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和第四卷同時開寫,大家盡管放心,不影響故事的順接性。)


    深秋的早晨,白霧茫茫,整個世界都很安靜,清風陣陣,颯颯的落葉聲非常清晰。


    邢村村口,出現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在白霧裏,像極了鬼怪。她挺著大肚子,身著一件薄薄的藍色長裙,環著雙臂,凍得瑟瑟發抖。手臂上還吊著一個皮包,沉甸甸的。


    “瘋女人,快滾出我們村子。”


    一群上學的小孩最先發現了她,要將她驅逐出邢村。有些頑皮的孩子,甚至向她扔石子,全然不顧她是個孕婦。


    這群小孩也真是的,明明要將她驅逐,卻又將她圍在中間實施攻擊。


    他們的年齡皆不到十歲,有此愚蠢行徑,不足為怪。


    女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得抱著自己的肚子蹲在地上,以保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讓你走,你怎麽還蹲在地上了?是不是找打?”一個小男孩手持木棍,威脅道。


    “你們堵住去路,讓她怎麽走?就知道欺負人,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一個小女孩忿忿不平。


    扔石子打人的小孩站向小男孩一邊,紛紛指責小女孩的不是。


    沒有打人的小孩向著小女孩,說道小男孩的不是。


    原本戰線一致的小孩們分成兩派,互相罵陣,大有大打出手的勢態。


    女人想到人生淒慘,一路走來的艱辛,禁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哭得很悲切,很動情,淚珠掛滿了臉頰。


    小孩們吃了一驚,麵麵相覷,愣住了。


    “渾小子,都不去上學,在這瞎嚷嚷什麽?”伴隨著深沉而鏗鏘有力的聲音,一個中年大漢到了跟前。


    “大伯,這個瘋女人想進咱們村,被我們攔住了。”


    “大爺,是小康把她打哭的。”


    “不是我,我還沒有動手呢!”


    ……


    小孩們嘰嘰喳喳,爭相揭露真相,說道對方的不是,盡力開脫自己的責任。


    “都上學去,這事我來處理。”大漢喝道。


    小孩們一哄而散,互相追逐著,唱著歌,遠去了。


    大漢這才將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不覺吃了一驚,“你懷孕了?這大肚子,快生了吧?大冷天的怎麽不在家待著,跑這來做什麽?你是哪個村的?”


    他一連四問,女人還在斷斷續續地啜泣,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裏是邢村,我是村主任邢剛,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


    “大哥,我家破人亡,一路流亡至此,現無處可去,我的孩子快出世了,求您收留我吧!”女人說。


    邢剛愣了愣,說:“這事我得跟村人們商量一下,你跟我走吧!”


    女人連聲道謝,跟著邢剛進了村子。她挺著大肚子,走得極慢。為了照顧她,邢剛也走得不快,盡量與她同步。


    村委會在村子中間的廣場邊上,是一座二層小樓。


    邢剛領著女人進了村委會辦公室,讓她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深秋了,有冬天的感覺,挺冷的,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女人端起來就喝,喝得很香甜,像是在喝魚湯,喝得邢剛開始懷疑人生,他都懷疑是不是給她倒的開水。


    邢剛知道她一定餓了。回家帶了點吃食過來。他媳婦也跟著來了。


    “大妹子,你叫什麽,從哪裏來的?”邢剛媳婦問。


    女人像是三年沒見過飯食一樣,狼吞虎咽,一個勁地吃,嘴裏含含糊糊地答應著。邢剛和媳婦隻聽到她叫嚴豔,從南方來的。


    “他爸,怎麽辦?這小媳婦好像神經還有點問題。她孤零零一個人,挺可憐的,再加上她這麽大肚子,不如就收留她吧!”邢剛媳婦說。


    嚴豔愣了愣,抬頭瞧了一眼,淩亂的發絲背後,掩藏著的雙眸中流露出一絲欣喜之色,又低下了頭,繼續在那兒埋頭猛吃。


    邢剛和媳婦全沒察覺到異樣。


    “家裏添口人,多雙筷子倒無所謂,可是咱們與她素不相識,不知道她的身份來曆,這萬一……不行,這事得讓其他人都知道,讓大家夥做決定。”


    邢剛直接對著辦公室的話筒喊了起來:“老少爺們們,有福利了,大家一起商討怎麽個分法,速速到村委會集合。”


    嘹亮的聲音通過大喇叭遠遠傳了開去,刺透了清晨的迷霧,傳遍了村子的每一個角落。


    “哪有什麽福利?你瞎喊什麽!”邢剛媳婦責備道。


    “不這樣說,誰會來,到時東窗事發,真出了事,好事者又得找茬。尤其是老三弟兄幾個,壞得很。”邢剛說。


    不一會,所有人聚到了村委會,男女都有,還有老頭老太太,有些人甚至衣服還沒穿好就往來走。對於福利,誰都不會落後。人性本貪婪,欲念無休止,即使在這個偏遠的小山村,也是一樣。


    “剛子,什麽福利?我怎麽沒聽說。”村書記問。


    “哪有什麽福利,邢剛把大家召集來是為了她。”邢剛媳婦指了指嚴豔。


    大家都是剛起床,還沒有洗漱,臉髒兮兮的,尤其是女人們,頭發蓬散的比比皆是。因此,先前誰也沒注意到嚴豔。


    “哪兒來的瘋女人?”


    “還是個大肚子。”


    “邢剛,你這有點過分了啊。”


    ……


    大家議論紛紛,有的甚至調侃邢剛。也沒人再提福利的事。眼前的瘋女人可比什麽福利有趣多了。


    “各位鄉親好,我是從南方逃難至此的,我肚裏的孩子快出生了,無處可去,希望你們能收留我。”嚴豔一副可憐憐巴巴的樣子,她已將頭發挽起來,臉雖然髒,卻掩藏不住俊俏的模樣。


    “不是瘋子,還挺俊的。”有人悄聲說。


    “電視上報道,南方遭了水災,看來是真的。”亦有人說。


    “你的身份證拿來。”村書記說。嚴豔忙從包裏掏出身份證,給到了他手上。他瞅了瞅,忽然冷笑起來,“嚴豔?不怕你笑話,我年輕時可是辦假證的。你這張身份證的水準,有點侮辱假證。”


    餘人亦跟著大笑起來。


    “大家聽我說,遭水災後我的東西基本上都沒帶出來,路上為了方便,我不得已辦了個假身份證……”


    嚴豔還沒說完,村書記打斷道:“如果你老實說,我們還可以幫你,否則就將你送去公安局。”


    村書記的做法雖然冷酷,卻也符合常理,大家都表示認同。


    “好吧,我……我丈夫是個富商,不幸卷入了官場爭鬥,得罪了高官,然後我……我們全家被殺,我僥幸逃了出來。懇求大家能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嚴豔早已泣不成聲,跪在了地上。


    幾個婦女忙將她拉了起來。


    “天殺的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書記,主任,不是說你們啊!”


    “既然是這樣,那更應該報警了。”村書記說。


    “別,千萬別,那高官勢力很大,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如果報警,那將會連我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送命。”嚴豔說著打開皮包,裏麵裝滿了錢,少說也有幾十萬,“我隻想留在你們村子,做個普通人,這些錢給村裏搞建設,怎麽樣?”


    那麽多錢,眾人看得呆了。農村人的心腸本來就軟,一見這麽多錢,直接酥軟了。


    “書記,她有這麽多錢,足見她說的沒錯,不如就把她留下吧!”邢剛說。


    餘人齊聲附和稱是,幫嚴豔說話。


    “好吧,就留下你,至於這錢……”村書記說。


    嚴豔打斷道:“錢給村子裏搞建設,我已經決定了,算是給我未出生的孩子積點福蔭,保佑他平平安安。”


    書記點頭答應了。


    餘人豎起了大拇指,對她的舉措表示讚賞,同時給她未出世的孩子送上了祝福。


    “大妹子,如果你不介意,就住我家吧!”


    “還是住我家算了,我家裏寬敞。”


    ……


    大家又爭相把嚴豔往自家拉攏。見識了她的財力,料想她必定還有存款什麽的,讓她住家裏不吃虧。這才是邢剛所說的福利啊。


    “我這人毛病多,一起住怕給大家添麻煩。有沒有空房子,我想租一間單獨住。”嚴豔說。


    “我三叔一家遷居新疆了,他家裏空著,讓給你住算了!”一個壯漢說。


    “那多謝了,我會定期給您房租的。”嚴豔說。


    “舊院子,你不嫌棄就行,哪兒能再要你錢。”那壯漢憨憨一笑。


    嚴豔跟隨村人到那廢棄的院落。邢剛媳婦和另一個婦人一路摻著她,殷勤備至。


    這是一個四合院,坐北朝南,北邊是上房,東邊是偏房和廚房,磚混結構,看著挺結實的。院西牆角是自來水水池,還有一盤石磨。


    院子沒有硬化,長時間沒人居住,長了一米高的蒿草。


    邢剛帶人鋤草,打掃院落;另有幾個婦人幫忙收拾房間。半天就收拾利索了。


    各家各戶又送來了褥子棉被、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等日常用品,還有送櫃子、電視、火爐的。在鄉親們的幫助下,嚴豔的新家算是落成了。


    “嚴豔,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們邢村的一員,有什麽需要盡管說便是。”村書記說。


    嚴豔感動得熱淚盈眶,連聲道謝。


    “邢剛,嚴豔身子不方便,看樣子快生了。你安排一下,讓沒事的女人輪流照看著,一有情況馬上送醫院,務必要確保她們母子平安。”村書記又吩咐道。


    “坐月子的時候更應該有人伺候。書記,這我們比你懂,您老就別瞎操心了。”一個胖婦人說。


    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嚴豔破涕為笑,心中滿滿的感激,無法用言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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