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挺新潮的啊!


    這不就是擺爛嗎?


    隻不過劉翠花擺的更徹底一些。


    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何必追求那麽多?


    王逸靠著椅子,雙手搭在兩邊,看著眼前夕陽,“擺爛無可挑剔,前提是不影響他人,你的思想,你的身體,自然由你掌控,無論努力也好,擺爛也罷,隻需對自己負責即可,但你言不由衷啊!”


    “你擺爛的前提是淩駕於劉鐵柱之上,要是沒有劉鐵柱,你還能過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


    “說到底,你隻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以求自己過的舒服,從不感恩或體諒他人的苦。”王逸好整以暇,“但如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然是你們的家事,我對此不感興趣,也不操心,隻要別拉上我就成。”


    “況且,依舊裝瘋賣傻不知悔改,在我看來連當人的資格都沒有,若非案件牽連到劉鐵柱,牽連到你,你且看我會不會瞧你一眼。”


    “我對你這些家長裏短不感興趣,你能裝瘋賣傻幾十年,沒被人發現,想來也是個聰明人,那麽,你知道我們的目的,說說吧?”


    王逸看了眼巡察組成員,後者會意的拿出做筆錄的工具。


    筆記本、筆、錄音筆、錄像工具。


    一切都以證據說話,務必詳細完美。


    劉翠花依舊坐在輪椅上,不知是腦抽,還是不喜歡被人拿捏,賭氣似的說了一句,“我為什麽要說呢?對我有什麽好處?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我把事情告訴你,讓你順利完成任務,而你,想個法,讓我後半生衣食無憂?”


    王逸語氣一滯,認真看了對方一眼,似乎還真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之人。


    王逸已經懶的多說一個字,站起身,“走了。”


    巡察組成員拿工具的速度快,收工具的速度更快。


    “我不信你們敢走。”劉翠花似乎很有自信,絲毫不慌,“沒了我,你們根本找不到線索,破不了案,不怕領導問責?”


    王逸笑了,威脅他?


    “沒想到你裝瘋賣傻幾十年,還了解問責?”


    “第一,破不破的了案不是你說的算。”


    “第二,即使破不了案也無所謂,我頂多不要功勞,有人會給我擦屁股。”


    “不然,你以為我20多歲為什麽能當組長?”


    王逸其實有句話沒說,也不適合說。


    我們破不了案,最多批評兩句,而你,付出的就是命了。


    “我可以舉報你,總會有人管的!”


    劉翠花依舊不甘心。


    她認為自己沒錯,這件事說明了,那她就不可能繼續住在療養院,勢必會被趕走,她才四十多歲,今後該怎麽辦?


    難道打工嗎?


    吃不了這個苦!


    隻需要解決她後半生衣食無憂,她就主動配合,你得功勞,我得好處,完全是雙贏的局麵?


    難道連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


    做人不能太無恥!


    “舉報我?我記得你患有精神疾病吧?先不論你出不出的去療養院,即使出的去,你說,他們是信我?還是信你這個精神病患者?”


    王逸冷嘲熱諷,以他目前的身家,別說滿足劉翠花後半生衣食無憂,即使天天大魚大肉都沒問題,但他為什麽要答應呢?


    憑什麽呢?


    哪怕他現在可以答應,事後隻需要反悔,以劉翠花的身份,根本奈何不了他。


    但他不願意答應,也不想這麽幹!


    隻能說劉翠花異想天開,厚顏無恥。


    王逸給李響遞了一個眼神,後者會意。


    談事是不能這麽談的。


    擁有職務,就需履行應有的責任。


    別說他們是巡察組,即便隻是警察,哪怕劉翠花態度更惡劣,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這是屬於他們的天職。


    從各方麵來看,哪怕還未經過檢查和調查,都能篤定劉翠花的確是中毒了。


    隻是讓王逸不明白的,漂白劑氣味那麽重,味道怪異,即便少量也無法掩蓋味道,劉翠花難道沒發覺?


    如果他們此次放任不管,直接走人,下次見麵也許就是在停屍間。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遇到問題必須解決問題,哪怕劉翠花不配合,他們也不會放任不管。


    而現在……


    隻不過是嚇唬嚇唬劉翠花罷了。


    從交談中不難看出,劉翠花並不笨,甚至可以說有些小聰明,但這點小聰明無濟於事,特別是自己本就身處旋渦,六神無主。


    劉翠花頓時有些慌了。


    從王逸及其組員幹淨利落,毫不猶豫的準備抽離時,如何不感到心驚肉跳?


    胃裏帶來的不適,這幾天上吐下瀉足以表明中了毒。


    如果王逸不繼續管下去,憑她的身份和能力還能有活路?


    精神病是沒人權的啊!


    在這裏鬧,就算有理也沒用,誰都不會相信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話,更有可能會被當成疾病加重。


    至於逃出去?


    換成剛住院的時候還有這個力氣,這幾天早就拉虛脫了。


    “等等!”


    “別走,我可以告訴你們!”


    劉翠花哪裏還顧得及下半生在哪兒混吃等死,要是不開口,隻怕就沒下半生了。


    “劉翠花,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希望你好自為之!”李響麵色嚴肅的嗬斥一聲,隨後讓組員準備記錄。


    “政府,真的不能在商量商量嗎?我的要求真的不高,隻需要一間能住的地方,即使每天清湯寡水,隻要能保證生活就行。”


    “劉翠花!”李響看著對方依舊不知悔改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容不得商量,早點說出來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


    “我說我說。”劉翠花歎息一聲,看來是真的沒希望了,隻能接受現實,“隻是,政府,你們要我說什麽啊?”


    李響看了眼準備記錄的組員,又看了眼王逸,得到對方點頭後,這才開口。


    “劉鐵柱的錢是怎麽來的?”


    也許是認命了。


    劉翠花非常配合。


    “吳主任給的。”


    李響和王逸對視了一眼。


    “為什麽要給劉鐵柱錢?”


    “他想讓我哥從建築工地跳樓,這算是賣命錢。”


    “當時吳德還說了其他的話嗎?”


    “就說了這麽多……”


    因為劉翠花當時就在現場,自然能將當時的情況還原的明明白白。


    當初,吳德甚至都沒想過背著劉翠花,單獨跟劉鐵柱商談,無論是在劉鐵柱還是在吳德眼中,劉翠花隻是個患有精神疾病的癡傻女人。


    哪怕讓她知道又能如何?


    難道還能從她口中問出話來?


    隻不過,吳德永遠都想不到,劉翠花的癡傻是裝的,隻是為了混吃等死……


    或許,


    吳德也許知道了呢?


    王逸眯著眼睛,聽著劉翠花的供述。


    “組長,光憑這些口供根本無法定罪,更何況,劉翠花的情況有些特殊,想要判刑,法院都不會相信一個擁有‘精神疾病’患者的供述。”李響皺起眉頭。


    過程其實很簡單,道出目的、商量價格、安排好劉翠花。


    並且進行的是現金交易,光有人證,作用並不大。


    “再查一查附近有沒有監控,看能不能找到吳德跟劉鐵柱出現在一起的畫麵,畢竟之前吳德供詞已經說明,他從未見過劉鐵柱,這算是一條線索。”


    “在安排人將贓款帶回巡視組,看看上麵有沒有指紋,雖說全國的指紋數據庫還沒建立,但隻需要對比現金上麵有沒有吳德的指紋即可。”


    “小張小劉,你們帶著劉翠花去醫院檢查,檢查是否因為攝入漂白劑而造成的不適,讓醫院盡快給結果,如果確定因為漂白劑的原因,順便申請調查令和逮捕令。”


    “小李,你去打聽一下臨江省有名的精神疾病方麵的專家,後續也許需要對方配合工作。”


    “還有……”


    王逸接連吩咐下去,反正人必須先控製。


    “是!”


    眾多組員應聲,旋即各自去忙事。


    就目前而言,王逸所做的事情至少還沒出現差錯,在沒有出現差錯的情況下,哪怕王逸是走後門進來的,他們務必會聽從命令,並沒多少排斥。


    “政府,能不能商量個事?”


    又來?


    聽到這話。


    不管是李響,還是王逸,都不約而同的皺起眉。


    這人是不是太能作了?


    若非案件跟她有所牽扯,王逸還真不想跟這女人打交道,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什麽事?”李響沒好氣的詢問。


    “我如果有吳德教唆我哥跳樓的證據呢?”


    嗯?


    此話一出。


    王逸都有些驚訝,仔細打量對方一眼,是真有,還是假有?


    “李響,我們巡察組對提供重要線索的人是不是有獎勵來著?”


    “啊?”李響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附和一聲,“是有這麽一回事,根據提供的線索輕重程度都有不同的額度的獎金。”


    其實,巡察組並沒有這一條規定。


    但人是活的,規矩是死的。


    說它有,那它就有。


    “政府,提供線索能有多少錢?”


    劉翠花立刻就精神了,先前因上吐下瀉的萎靡不振都緩過來不少。


    李響看了看王逸,這咋回答,他又不知道。


    “根據輕重程度,獎勵現金2000——,如果你的證據能起到關鍵作用,對跳樓一案有著至關重要的程度,一般都是頂格獎勵。”


    王逸也不在意,大不了向孟叔申請點經費,隻要能破案就行。


    “政府,我哥經常到處打零工,我不能隨時跟著一起,基本上都把我關在家裏,但我哥害怕我出事或者走丟,給我買了一個手機,還專門教我怎麽接聽電話。”劉翠花連忙開口。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雖說不能跟那20萬相提並論,但她當時可不敢承認自己是裝瘋賣傻。


    不敢麵對照顧他二十幾年的劉鐵柱,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鐵柱用他自己命換來的錢繳費。


    “但我哥不知道我是裝的,平時他去務工的時候,我就在家裏自己待著,無聊的時候就擺弄手機,對手機的功能都有些清楚,我還專門用手機給自己錄過音……”


    王逸和李響的目光有些詭異。


    意思是,光天化日之下,吳德跟劉鐵柱商量跳樓的時候,劉翠花就坐在一邊很淡定的錄音?


    “你就那麽無動於衷,眼睜睜的看著劉鐵柱去死?”


    李響忍不住氣憤的詢問。


    這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把別人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我也沒辦法啊,自從裝瘋賣傻後就沒幹過活,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況且我哥已經生病了,治不好的,反正都要死了,還能換20萬,廢物利用不好嗎?我畢竟是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政府,提供線索的獎金我可以不要,但是我想拿回我哥用命換來的錢。”


    劉翠花並沒感到愧疚,亦或者說,在她眼中,唯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是妹妹,就應該受到照顧,都是應得的。


    “你的手機在哪兒?”王逸冷聲詢問。


    “政府,那這錢?”


    王逸皺起眉,對四周的組員吩咐,“去,看看他病房裏有沒有手機。”


    很快,離開兩名組員。


    但沒多久,兩名組員齊齊走了回來,搖了搖頭,“組長,沒有。”


    “你們找不到的!”劉翠花似乎有些得意,絲毫沒有因為搜查而感到慌張。


    此話一出。


    李響也許並沒感覺到有問題。


    可王逸卻抓住了重點。


    “找不到?你故意藏起來的?”王逸冷笑一聲,“看來,你早有打算啊,我說呢,吳德為何偏偏要跟一個精神病過不去,居然想利用‘漂白劑’慢慢毒死你。”


    此刻的王逸猶如醍醐灌頂,基本上能猜測出大致的原委。


    “我收回之前的話,你不光懶,也不聰明,甚至還很蠢!”


    “以為錄音就能威脅吳德,從他手中得到錢?”


    “難怪他要下毒整死你,你幾天前麵對巡察組的詢問依舊裝瘋賣傻,想來並不是想要繼續在療養院裏生活,而是你跟吳德達成了共識。”


    “甚至他應該答應過你,隻要等巡察組的調查結束,他就會送你離開療養院,給你開具恢複健康的證明,然後用錢跟你換錄音?”


    “這樣,你就能得到錢,吳德也不會有事,巡察組還調查不出任何問題?”


    “不得不說,你是真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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