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喬林手捧著藥包,那藥包不停的抖動著。


    大夫看了他一眼,也是同情:“這裏,還有些薄荷膏,夫人的嗓子通紅,最近喊的太多了,再喊,好嗓子也給喊壞了,薄荷膏清涼,能潤潤喉,讓夫人舒服點。薄荷膏的做法,我一會兒教給小五。”


    方喬林努力保持著鎮定,作揖致謝:“多謝洪大夫,小五,你送洪大夫出去。”


    “是,少爺。”


    屋內人出去,方喬林放下了手中藥包,隻覺得那藥包千金之中,就快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走到床邊,那張沉睡的麵孔,比以前豐腴許多。


    她瘋了之後,就很喜歡吃東西,他讓小五換著法的做,隻為她吃到好吃的,會對他甜甜的笑,說一是喬林你最好了。


    那是她唯一叫他名字的時候,那樣的她,可愛天真,就像是一開始他所遇見的那樣。


    伸手,輕觸她的臉頰,肉嘟嘟的,多可愛啊。


    他以前喜歡瘦弱的女子,總覺得弱柳扶風,何等纖柔美好。


    自從遇到了她之後,所有喜歡女子的樣子,都是他出現在他眼前的樣子。


    黑黢黢的小花農,油膩膩的跑堂夥計,青澀善良的農家姑娘,還有如今白白胖胖的安睡孩子。


    他喜歡她所有的樣子,可最喜歡的,是第一次見麵時候,她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樣子。


    如果能回去就好了,他不會打擾她平靜的生活的,他會收起對她的愛,會安靜的退到一邊,會讓那份天真和無邪,一直留在她的眼睛裏。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二朵,求你,求你好起來,把我忘了,把我對你的傷害忘了,二朵,不要折磨自己,也不要折磨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寧可你殺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


    “二朵,我如何和你父母交代,你想想你爹娘,你快點好起來好嗎?”


    “你醒來,你想怎麽都可以,你不要我了,你要嫁給別人都可以,我知道我太自私了,二朵,我真的知道我太自私了。”


    “二朵,二朵……”


    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滑落。


    小五站在門口,也濕了眼眶。


    這樣彼此折磨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


    殿試,果然如許子伯說的,推遲了。


    朝中局勢,呈一派混亂之相。


    許子伯最近三兩頭來雍州,由此可見,這殿試之事,遙遙無期,文學館那邊,也消極的很。


    許子伯每次來,都會給二朵帶好吃的。


    說是京城的吃客酒樓做的,那酒樓的主子是八王爺和秦王妃,乃京城第一酒樓。


    二朵有吃的,總能安靜好一會兒。


    尤其是許子伯帶來了一種叫做麵包食物,二朵喜歡的很,每次吃的時候,總會露出孩童般歡喜和激動。


    許子伯每次來,就會帶上一大堆,可惜這東西放不住,天氣又驅漸熱了,再熱起來,隻怕是從京城到雍州這兩天的路程上,就得壞了。


    為此,方喬林等著過陣子,二朵情況好些,許子伯再來,就帶二朵一起到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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