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監獄。


    王逸看著眼前消瘦的徐江,心裏沒有任何波動。


    隻是個工具人罷了。


    找借口總要付諸行動。


    王逸沒有理會徐江,專注的在畫板上勾勒。


    與送給趙峰的畫卷不同。


    一張是徐江意氣風發站在白金瀚的畫麵,一張是徐雷溺死的場景,雖然他沒去過現場,但他看過攝像機。


    旋即,王逸將兩張畫卷展示給徐江。


    “你也算運氣好,也應該感謝我。”


    “若非我在外麵牽製趙立冬,讓他焦頭爛額,不然,你現在也沒機會跟我說話。”


    “這兩幅畫就送給你。”


    王逸說完,也不等徐江開口,將畫給他後,示意管教將徐江帶走。


    而他仍然坐在位置上,將宣紙貼在畫板,繼續勾勒。


    肖正國、杜江、王承柱、王秘書。


    王逸也沒例外,挨個送了兩張畫。


    這一番動作讓人摸不著頭腦。


    王逸沒必要跟他們解釋,既然是工具人,那就應該做好工具人的準備。


    隨後,便離開監獄。


    王逸的動作自然被許多人看在眼裏,甚至有關係的還能弄來他畫的畫像,可無論如何踅摸,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轉眼過去三天。


    隨著時間過去,越是讓人猜測不已。


    各個聰明絕頂的人都沒明白王逸的意圖。


    反而越演越烈,弄到最後人盡皆知。


    當王逸來到唐龍幾人的墓地,分別燒了畫卷後。


    更是讓人心癢難耐,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有什麽目的。


    越是難以琢磨,也就越上頭。


    紀委辦公地。


    劉處將收集來的畫卷展開,他沒辦法從市局手中獲取,但監獄中的畫卷並不少,想要弄來一兩幅還是很簡單的。


    “他什麽意思?”劉處滿臉懵逼。


    本來他對王逸畫畫的事兒並不上心,最近整理的卷宗案件卷宗案件走上尾聲,打算將文件送到省裏,等待下一步指示。


    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自然而然搞來一張畫。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劉處將目光落在工作人員身上。


    “我覺得應該是嘲諷?“


    “劉處,你想啊,收到畫卷的人,都是被王逸弄進去的,以他現在的年齡,雖然平時看著成熟穩重,但也有熱血上頭的時候,這都要勝利了,騎臉輸出很符合他這年齡吧?”


    “不對,我覺得吧,應該是震懾,想告訴其他人,最好別來招惹他,不然下場就跟他們一樣。”


    “會不會根本就沒那麽多想法呢?想送就送咯。”


    “不可能,以我們的調查,王逸不會無故放失,一定有更深層的考慮,隻是我們沒想到而已!”


    “劉處,這不歸我們管吧?”


    “也對。”劉處回過神來,失笑搖頭。


    王逸並非公務人員,能夠吸引他們的注意,完全是因為孟德海,因為他鬧出太多事。


    “將資料整理好,今晚回省裏,等待下一步指示。”


    “是!”


    ……


    當王逸受到這些風聲的時候,啞然一笑,意料之中。


    太出風頭可不是好事。


    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落到你身上。


    你幹任何事,都能引起注意。


    這也是他故意欲蓋彌彰的緣故。


    縱然留著漏洞,但問題不大。


    王逸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看著外麵的夕陽,風聲吹動著樹葉颯颯作響,詩情畫意。


    旁邊的熱茶嫋嫋升起,抿了一口,王逸緩慢的勾勒著畫卷。


    哢擦。


    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聲音。


    王逸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孟德海。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居然還知道回家?


    “孟叔,你不在市局坐鎮,回來幹嘛?”


    孟德海麵露沉吟,看著陽台上的畫板,若有所思,隨後將拖鞋換上,走了過去。


    “省裏已經初步有了統一意見。”孟德海沉聲回應。


    “結果?”


    “不出所料,降級降職!”孟德海輕笑一聲,“其他情節較重的撤職,情節一般的記過,情節較輕的警告,當然,需要上繳貪汙所得。”


    拔出蘿卜帶出泥。


    不能一棒子打死,不然工作不好開展。


    “趙立冬願意上繳貪汙所得?”


    “他屬於罪魁禍首吧,罪名最重,居然隻是降職降級,而情節較重的撤職?”


    王逸砸了咂嘴。


    孟德海沒有說話,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王逸一眼。


    頓時。


    王逸恍然大悟,也不在意。


    畢竟有心理準備。


    留給趙立冬的路並不多,正常人都知道怎麽選擇。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趙立冬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錢,那很大幾率,人財兩空。


    唯有保住人,才能有機會掙回來。


    王逸也沒多問,繼續畫著畫。


    “聽說你最近鬧得風風雨雨,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


    孟德海目光緊緊盯著王逸,沉聲道,“你畫的小孩是誰?”


    宣紙上。


    畫著一個調皮搗蛋的小男孩,站在女神像下麵,栩栩如生,單論畫技而言,有當老師的水準。


    王逸聞言,頓筆沉默。


    微風吹動著窗簾,發出嘩嘩作響。


    王逸這才回過神來。


    “我能相信你嗎?”王逸認真的詢問。


    孟德海緊皺眉頭,上下打量一眼。


    “你如果連我都不信,這世界上你還能信誰?”


    聽到這話。


    王逸很想說,信的人可多了。


    洛天虹、天養生……


    但他不敢。


    “我隻是不甘心而已。”


    “做錯事應該付出代價的啊。”


    “憑什麽輕拿輕放?”


    王逸的語氣平淡,似乎在訴說什麽平常的事。


    可孟德海聽出了言外之意,不由的掐了掐眉心。


    還以為你真沒有年輕人脾性,原來隻是以往看不見而已。


    “你不懂,有些事沒那麽簡單,他不會有好下場的,不要逞一時之氣。”


    孟德海沉思片刻,開口勸解。


    “我知道。”王逸平靜點頭,回過頭認真道:“那又如何?”


    “我也隻是個平頭老百姓而已,該不會孟叔你認為我會亂來吧?”


    王逸態度真誠,心裏卻暗道一句,我不會亂來,但某些人會。


    “至於這小孩,是個朋友的兒子,是不是很乖?”王逸回過頭,繼續勾勒著畫卷,“老來得子,寵的不行,他最近快過大壽,我打算畫幅畫送他。”


    孟德海歎息一聲。


    總感覺王逸心裏有鬱結。


    似乎認定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出來。


    他又不是傻子,豈會被王逸糊弄回去。


    雖說不知道具體的計劃。


    但必然會石破天驚。


    至於冒險嗎?


    以往的穩重呢?


    王逸目光朝外麵看去,夕陽下,無限美好,微微歎息一聲,雙眸展露出狠厲光芒。


    他不死,我心難安!


    道心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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