生氣什麽,她轉身離開,下意識的行為,證明了她沒有勇氣在他談生意的重要場合隨便出現,心底有那份小小的自卑,總怕不合適,另一個原因,撞見丈夫和曾經關係親密過的女人怎樣怎樣,許多心氣不足的女人看到了大概都會選擇負氣而走吧,小女兒的心理,不夠成熟的表現。


    顧綿又不免歎息,在他這種**霸道下生活,什麽都能被他料理的井井有條,管製諸多,人是有依賴的惰性的,她似乎很難變得和他一樣老謀勝算的成熟。


    厚重落地窗簾外透出微微的魚肚白,顧綿頂著青黑的眼圈,頭是長夜未眠的脹痛。


    被子下兩人體溫交織,聽著他安逸擁著她的低沉呼吸,她便狠心在想,反正這場架吵都吵了,怕他什麽?


    幹脆借著這場架好好在他麵前捍衛一下她這個做妻子也有平等主權!


    這次就這麽糊裏糊塗和好,下次呢?被他撂在一邊不聞不問,等他良心發現再給顆糖就又被哄好?如此惡性循環,顧綿可以想象,後半輩子的生活有多揪心難過!


    …………………………………………


    六點三分。


    顧綿躺平,假裝被他壓到頭發嗚咽了一聲,占據她半邊身體的男人閉著眼眸抬起腦袋,稍微讓了讓。


    等他撤開懷抱,顧綿貓著腰爬蟲一樣從男人懷下小心翼翼鑽出來,並且迅速把她睡過的枕頭填到他懷裏,回頭一看,男人長臂抱著那個枕頭,微微動了動,皺起高蜓的鼻梁嗅了嗅,滿足的放鬆臉部線條安然睡夢中。


    顧綿擦擦額頭上的汗,注視他抱著那個枕頭把枕頭一角當她的胸在揉的無恥行徑,再一次不得不承認,胸真的很小吧,才會被他當做枕頭一角小小的尖。


    踮著腳身體安全下了*,她撫著心口狠鬆了口氣。


    沒敢開燈,好在也適應了室內暗沉的光線環境。


    顧綿沒有洗臉刷牙的任何時間,找到他掛在衣帽架上的西裝,抱在懷裏,然後踮腳走到他那側的*頭櫃,把他的手機揣進口袋,最後拿了自己的手提包,鞋子。


    用最輕最輕的聲音開了門,屏住呼吸眼睛盯著*那邊,見他沒有動,顧綿迅速抽出房卡,轉身開溜!


    她要來一場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跟他這種霸道隻有他那套理論的男人溝通不了的,那就行動上讓他親自體會體會昨天一天她都經曆了什麽,感同身受!


    哼,說她強牛一樣要治一治,她就先下手為強。


    …………………………………


    前台,顧綿敲了敲大理石台麵,值班的前台小姐睡眼惺忪起身。


    “退812,”顧綿把房卡遞過去。


    前台小姐鼓搗了一下電腦紀錄,“小姐,這間房昨晚入住時壓了三天的房錢。”


    顧綿嚴肅著臉:“隻住昨天一晚,今天十二點就退房,現在把錢退給我。”


    前台小姐看房卡在顧綿這裏,沒有理由說什麽,利索退了錢。


    顧綿揣著那一千一百二十塊走出旋轉玻璃門,仍舊後怕的朝裏麵電梯看,久久沒有人下電梯,她走到台階柱子後麵,從他西裝上衣內側口袋裏翻出男士錢夾,果然,他的身份證件在這混蛋錢夾裏!


    她把他的身份證,她的,統統放到自己的小錢包裏!


    心情無比暢快地下台階!


    身份證在手,瞬間有了是合法公民翻身做主的感覺,呼吸一口早晨的空氣都是自由自在的!


    酒店廣場專用停車區域,賓利慕尚從眾多車裏開出來。


    顧綿剛走下台階,後車車座降下,露出孫嬸有些驚訝的臉,“……太太,先生呢?”


    季深行昨晚和孫嬸交代了,今天一大早和司機等在這裏,他要把小太太再送回那家atm取款廳裏去。


    “他還在上麵睡呢。”顧綿鎮定,柔柔一笑,敲了敲駕駛座車門。


    司機立刻降下車窗。


    顧綿讓司機師傅和孫嬸都下車,給他們足夠打車的錢,摸著臉故作嬌羞地笑了笑,“孫嬸,王叔,你們都放心吧,我和他和好了,昨晚我們睡得比較晚,他累的……還沒有起來呢,我們想,今天放您二位一天假。你們回家陪陪家人,這車歸我,我給他買東街那邊他最愛的蝦仁雞蛋羹去。”


    顧綿說完,大搖大擺上了駕駛座,揚長而去。


    司機王叔和傭人孫嬸愣住,麵麵相覷。


    王叔掩著嘴笑,搖搖頭,“年輕人呐!跟你說了一晚上時間,太太準能把先生哄好咯!瞅瞅太太那黑眼圈,這夫妻吵架*上和,先生看著脾氣差,其實很好哄,這不,現在還起不了*呢!咱們走吧,難得放一天假。”


    “可是……”孫嬸擰眉看著快速駛離的賓利慕尚,總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啊。


    不過昨晚上少爺就把四個孩子往別墅老宅裏送了,今天明天周末雙休,孫嬸珍惜這難得的短短一天假,“行,咱倆坐公交各回各家!”


    ……………………………………


    身份證,錢,他的手機,甚至他的衣服都在手裏,顧綿優哉遊哉開著車慢速度行駛,底氣很足,什麽都不怕了!


    口袋裏他的手機好像在震動,顧綿靠邊停車,拿出來一看,來電人是冬冬?


    “喂,冬冬?”


    那邊靜了一下,莫語冬啊了一聲,“姐?你要嚇死我?你手機一直關機,我昨晚給姐夫打電話,他說你在他身邊,我還不信,瞎轉悠著找你,著急擔心了一個晚上!”


    顧綿輕笑,說傻丫頭,頓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你不是去杭州出差了麽?”


    那頭頓時沒了聲音。


    顧綿前前後後聯想,也才出了個大概:“是不是季深行丫混蛋不讓我去你家?給你打電話警告了?”


    莫語冬尷尬笑著不出聲。


    是這麽回事了,一定是!難怪昨天小雙上午還帶著紳紳在醫院,下午就莫名其妙回娘家了!


    那她昨天淪落街頭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


    卑鄙。


    顧綿想起昨天晚上他抱著她說的那些情意綿綿的話,全是狗屁!真心疼她還暗地裏使絆子不讓朋友收留她,什麽意思?


    行啊季深行,本來打算讓你孤獨一人沒錢沒身份證留在酒店輕微治一治你就算了,看來不行!


    和冬冬結束了通話,顧綿也沒開車走,翻看他手機裏的通訊錄,做事井井有條的男人把通訊錄也歸類,這就好辦多了。


    顧綿看了看時間,早晨七點半,顧不得那麽多,她挨個挨個給他的一圈哥們,聯係緊密像衛川這樣的,聯係一般的,都打了個遍。


    嚴肅警告這些他的好兄弟好朋友們,如果他打電話來借錢借衣服借車,一概不準借,收留更加不行!如果哪位朋友一時心軟這麽做了這輩子就別想看到季深行重新娶回她顧綿!


    一眾三十多歲的男性好友都被顧綿鏗鏘有力的小嗓音嚇傻,不明白這對夫妻在搞什麽東東。


    昨天季老大打電話挨個警告,今天他的年輕小老婆也來這套,這對夫妻是要幹啥?!日子還過不過了?


    打完這些電話,顧綿覺得分外神清氣爽!


    完全可以想象他從酒店*上醒來看不到她人找不見衣服錢夾手機,那副璀璨無比的表情了!


    有本事他穿著浴袍出去在大街上晃悠露大腿招攬搭便車啊。


    自娛自樂了一陣,顧綿想了想,又給淩楓打過去電話,今天周六啊,他一個刑偵隊長也是有雙休的,請他友情演出個半天!


    而且,有關神秘女送冬冬花籃的事情,顧綿也打算好好問問他。


    淩楓很快接了電話,顧綿電話裏說要求見麵,淩楓沉默一陣,問她什麽事,顧綿當然說是冬冬的事情,要他來家裏詳談。


    “去你家裏?今天?”淩楓的聲音聽著很不可思議。


    顧綿幹巴巴地笑了笑,知道這個要求太詭異,然後就把來龍去脈都交代了,“……老朋友,坦白了說,就是想借用你在季深行麵前出口惡氣!你以前說過的,在他這受了欺負告訴你,你幫我出氣。”


    “不合適,而且,太幼稚。”


    “季深行年紀大,脾氣臭,講道理比口才我一定是輸的那一個。但他有時候就吃這種幹醋,他某些方麵比小孩還不如的幼稚。”


    淩楓還在考慮中。


    顧綿放最後大招:“放心好啦,我會打電話和冬冬統統交代清楚,演出就是演出,冬冬又不是小氣姑娘。”


    淩楓這才嗯了一聲,“什麽時候去你家?”


    “現在就可以動身了,我馬上到家,至於季深行……”顧綿挑了下眉,“看他本事,身無分文一身浴袍,他有本事走路回家!”


    淩風很無奈,“說說你們,多大的人,孩子都四個,鬥來鬥去好玩?”


    顧綿也很無奈,“我盼著你什麽時候能這樣和冬冬鬥一鬥,你在感情方麵就是一個悶潭,冬冬投塊石頭下去半點回聲沒有,沉了。你趕緊過來,我也有別的事要問你。”


    …………………………


    準備做的差不多,顧綿開開心心發動車子往前開。


    經過東街那邊的港式早茶餐廳,肚子是真的餓了,昨天晚上都沒吃飯的。


    把車按規定停好,顧綿揣著一千大洋快活的進了餐廳,直奔二樓早點櫃台,買了蛋撻,熱牛奶,土吐司,還有中式傳統油條,一個茶葉蛋,滿滿當當提著外賣袋要下樓。


    剛轉身就撞到了一堵堅實的男人胸膛,好聞熟悉的含笑花夾雜著中藥味道。


    顧綿呀了一聲抬頭,視線撞進一汪沉靜深潭。


    “秦、秦先生?”


    顧綿太意外了,自從三年前開車送酒醉的他回家遭他以外表白,三年裏,顧綿沒再見過這個男人。


    秦律微笑,一身嚴肅的西裝,肩寬腿長,站在人堆裏無比醒目的迷人。


    “好巧。”


    “是啊。”顧綿微微低頭,手指挽了一下頰邊的長發,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說話了。


    男人視線擱在她臉上,眼眸寂靜,溫潤開腔:“能否幫我一個忙?”


    “啊?”


    秦律側身,與她並肩而站,她腦袋隻到他肩膀下的位置,男人手臂距離有度地微撫了撫她的肩,醇厚的聲音好聽:“靠窗那位在用餐的女士,實不相瞞,是家裏變相安排的相親對象,我被騙過來的。”


    顧綿抬頭看到他無奈的五官。


    “她有意進一步了解,我沒那個意思。”


    顧綿明白了,衝他眨眨眼,“請我友情演出?”


    他勾唇笑了。


    顧綿被他姿勢親密的牽著走過去,那女人優雅地拿餐巾擦嘴抬頭,驚訝看著秦律旁邊,裝作淡定笑笑,“律哥哥,這位是?”


    顧綿被她那聲律哥哥雷到,怎麽看這女的也上了三十了,嗲嗲的聲音把自己弄得像二十出頭……


    “我們家老秦說了,這頓我倆請了,女士您慢用,我和老秦買了早餐,家裏的孩子等急了。”顧綿輕聲笑笑,其實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然後意氣風發牽著秦律走出餐廳。


    兩人走到餐廳外麵的停車區域,還能看見靠窗位置那一身名媛的女人驚愕的表情。


    秦律倒是沒笑,隻不過修長的雙眸裏含著略略笑意地注視她。


    顧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為自己剛才膽大行為臉紅,“好了,秦先生,相信你在那位女士眼裏再英俊多金,有了情-人孩子的男人,她也不會過多糾纏。”


    “謝謝。”


    顧綿本打算那早餐道別走人,不過腦筋一轉,忽然靈光,“不用謝,今天周六,秦先生有空嗎?”


    秦律挑眉看她。


    顧綿笑了,“秦先生要是沒事,去我家裏坐坐,我丈夫……剛好不在。”


    秦律蹙了眉宇,男人五官並不好看起來。


    顧綿笑得止不住,一眼看過去這就是正經好男人呢。


    “秦先生別誤解,幫忙也禮尚往來,剛才我友情演出了,秦先生要真的有空,也友情演出一回?”


    秦律一手插在西口袋,專注望著眼前表情生動的白希女人,她腦袋裏在想什麽笑得這麽溜溜這麽賊?


    理智滯後一步,他居然點頭允了。


    顧綿千恩萬謝請他上車。


    ………………………………


    賓利慕尚抵達別墅家門口,淩楓的路虎已經停在樹下麵。


    “秦先生,請。”顧綿拿了冷掉的早餐,微笑下車。


    別墅院子的雕花大門沒關,淩楓身高腿長佇立在石子小路上,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擰眉轉身,看到顧綿沒表情,看到她身旁的特別英俊的男人,表情微微一動。


    顧綿引著秦律往裏麵走,“秦先生,淩楓是我多年的好友,淩楓,這位是通世集團總裁秦先生。”


    兩個不熟悉的男人淡淡點頭算打過招呼,都不明白顧綿這是要幹嘛?


    顧綿腦袋也是亂的,矮矮的身子好像站在兩棵高蜓的大樹中間,此生何德何能左邊是銳氣淩厲的警察型男,右邊是成熟穩重的商業巨擎?


    怎麽看這兩個男人都不比季深行差!可惜可恨當初自己一頭栽在那臭脾氣男人的溝裏,孩子也生了,三十了人老珠黃,翻不了身!


    咳咳,


    兩個類型不同的型男與自己共處一室,季深行回來看見要氣到什麽程度?自己會不會重口味了點?


    顧綿不管了。


    勢必要狠狠氣死他一回,讓他徹底感同身受!長久的壓迫,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被壓死,她不要做後一個!要革命!


    顧綿把兩位男士請進家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側門反鎖,然後把正門的指紋密碼鎖換了密碼。


    ……………………………………


    於是——


    穿著浴袍短發淩亂眼角惺忪一臉沉黑無比的男人,艱難說服計程車司機抵達別墅山莊大門口,身無分文無奈之下屈尊降貴問保安同誌借了五十塊錢付了車錢,在司機和保安隱晦的白眼中,季深行穿著酒店一次性拖鞋徒步跋涉。


    終於終於,家就在眼前!


    輸入指紋信息,按下熟知的密碼,第一次,錯誤,男人擰眉,迅速第二次,還是錯誤。


    第三次錯誤後,高級保全係統自動過濾了他的指紋信息,意味著他不能再輸入指紋!


    怎麽回事?


    季深行的腦袋,三秒想明白!


    “顧綿!”


    男人氣憤拍門,“你在裏麵!開門!我身上隻有浴袍,冷!”


    門裏,秦律和淩楓同時看向在廚房忙碌的女人溫柔側臉。


    顧綿端著熱好的早餐出來,“還差一個涼拌菜,馬上好。”


    秦律是完全不明白怎麽回事的表情,淩楓抿著唇,輕鬆眼眸看向門口被猛拍的那扇門,眼尾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怎麽說呢,季深行也有今天?


    敲了半天門無果,望著腳下已經髒了快要壞了的一次性拖鞋,下山去找保安又不太現實,季深行心裏那股火徹底燒到了腦門頂!


    “顧綿!你他媽玩夠了沒有?!”


    無人回應。


    季深行開始懷疑這死女人到底在不在家。


    他穿過別墅外的花圃,剛修剪過枝椏的籬笆刺得他浴袍下的腿部皮膚又疼,早晨露水冰涼,終於翻到了別墅側麵,男人雙臂攀著窗棱,透過大開的落地窗簾往裏看。


    結果他看見了什麽……


    餐廳白色長形餐桌上,女人坐在他坐的主位上,一左一右兩個男人,正歡聲笑語共進早餐!


    她給淩楓倒牛奶?!她……她那是在給秦律切吐司?!那是他早餐時專門享受的她的服-務!!!


    季深行現在整個人絕對絕對的不好了……


    ——————————————————————————————————————————


    好吧,鑒於童鞋們一直罵大叔,這就響應號召讓顧綿翻身革命,虐大叔。


    五爺這是對你們掏心掏肺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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