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個人愣了一下,接著都熱淚眼眶,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麽好的老大。


    阿秀把山豬身上東西都搜了出來,用他自己的衣服包著遞給了葉白。


    葉白看了一眼胖子的衣服,不但比一般人的大了好幾倍,還厚了好幾倍,覺得不用可惜,就讓眾人把胖子的衣服脫下來,看那褲子也不錯,就說:“褲子也脫下來,你們拆了蓄在衣服褲子裏,早點把傷養好。”


    那些肉椅漢子又感激得不行,飛快把胖子的褲子脫下來,這胖子倒是不髒,而且也不是貼身穿的,眾人飛快的拆吧拆吧就分掉了。


    鍾聲響了起來,阿秀等人把山豬的東西和衣服送到葉白的牢房才離開,他們那溫柔的眼神讓葉白直冒冷汗。


    葉白回到房間之後,就把胖子的衣服拆開,外皮披在老頭身上,說道:“別嫌髒,暖和點。”


    葉白也不管老頭有沒有反應,他就回到自己床邊整理胖子身上的那些東西,一把短刀就不說了,還有一盒看起來不錯的煙,一個精致的打火機,一包糖果,一包肉脯,一包幹果,一瓶酒,一包蠟燭,還有一盒鉛筆,就是這些。


    沒有珠寶,也沒有很值錢的東西,不過這些吃的用的,在這座監獄裏,已經是難能可貴。


    葉白最喜歡的,卻是那一盒鉛筆,有了這東西,他的日子就好過了。


    葉白把這些東西都歸攏一下,吃的弄出來一些放在老頭身旁的幹淨木板上,也沒有說話,忙著把胖子衣服裏麵拆出來的布片歸攏好,這下子夠他用好幾年的了。


    葉白忙活完,披著阿秀的衣服,想到那個小子可能要挨凍了,不禁歎了口氣,有些可憐那個小家夥。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是在這樣的環境裏生存,就不存在什麽可恨不可恨了,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活著。


    葉白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這座監獄裏的犯人生什麽都沒有人管呢,好像這裏就是一個自由的世界一樣,一個禁錮在狹窄空間和時間裏的自由世界。


    不過,葉白懶得去考慮那麽多,隻要自己過得舒坦就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好好活著,尋找可能出現的任何一個機會,離開這座監獄,從此海闊天空,創造屬於他葉白自己的王國。


    葉白如果自由了,以後會回到雲龍的,但絕對不是在他沒有實力的時候,那個國家的某些人對不起他,他要加倍的討償回來,他要讓那些人都生不如死,一輩子活在恐懼之中。


    殺一個人,絕對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報複,讓一個人痛苦的活著,才是真正的報複。


    晚餐來了,葉白飛快的吃完,又吃了兩塊肉脯,到牆角的馬葫蘆那裏上了一趟廁所,又在那水龍頭處洗了把臉。


    冰冷的水讓葉白非常的精神,他坐在自己的床邊,思想從未有過的活躍,鋪開白天那張寫滿了文字的白布,飛快的寫了起來。


    老頭抬頭看著葉白,拈了一顆肉脯放在嘴裏,他的牙齒雪白整齊,在幽暗的光線裏好似珍珠般熠熠生輝。


    老頭繼續低頭刻石頭,他那雙一直裹在衣服裏的手掌不經意的探出,露出一截凝滯白玉般的手腕來,如果用個貼切的形容詞,那應該叫做皓腕!


    認真工作的時光總是飛快的,很快天就黑了下來,葉白點燃了一根蠟燭,放在了兩張床中間的石頭台子上,繼續埋頭狂寫。


    老頭看了一眼那燭光,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


    時間太久了,在黑暗中呆的時間太久,以至於都忘記了這世界上還有蠟燭這種東西,那溫暖柔和的光芒吸引了他的目光,同時也燒灼著他的心,那顆冰冷堅硬沒有知覺的心,微微有了一絲熱氣!


    時間過得飛快,蠟燭燃盡了,葉白就摸黑躺在床板上,這是他來到這裏第一次躺下來,雖然是硬邦邦的木板,但是很舒服。


    不過,葉白躺了一會又坐了起來,回到牆角那裏,繼續坐著睡覺,還是這樣更踏實一些,葉白摸了一下手中的短刀,暗暗想道。


    老頭在黑暗中默默的刻著石頭,看了一眼葉白,眼中碧芒一閃而逝


    這一晚葉白睡的很香,阿秀的衣服外加那些布片蓋在身上,暖暖和和的睡了一晚。


    清晨,葉白早早醒來,見老頭還在雕刻,他不得不佩服,這個老頭好像根本就不用睡覺,不過也可能是像他一樣坐著睡覺,這個也看不出來。


    睡覺不睡覺那都是個人的問題,葉白沒有權利去幹涉,既然老頭現在是醒著的,他就起身開始練拳,練得滿身大汗,他幹脆脫了衣服,用布片蘸著涼水洗澡。


    老頭掃了一眼光溜溜的葉白,不禁愣了一下,繼而嫌惡的看了一眼,眉頭緊皺,手上的動作頓時就重了許多,骨刀劃著石頭格格作響。


    葉白忙於洗澡,沒有注意到老頭的異樣,而且就算是見到了也不會當回事兒,畢竟這個老頭本來就是非常古怪的人,做出什麽古怪的事情都不稀奇。


    洗完澡雖然有些冷,不過穿上衣服以後就非常的舒服,全身都熱乎乎的,葉白遂決定,以後每天都要至少洗一遍澡。


    這生活,好像有越來越滋潤的跡象。


    吃過早飯,葉白正要繼續寫作,突然間牢房的門打開了,別看這座監獄古老,但是牢房的門都能夠自行打開,不曉得是用什麽機關控製。


    獄警拿著喇叭喊道:“集合,集合,三分鍾內到巷道內集合完畢,遲到者關禁閉一星期。”


    獄警喊過三遍之後就去了巷道,囚犯們紛紛走出了牢房,默默走到了巷道裏,自動拍成了隊伍,在獄警的帶領和看管下,從巷道西側打開的鐵大門那裏出去,沿著南北方向的長長巷道向北走。


    葉白不知道這是要去幹什麽,阿秀剛把葉白給他的衣服穿好,低聲說:“老大,這是去恒海礦場幹活兒,每年到了入冬時節,都會有這樣的勞動,要幹整整一冬呢。”


    葉白暗罵了一聲晦氣,他剛剛有了條件寫東西,結果又要去幹活兒了,真他娘的點背啊。


    “什麽活兒啊?”葉白低聲問阿秀。


    阿秀道:“捕魚,恒海的魚是專供皇家的,我們到那裏最主要是幫忙,真正捕魚的人是皇家派來的捕魚隊。”


    鐵柱在旁邊的隊伍裏說道:“每年都要死不少人,這些人正好是獵捕龍鰉的最好誘餌,如果沒有自然死亡的,就會臨時抓人當誘餌。老大,一會兒到了那裏,你盡量走在中間,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危險。


    阿秀道:“老大,我會跟在你的身旁,如果需要誘餌的話,我來。”


    葉白看了他一眼,阿秀眼中滿是堅定,他不禁心中一暖,笑道:“人都是平等的,如果真是讓我攤上了,我會自己麵對,不會拿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除非那個人是我不同戴天的仇人,你顯然不是。”


    阿秀還要說話,葉白又道:“而且就算是當誘餌,隻要不是穿上大魚鉤我想也不至於就一點生的希望也沒有,不要把事情看得那麽悲觀,我的命一向非常硬,真遇上了也能闖過去。”


    鐵柱笑著說老大說的一點都沒錯,老大遇到什麽麻煩事兒都能解決掉,一大堆阿諛奉承的話。


    葉白對鐵柱很是不屑,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微笑聽著鐵柱聒噪。


    鐵柱是葉白找的一塊很好的擋箭牌,他暫時要留著他,萬一哪天需要的時候,直接就推出去擋子彈了。


    恒海距離鐵血監獄並不遠,走出長長的巷道和一道厚重的大鐵門之後,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山野,沿著一條石板路繼續前行十裏,就到了恒海。


    恒海其實是圖阿蒙的皇家狩獵場的一部分,不過皇族的人除了每年必要的幾個日子,都不會來到這裏,恒海就成了一個天然養魚場。


    犯人們來到養魚場之後就被趕到了冰麵上,現在恒海都已經凍結了,到處都是冰,皇家捕獵隊的人穿著銀色軟甲在冰上分配任務,遇到不順眼之人就給一鞭子或者一拳,甚至還有的直接被殺掉了。


    這些捕獵隊的人十分的倨傲冷血,根本就不把犯人當做人看,葉白正在低頭刨冰的時候,突然挨了一鞭子,他抬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捕獵隊的人就又是一鞭子抽來。


    葉白眯起了眼睛,他猛然間一把抓住了鞭子用力一拽,狩獵人攥得很緊,他滑行到了狩獵人的馬旁,一冰鎬刨進了狩獵人的腦袋,同時抓住馬鞍上了馬,將那狩獵人一推,馬刺一磕馬腹,戰馬吃痛狂奔起來。


    葉白伸手把馬身上掛著的長矛拿在手中,兩個狩獵人追了過來,兩把長矛同時刺到,葉白一矮身讓過,長矛刺入了右麵那個狩獵人的身體,用力一抽,接著掄動之力掃在了左麵那個狩獵人的脖子,哢的一聲,喉骨打斷了!


    葉白禦馬狂奔,又幹掉了兩個狩獵人,已經快要進入前麵的密林,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隊全身鎧甲的士兵擋在了前麵,弓已經都張開,箭在弦上!


    葉白突然間跳下馬,手裏拖著長矛往湖麵上走去,那些全身鎧甲的士兵沒有追來,指揮官長劍一放,他們便放下了弓箭。


    葉白冒了一身的冷汗,見那些士兵沒有過來的意思,他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印證了心中的猜測,他被當做很重要的籌碼抓來,肯定是不能輕易讓他死的,除非有一天他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和價值。


    兩個狩獵人馳馬過來,長矛朝葉白刺來,他在冰麵上打了個滾兒,長矛飛出,刺穿了一個人的麵門,同時將一塊堅冰狠狠的砸在另外一個人的眼睛上,兩個人應聲墜地。


    葉白抽出那根血腥的長矛,跳上一匹馬,淡淡的看著那些獵捕者們,大聲道:“不想死的就來吧,不過我想誰要是殺了我的話,你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因為我的價值遠比你們重要!”


    那些獵捕者朝葉白圍攏過來,但是卻沒有動手,因為那個全身鎧甲的指揮官縱馬過來,朝他們揮了揮手,眾人隻好鬱悶的散開。


    “葉白,別逼我殺了你。”指揮官冷聲說道,葉白淡淡一笑:“這是他們逼我的,如果讓我安安靜靜歇著,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們玩這種低智力的遊戲嗎?”


    “這裏是鐵血監獄,不是你家。”


    “是你們讓我住在鐵血監獄的,本來我就在家裏。”


    葉白冷冷的看著指揮官,說道:“你可以殺了我,我也不怕死,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死。從明天開始,我要有溫暖的大房子住,要有好吃好喝的,否則你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葉白再次跳下馬,順手拽走馬身上搭著的獸皮毯子,裹在身上回到了犯人的隊伍裏,不過他沒有再幹活兒,而是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把獸皮一鋪,躺下來翹著腳曬太陽。


    指揮官白羽罵了一聲“無賴”,聲音清脆悅耳,她是婠婠的姐姐,圖阿蒙帝國寶親王的長女,而婠婠,則是圖阿蒙泰坦蒙克大帝的掌上明珠!


    葉白說的沒錯,葉白作為一個享譽雲龍地區,在圖阿蒙和圖塔蒙上層圈子也很有名氣的文學大家,當做不小的砝碼弄到這裏來,自然是不能隨隨便便殺掉。


    其實有很多人在鐵血監獄裏暗中保護葉白,隻是沒讓他知道罷了,之所以把他關在那裏,自然有深刻的用意。


    白羽是戰場上的勇者,但論起玩陰謀之類,她自認遠遠無法同婠婠相提並論,那個小公主詭計多端,自小就是皇室和大臣們頭痛的對象,現在更是無人能夠駕馭。


    葉白呆在鐵血監獄的主意就是婠婠出的,圖阿蒙泰坦蒙克大帝已經把處置葉白的權利交給了婠婠,連她這個姐姐都要聽候那個小人的調遣。


    白羽縱馬回到了森林裏麵,在森林中間有座行宮,那裏就是婠婠的小屋。


    沒錯兒,就是叫做小屋,婠婠公主自己取的的名字,那三個狗爬一樣的字體就堂而皇之的掛在行宮宏偉的門樓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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