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薑異猛地聽到“劉叔”兩個字,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天下姓劉的多了,這叔叔輩的自然也不少。


    多羅看出了自家主子的疑惑,隻能進一步解釋道:“是劉廣秋劉叔……”


    劉廣秋……薑異了然,神情有些異樣。


    對於前身的這位父親,或許是因為接受了這具身體和記憶的原因,心底深處總有一絲異樣的情緒。


    而且也明白,不論從感恩方麵,還是這具身體的前塵往事,他都必須肩負起這個責任。


    歸根究底,他已經無法無法割舍與那個“家庭”的關係。


    “他怎麽了?”


    這些年來,就跟北疆的端親王薑烈一樣,對劉廣秋一家,其一直是在逃避,避免直接見麵。


    之前還有借口,畢竟毅王府根基未穩,甚至一直處在朝不保夕中,不想因為暴露特殊親密關係而連累他們。


    但是現在,毅王府已經有了足夠強大的底蘊,即使對外暴露一絲親密關係,其也有足夠的信心護佑住這一家。


    多羅有些遲疑,似乎知道該怎麽說。


    薑異看了他一眼,道:“照實說。”


    多羅躬身應了一聲,斟酌道:“劉叔這兩年一直在跟人鬥氣,也因此一直想做一番事業。”


    “鬥氣?被人欺負了?”薑異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生硬,也帶上了一絲煞氣。


    多羅一驚,連忙出聲道:“沒有沒有,沒有被人欺負。”


    眼見自家王爺身上的煞氣消散無形,這才暗舒了一口氣。


    身為毅王府大總管,多羅是知道一點內情的。


    劉廣秋一家一直都在毅王府的暗中關照下,雖然沒有因此大富大貴,卻也是衣食無憂,算得上小康之家。


    有毅王府的關照,自然不可能受欺負。


    “去年劉叔的二女兒到了婚嫁的年紀,與一個農家小子對上了眼緣,兩人都是你情我願。”


    聽到這裏,薑異浮現出一名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周身衣服布滿補丁,一臉營養不良的菜色。


    如今六七年過去,的確應該長成大姑娘了。


    “兩人成親了?”薑異詫異道,按理說不應該啊,這種事手下情報組織肯定會向自己稟報的。


    “沒有,中……中間出了一點變……變故。”多羅語氣有些吞吞吐吐。


    薑異眉頭一挑:“怎麽?難不成那農家小子敢變心?”


    看到自家王爺緊皺的眉頭,多羅心頭直跳。從“敢變心”這三個字便能看到自家王爺的態度,絕對不會允許這一家受什麽委屈。


    “不是,是……是那戶人家日子過得有些窮苦,劉廣秋劉叔……”多羅說到這裏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


    薑異卻是突然笑了,接口道:“嫌貧愛富?”


    多羅苦笑著點了點頭,薑異笑著搖了搖頭,沒覺得有什麽,作為一名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嫁個好人家,至少要衣食無憂才是。


    從這方麵講,作為一名父親,並沒有錯。


    就說薑異自己,等薑幼寧長大了,他恐怕會更加挑剔。


    見自家王爺並沒有在意,多羅繼續開口道:“劉家的二女兒雖然有些不情願,倒是也聽話,斷了兩人的關係,原本事情到這裏便結束了……


    可是前段時間,那農家小子外出闖蕩了兩年的農家小子突然回來了,似乎……似乎渾得不錯……


    也……也有些咽不下當年那口氣。”


    薑異明白了,前世老掉牙的戲碼,不由輕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多羅默默體會著這句話,點了點頭,苦笑了一句:“王爺英明,正是這麽個意思。”又繼續道:


    “劉家原本並沒有太在意,而且劉家二女兒年前剛剛說成了一門親事,也不想節外生枝,隻是那小子似乎並不想就這麽算了。”


    薑異搖了搖頭,道:“這也正常,一朝得誌,總要找回些麵子。”


    多羅沒有就此多說,隻是繼續道:“劉家宅子旁邊有一棟閑置宅院,劉廣秋之前就看上了,一月前與那宅院的主人達成了買賣協議。


    但是那農家小子回來後,突然橫插一杠,搶先一步買去了。”


    薑異聽到這裏,疑惑道:“如果本王沒記錯,劉家的宅子也不算小吧,應該夠住了,怎麽又要買一棟?”


    或許是前世的原因,薑異對房產天生有些敏感,尤其牽扯到民生穩定。


    多羅低著頭,回道:“據劉家自己對外所說,似乎是為那個失蹤好多年的兒子置辦的……”


    薑異默然,十幾年過去了,對方還是沒有放下。


    “聽說劉廣秋這幾年已經改掉了許多毛病,努力為兒子重新積攢家底,對外聲稱自己兒子已經捎信回來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回來……”


    眼見薑異沒有出聲,一直低著頭的多羅也沒有抬頭,繼續道:“那農家小子應該是故意跟劉家作對,不但買下了這個宅院,還會將之當做成親的婚房。


    劉廣秋劉叔咽不下這口氣,這段時間一直在到處拉關係,想搶回這棟宅院……”


    薑異皺了皺眉頭,莫欺少年窮不假,但這麽咄咄逼人,未免有些過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廝走了上來,低著頭沒敢看薑異,似乎知道便服出行的薑異並不想被人道破身份,隻是行了一禮後,便走到多羅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走吧,去看看。”


    雖然聲音很小,但薑異還是聽清了,也不待多羅請示,便直接出聲道。


    “是。”多羅應了一聲,先是對那名小廝示意了一番,小廝先行離去後,這才引著薑異像目的地走去。


    整個魔域關峽穀,主要有三個居民居住地,一個靠近東魔域關,一個靠近西魔域關,最後一個在崆峒山腳下。


    東魔域關下的居住地,居住的主要是大離軍籍遺民,一代又一代祖先追隨大離王旗,駐守西疆。


    大離皇族背棄了“皇族守國門”的誓言後,這些軍籍遺民地位一落千丈,貧困潦倒。


    直到薑異現身西疆,重立大離王旗,這些軍籍遺民才開始過上好日子,當然,也開始重拾祖上榮耀,效忠在大離王旗之下。


    這些軍籍遺民也因此對薑異都是忠心耿耿。


    後來,不少人從東魔域關外遷移到此,便被毅王府安置在了這個聚集地,包括劉廣秋一家。


    西魔域關附近的居住地,居民主要是曾經飽受邊陲皇朝蹂躪的邊地遺民,薑異攻略黑水關外大片草原後,不少被解救的邊地遺民便搬遷到了東魔域關下。


    而崆峒山下的居住地,居住成員非常單一,全部都是毅王府序列麾下兵將的家屬成員,囊括了所有毅王府軍隊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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