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林穎過去遭受的傷害未必比自己遭受的痛苦小多少,現在蔣鑫都對她選擇保守秘密,他顧岩何苦那麽殘忍地將一切都大白天下!捫心自問,那些事情真的和林穎有關係嗎?


    顧岩的內心產生了一絲的惻隱之心,或者說是憐香惜玉。他無法想像林穎被“實情”炸得呆若木雞的樣子。


    或許那樣,他真的會心疼!


    林穎歎息了一聲,她抿了抿嘴唇,


    “你們兩個有什麽過結嗎?為什麽提到他你這麽的不情願?”


    “這是自然法則所決定的,任何雌性動物都不希望他所喜歡的雄性動物身邊有其他的異性徘徊,更何況你們還有這樣緊密的聯係,我還能這麽理智已經夠不容易的了,你還要求我表現的心花怒放喜笑顏開嗎?”顧岩的故作輕鬆,這樣的理由的確叫林穎無可辯駁又不屑辯駁。


    “你這人說話還真是口無遮攔啊!我警告你,我和蔣鑫之間隻是上下級的關係,我和你之間也隻是有過幾麵之緣的陌生人而已,如果非要多點什麽聯係的話,就是你還算是我們店裏的客戶!沒有發生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胡亂瞎說,沒有形成的關係你最好也不要隨便定義,你遭倒黴是你咎由自取,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受連累。”林穎又有些按奈不住自己的性子,急於撇清的關係不但沒有得到澄清,現在反倒又攪進來一個顧岩!


    難道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會不自覺地認為她和蔣鑫之間注定有著某種關係嗎?難道是中了什麽詛咒了嗎?那曾經有過的過去就成了刻在臉上的烙印,明晃晃地展示給了所有的人了嗎?


    “你要這麽說的話,我就可以放心一半了。”顧岩仔細地聆聽林穎辯論賽似的陳述,稍稍懸著的心的確是放鬆了下來,隻要不把他顧岩攪進來,那一切還都不算太糟。


    “跟你有什麽關係啊!”林穎抓狂,身邊的這位大叔一直在自以為是地把他攪進自己的生活。


    “暫時沒有關係,不過我相信以後會有的。”顧岩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得意的笑容。


    或許顧岩自己都不相信,他正在暢想著和這個報複計劃的利用對象談情說愛的美好畫麵!


    “以後?”林穎嗤之以鼻。


    “還是不要有以後的好,自從你頻繁的在我的生活中出現,我的世界就已經一團糟!我一度都在懷疑,難道是我們之間有過什麽樣的冤仇?還是我無意中得罪過你?如果有的話,我誠懇地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計前嫌,看在我無心的份兒上放過我吧!”林穎的歎息在車廂裏沉重地發出,對她來說顧岩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兒,也不是月老送給她的驚喜,他的出現總是叫她有種恐慌!


    “你覺得我一直是在找你麻煩?”顧岩的內心也被沉重的一擊,是“陰謀”被看穿的恐懼?是“真心“被誤解的委屈?還是人性被錯誤定義的不可接受?


    顧岩的臉部肌肉不自覺地抽蓄了幾下,誰說林穎的第六感不準,此刻不就是驗證嘛!


    “難道不是嗎?”林穎不是無中生有,自己最近兩年來最倒黴的事情都是在顧岩出現後發生的,更為荒唐的是有些還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此刻顧岩已經起身,將他的雙肘拄在方向盤上,這樣違心的反問問得他自己都心虛不已。


    “那你要說出叫我相信的充足理由。”已經都到了深夜,已經在路上耽擱了這麽長時間,索性就來個徹徹底底地明明白白,林穎不希望錯過這弄清緣由的最佳時機。


    “我說……說……說我喜歡你,這個算嗎?”顧岩舔了幾次嘴唇,不自覺地發出了幾次歎息,這個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緣由的答案竟被這樣吞吞吐吐地道了出來。


    “對於一個大齡剩女來說,這樣的理由的確值得熱血沸騰,可惜我是一個例外!越是年齡大,我就越知道自己的分量。不是妄自菲薄,是對這種突如其來的美好給嚇怕了,也就產生了免疫,這種把戲對我來說就越沒有吸引力。”林穎淡定地看著顧岩,沒有一點的臉紅心跳,也沒有立刻火山爆發地噴射自己的怒氣!不是她對顧岩的表白無動於衷,也不是她冷漠地對情感毫不心動,隻是她的感覺裏,這隻是顧岩的一種說辭,可靠可信程度幾乎為零而已!


    “沒有理由這樣殘忍地打擊一個苦心的告白者吧!”顧岩嘬了兩下牙花子,他這樣忘乎所以的回答把他自己都給震撼到了,卻對林穎沒有一點衝擊!即便是哄人開心,他現在所得到的反饋也太過冷漠。他這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告白”也未免失敗的太過慘烈。


    不過他也嚐到了這其中的滋味,原來被拒絕也會這麽顏麵掃地,也會這麽大傷自尊,也會有一點點的傷心,或者是這麽的窩火!看來他此刻是遭到了報應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傻?還是覺得我很好欺負?還是覺得我很缺少男人的愛憐?還是覺得我聽到你這樣說應該手舞足蹈歡呼雀躍?我已經不知不覺地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了,為什麽還要再來這樣明目張膽地羞辱?”一種莫名的淒涼襲遍了林穎的全身,她感到孤獨,感到無助。顧岩表演得越是認真,她就越覺得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羞辱!她迫切地希望父母能在此刻出現在她的身邊,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給她一個堅強的依靠,告訴她,什麽都不要怕,即便是輸了,至少還有他們!


    可現在,林穎連輸的資本和勇氣都沒有,她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當作賭注。所以她要杜絕一切帶有風險的投資,包括從天而降的男友!何況她已經被這種“飛來橫禍”徹徹底底地傷過一回!


    “你誤會了,知道你對我的誤解我真的很自責!都是我不好,叫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可是我現在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也是在告訴我自己,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了你!”車子裏的燈忽地明亮了起來,無名的勇氣和內心的呐喊叫顧岩鼓足了勇氣,他要證明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說話算話的男人,是一個表裏如一的男人!至少他要叫林穎相信,要叫他感覺到,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好像?”林穎輕聲地哼笑,在她的耳中,這兩個字帶來了強烈的回音,在她的大腦中久久地回蕩,感謝上帝,她沒有被這假像蒙蔽雙眼。


    “謝謝你誠實地用到了這個詞!”林穎對這種模棱兩可的感情產生了本能的抗拒。


    那個初戀後遺症帶來了強烈的抗體在林穎的身體裏四處遊走,就像憲兵在不停地巡邏,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現在林穎的身體裏已經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壁壘,阻擋了一切不定的因素。


    對林穎來說,最心動的不是我喜歡你,我愛你這樣的情話,而是一句我娶你,我們結婚吧!隻有那一紙法律上的婚約,那個可以拿在手中,掛在牆上,展示他人的一個紅色的本本才能叫她不安的內心得到一點踏實。


    愛情已經不再是婚姻的前提,在林穎的世界裏,婚姻才是婚姻的前提,那是一個承諾,一個可以被保護的承諾!


    “為什麽不能給我,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難道接受一個人的喜歡有這麽難嗎?”顧岩慌張,心痛,也深深地自責!他無法做出一個肯定的答複,他無法給出一個終身的相約,他更無力辯駁林穎的輕聲質疑。


    一個心底的聲音在悄悄地響起,“顧岩,你真的喜歡這個女孩子嗎?”


    “可能對大多數人來說相愛容易相處難,可是在我這裏要做一下更正,相愛難,相處更難!”林穎苦澀地一笑,與其接受沒有把握的愛情還不如廝守現有的孤單!


    單身的苦惱是何時找到一個男朋友,可戀愛的苦惱是不知道它的終點是婚姻還是分手!兩種一天一地的結果不單純是兩種結局那麽簡單,那是天堂和地獄的分割線,你不知道你的選擇會不會踏進地獄。天堂的美好林穎沒有享受過,也無法想像它的美好,可地獄的錘煉林穎此生難忘,她不想重蹈覆轍!


    “接受別人的喜歡或者是愛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你幹嘛要這麽拒人於千裏。”顧岩喃喃自語,說話的聲音漸漸地喪失了底氣。


    是啊!既然被人喜歡那麽幸福,那你顧岩為什麽一再地拒絕別人的愛!一句簡單的話語,在顧岩和林穎的心中都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那可能是你的看法,我並不這麽認為!況且我覺得拿感情開玩笑或者把感情當兒戲是很不負責任的事情,當然也不認為這樣兒戲感的男人多有魅力!謝謝你今天晚上送我回來,不過我還是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一直安安穩穩的林穎終於忍受不住這樣的情感話題,她慌張地摸索著車門,忙亂地尋找她的出路,可是車子在它開動的時候就已經被顧岩上了鎖,隻是現在林穎才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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