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鬆麵色晦澀難明,心底複雜,並沒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了看何古,又看了看王逸。


    誰又不希望自己含金鑰匙長大呢?


    “案件還在偵辦中,具體的細節還不能公示,等有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王廠長。”


    周鬆義正言辭。


    此話一出。


    就算何古這嫩頭青都踅摸出味兒來了,不由的皺起眉。


    何古正要開口說話,就被李秘書阻止。


    何古有些不解的轉過頭,但也沒繼續開口。


    畢竟不光是李秘書阻止他,就連王逸也沒任何表現。


    “那就多謝了。”


    王逸平靜的目光望去,微微點頭。


    周鬆走了。


    沒有拖泥帶水,選擇了路,隻能走下去,調轉槍頭兩頭都不討好。


    中立派?


    沒那資格啊!


    王逸回到位置上重新坐下,臉上帶著沉思,心裏卻吐糟起來。


    黃老和大房房頭杜民生到底要幹嘛啊!


    弄這麽大?


    這裏是哪兒?


    秦省延州市!


    從這裏到京海足足三千多公裏的路程,如此遙遠的距離都有對方的人。


    不然無法解釋周鬆‘臨陣倒戈’,殺人滅口。


    不就是害怕他查到些啥嗎?


    這讓王逸都有些心驚肉跳,難怪就連杜民生也不敢大張旗鼓、大刀闊斧的幹,非要迂回,非要慢慢來。


    這是深淵啊!


    就看誰先跳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王逸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娘的,老子這算不算在刀尖上跳舞?


    原劇中老幹部都快退休了也沒能上副部,依舊低趙立冬一頭。


    王逸有些牙疼,這條破船有點難補啊。


    隻不過,現在他已經在局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容不得半點疏忽。


    難怪先前怒懟李長安都沒任何動靜,還以為是李長安大度,看來是嗅到了風聲,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弄出亂子,生怕擔責。


    隻怕對方在等待時機,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時候未到?


    王逸輕笑一聲,我也是這麽想的。


    不然,哪裏來的潑天之功讓老幹部破格提拔呢?


    京海可是自己的大後方,需要組織信任的人才能上去啊!


    就在王逸深思的時候,旁邊的何古磨皮擦癢,就像身上長了虱子,渾身不自在。


    “哥,你說人咋這麽複雜呢?”何古一臉便秘。


    王逸回過神來,瞅了對方一眼,自顧自的倒上一杯酒呡了一口。


    “怎麽說?”


    “哥,你不是延州市的人,你應該不清楚,可我清楚啊,小時候我還挺崇拜周鬆的,他那時應該還是市刑警隊隊長,治安混亂,這裏又與北鮮接壤,槍支泛濫,為了抓捕敵特分子,次次衝在最前線,好幾次都差點死了。”


    何古有些複雜,“這麽多年走來,光是一等功都獲得一枚,這可是活著的一等功啊,其他的功勳和獎章不計其數,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


    王逸沉默了。


    半晌,看了看有些單純的何古,無奈的歎息一聲,還是何雲龍保護的太到位啊。


    如果是平頭老百姓有這性格的確不錯,可以稱得上教養有方。


    可他已經踏入仕途了啊。


    王逸思索片刻,準備好好給小老弟上一課,打破他天真的幻想,現在麵對現實,避免以後出事。


    “他爸做什麽的?”


    “務農啊。”


    何古有些不解的回答。


    “他媽呢?”


    “早去世了。”


    “那不就得了。”


    王逸輕歎一聲。


    何古並不笨,隻是有些天真。


    回過味兒來也明白王逸話語中的意思,麵色有些難看,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理論。


    翻身做主把歌唱?


    農民當家做主?


    三代貧農光榮?


    這都千禧年了,大哥!


    別天真了。


    真以為還是當初那年代啊!


    農民伯伯已經不是農民伯伯了,而是農民工!


    雖說依舊光榮,但指的不是個體,而是群體。


    你無法代表群體。


    大人,時代變了!


    “難道沒有背景真就無法上去了?這是他拿命拚出來的!”


    “那又如何?”


    王逸搖了搖頭,“打破不了規則,就必須適應規則,這是立身之本,要妥協,要合群,才能扶搖直上,剛直隻會讓你撞的頭破血流。”


    何古張了張嘴,有心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在你眼中,周鬆是什麽樣的人?”


    “正直、幹練、不畏強權、與犯罪分子不共戴天……”何古說起這些,頭頭是道,顯然之前的確很崇拜這位常務副局。


    “這些最不可靠!”王逸搖了搖頭,“我不否認有‘聖人’,但我不信聖人會在我身邊,人總是不會滿足的,人性也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立場堅定的人搞不定?”


    王逸嗤笑一聲,“是給的不夠多!”


    此話一出。


    王逸看見何古想要反駁,立刻壓了壓手。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頓了頓,繼續。


    “有些人天生有使命感,能抵禦這些誘惑,但這無所謂。”


    “你立場堅定,不懼誘惑;那你老婆呢?”


    “退一步講,你老婆也是一樣的性格,但是……如果恰好你父母生病,畢竟人老了,生病很正常吧,而這時你沒錢、沒關係、找不到好醫院、找不到好醫生,突然巧合下,一切都有人幫你搞定呢?”


    “再退一步講,即便你父母不生病,你親戚想拖你找找關係,幫幫忙,你立場堅定,你拒絕沒了親戚,不拒絕又破壞自己立場,你如何做?”


    “以上的難關你都過了,那麽,你的孩子上學成績不達標,是去普通學校,還是重點學校呢?”


    王逸說到這裏,停頓下來。


    而何古麵色變幻莫名,他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因為這些問題從未出現在他身上。


    可這些手段用出來,到底能不能搞定你?


    眾叛親離亦或者破罐子破摔?


    何古倒吸一口涼氣。


    特娘的,哥看上去濃眉大眼的,怎麽一肚子壞水?


    何古不由的擔憂,“長久一來,社會風氣崩壞,豈不是先輩們的努力打了水漂。”


    聽到這話。


    王逸滿臉詫異。


    這小老弟該不會被我忽悠瘸了吧?


    你這想的也太遠了吧。


    單個的蛀蟲豈能影響大局?


    看來不能‘矯枉過正’。


    “我隻是讓你多個心眼,並不是否定一切,如此之多抱薪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全盤否定,這不光對不起先輩,更對不起這一路踏著荊棘向上者,你可以不去做,但不能否定他們的存在。”


    “套用一句話。”


    王逸義正言辭,看得透並不意味失望,反而會更有動力。


    “你要是認為國家不好,那你就去建設它、幫助它!”


    “你要是認為攀龍附鳳如雲,那你就做個清流!”


    “你要是認為袍澤愚昧無知,那你就更應該努力學習,逐漸的去影響、去開導、去提高他們。”


    “而不是謾罵、怨天尤人、甚至生出沒救的念頭,亦或者遠離。”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俗話說,自己什麽人,看別人就是什麽人,你不光要看到黑暗,也要看到光明。”


    “如果不忿,大可不必等抱薪者,若此後沒有抱薪者,你便是那唯一的抱薪者!”


    “而不是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明白嗎?”


    振聾發聵!


    簡直是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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