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憶無情的話,女子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緩緩抬起纖纖玉手。


    憶無情神色一動,他手中的花竟脫離了自己的手,緩緩飄向女子所在。


    很快,花便落到了女子的手中 。


    “小女子,複姓九霄。”


    女子收回了手,輕聲開口。


    “九霄……”聽到這句話,憶無情眸光一閃。


    他還記得自己的禁斷九式,已學會的兩式,都是以九霄開頭。


    九霄戰場,九霄聖光。


    二者之間,是否有關聯?


    憶無情之前便感覺她似曾相識,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應該也是因為此女沒有露出臉。


    憶無情看著她的背影,想要走上前去,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無法踏出這一步。


    眼前的女子,與她似乎很近,但又似乎很遙遠。


    近到,伸手即觸。


    遠到,兩人不是一個世界之人。


    “九霄仙子,何不現身一見?”憶無情開口道。


    此時,他的心髒,跳動的速度快了許多。


    他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不必以仙子相稱,小女子複姓九霄,就叫我九霄吧。”


    “名呢?你的名字,是什麽?”憶無情快速問道,語氣帶著一絲焦急。


    “公子還是喚我九霄吧。”女子再次開口。


    “……”憶無情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好,九霄姑娘,不知你帶我來此,所為何事?”憶無情問道。


    “公子不必擔憂,小女子沒有惡意。”女子輕聲開口。


    “那……九霄姑娘,能否轉過身來,這是……基本的禮儀。”憶無情開口道。


    “……”


    九霄沉默了一下,輕聲道:“不必,小女子容貌醜陋,會嚇到公子的。”


    “你?醜陋?”憶無情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


    此等氣質,哪怕容貌不是很驚豔,也不可能會醜陋。


    甚至,就算她容貌醜陋,憶無情也不在意。


    他就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與他,到底在哪裏見過?


    這突如其來的熟悉感,到底是因何而起?


    是否,她是自己的一位故人?


    亦或許,她與自己有關?


    “貌自心生,九霄姑娘認為的醜陋,或許在我眼中,就是美若天仙呢?”


    憶無情微微一笑道。


    “公子,小女子,還請見諒。”九霄聲音很小。


    “好吧,你不想見我,那也無妨,那你能告訴我,你是何人嗎?”憶無情歎了口氣,隨後問道。


    九霄輕輕仰頭,聲音中帶著一絲落寞,


    “小女子不過是一個——厭世之人罷了,一直躲在此地,不敢走出。”


    “無數歲月過去,小女子卻依舊停留在此,隔離塵世。”


    聞言,憶無情眼眸微動,笑道:“所以說,九霄姑娘,就是仙子嘛。”


    “公子為何會這般稱呼小女子?”九霄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


    “小女子不過是一個逃避世俗的無能之人罷了,公子何必,還我為仙子。”


    “而且,公子應是不常如此誇人吧,為何……”


    “為何?”憶無情眼珠子轉了轉,心道,總不能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一位真正的仙子吧?


    他想了想,道:“仙子雖未露容貌,但氣質,卻是我所見之最,看到仙子後,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仙子’二字。”


    “仙子不似凡塵中人,猶如世外真仙,不染塵世,純潔無暇。”


    聞言,九霄微微低頭,散落的長發也隨著動了動。


    “公子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


    她的語調低了許多,好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小女子卻並不是公子所說,不染塵世,純潔無暇。”


    “或許曾經是,但現在……不是。”


    說到這時,她的聲音中多了一絲道不明的複雜之意。


    聽到此話,憶無情心中一動,眼眸低垂,沉思了片刻。


    隨後,他緩緩說道:“不知九霄姑娘,能否讓我靠近?”


    “這……”九霄的聲音低了下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公子,是小女子招待不周,讓公子站在此地這麽久。”


    她說完這句話後,在憶無情麵前,出現了一條鋪滿鮮花的路。


    憶無情也不廢話,邁出腳步,走了上去。


    神奇的是,憶無情雖然是踩在花上,但卻沒有將花踩折。


    花依舊挺立著。


    憶無情緩步走到九霄身邊,一靠近,憶無情便聞到一股令人心安的花香。


    不知是花香,還是九霄身上的芳香。


    他也沒有多想,在她身邊緩緩坐下。


    他坐的位置更後一些,剛好看不到九霄的臉。


    九霄不想讓他看見,憶無情自然也不會強求。


    “公子,你認為,小璿如何?”九霄輕柔的聲音響起。


    “秦夢璿?”憶無情一愣,隨即道:“她,天賦蓋世,一身傲骨,必定不凡。”


    “為何在誇她,公子不是與他有矛盾嗎?”九霄有些疑惑問道。


    “這隻是第一點,也是她僅有的優點。”憶無情撇撇嘴。


    隨後,憶無情繼續道:“然後就是,她這人,脾氣暴躁、喜歡記仇、心高氣傲、嘴巴毒……”


    之後,憶無情一口氣說了幾十項秦夢璿的缺點。


    “最後就是,長得不好看,至少我是這樣感覺的。”


    憶無情說完,九霄沉默許久。


    憶無情說了很多,但是每一項她竟然感覺很有道理。


    “不對,不能這樣覺得,小璿很好的。”


    九霄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雜亂想法甩出腦袋。


    “那個……其實,小璿還是很好的……不似你說的這麽……這麽不堪……”


    九霄有些不太自信說道。


    憶無情說了這麽多,她都有些不太自信了。


    自己心中的完美徒兒,怎麽在憶無情這裏,一文不值了……


    “你是她的誰?”憶無情有些疑惑的看著九霄,隨後道:“師尊?”


    “正是,公子慧眼如炬。”九霄道。


    “額……先不理她。”憶無情擺擺手,隨後摸了摸下巴,道:


    “你說你複姓九霄,那我猜猜你的名吧。”


    九霄心中一驚,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搖了搖頭,道:“公子,你我是君子之交,知對方姓,便是尊重,名,大可不必。”


    憶無情嘴角泛起一絲弧度,十分堅定道,


    “不,此次一見,隻聞仙子之姓,不知仙子名,豈不可惜?”


    說到這,憶無情笑了笑,繼續道,


    “沒事的,我猜的也不一定對。”


    “嗯……”憶無情摸了摸下巴,似是有些苦惱的想了起來。


    見狀,九霄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看來他隻是一時興起。


    “那我猜了哦。”憶無情用手托著臉,看著九霄的一頭亮白長發,輕聲道,


    “九霄輕語,這個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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