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搜遍了庇護所,都沒有鑰匙,看來這個箱子我暫時不太可能打開,姑且就和那個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大坑一樣,成為一個謎題讓它放著吧,這個森林就像是一團霧氣那樣不可窺其全貌,裏麵的謎題那麽多,我能解開的也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從商人那裏買下了一發霰彈,雖然我現在還沒有霰彈槍,但是我相信它早晚會派上用場,正所謂有鑰匙就有一把鎖一樣,有子彈也一定意味著有一把槍。


    “咦?這是什麽?”把霰彈收進我的大衣裏麵,我指著那個紅色的雞蛋問。商人會販賣武器,原材料和成品,但是唯獨沒有食物,這是少見的看上去可以吃的東西。


    商人掏出炭筆,不緊不慢的開始寫:“村子裏麵的母雞,有時候會下出這樣的蛋。”


    “你不會告訴我這是母雞的姨媽血染紅的吧。”我一臉嫌棄的隔著麻袋撥弄著這個蛋,它看上去紅通通的,蛋殼還沒剝掉,但是裏麵都快成了透明,感覺像是中國的皮蛋。


    商人搖搖頭:“母雞吃了那種蘑菇之後,身體會產生變異,偶爾就能下出這樣的蛋來,吃掉了除了有充饑的作用之外,還有奇效。”


    “多少錢?”對商人所說的“奇效”抱著好奇,我挑挑眉,得到了70點聲望的回答。


    紅蛋到了我的手裏。


    “你要這個嗎?”我把炸膛的土製霰彈槍遞給商人。商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在手臂上寫了一個“3”。意思是這玩意的價格微不足道。


    “一些廢鐵,一塊布,一根鐵管就能做出這種槍。這是好東西,但是當使用完後,它們就一文不值,毫無用處了。”商人寫道。


    “你等等,廢鐵,布,鐵管,這裏都有賣,子彈可以用碎石替代,我還需要火藥。”


    “我沒有火藥,你需要自己在森林裏發現。”商人寫道。


    我們又聊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商人幾乎是手把手的教我做東西,比如,酒精加空瓶子,一塊布,就能製作一種叫“莫洛托夫雞尾酒”的東西,其實就是所謂的燃燒瓶,如果你沒有酒精,用汽油替代效果也不錯。蘇聯人二戰的時候用這玩意對付**德國的坦克,那神奇的坦克頂艙通常是鎖不上的,步兵隻需要盡量接近坦克,然後掀開頂艙,把這玩意點著丟進去就可以了。


    還有做提燈,它可以掛在大衣上,汽油加玻璃瓶,一根棉芯,就能燃燒很久,而且不用擔心被風吹滅。


    在這之前我隻會像個傻瓜一樣做釘板,有時候我想,這家夥對我真的太好了,雖然說是交易,但他一點都不擔心我學會製作這些物品之後,自己的東西被我輕而易舉的交換過去。


    這簡直是變著法子養我啊。


    今天的交易就這麽結束吧,我拍了拍商人的肩膀,這位久違的朋友把地板上裝的滿滿當當的麻袋一把提起來,扛在肩膀上,然後離開了。


    我想,是時候去找一下狼人,問問鑰匙的事情了。


    根據地圖上麵的標注,狼人的營地位於“寂靜森林”的西北方,而我是從西邊的“寂靜森林入口”過來的,我用筆在地圖上勾勾畫畫,大致理清楚了自己目前的位置。我的庇護所在寂靜森林中央偏西的地方,狼人營地在西北方,那麽我應該往西北走。


    我往背包裏麵塞了一壺水,一點兒麵包,一個托卡列夫的彈匣連同手槍一起被我插在口袋裏,我又在我的雜物堆裏麵翻了翻,忽然看見了刺眼的反射的光線。


    那是之前我在“婚禮”上找到的,法尼亞牌拖拉機的後視鏡,剛剛就是它反射了窗戶外麵外麵的天光。


    這玩意到現在還沒什麽用,我曾經給過商人看,他根本不要,在他眼中這玩意甚至還不如一把炸了膛的土製霰彈槍來得實在。


    我忽然想起了外麵也有這麽一輛廢棄的拖拉機,就停在我的院子裏麵,發電機房和主屋之間的一堆雜物旁。我走出房間,爬上了拖拉機,嫻熟的拉開副駕駛上的抽屜,裏麵的東西都已經爛成棉絮了。


    但是方向盤似乎還能夠被拆下來,我用手努力的擰方向盤中間的螺絲,但是無濟於事。我想起了我的工具盒,裏麵有一把扳手,對付這種擰得很緊的螺絲非常有效。


    半分鍾後我從房間裏麵把扳手拿了出來,螺絲生了鏽,但是架不住扳手強大的力量,呼啦一下被擰開了,我就那麽把方向盤從拖拉機的操作台上麵取了下來,這玩意雖然老化比較嚴重,但是看上去似乎還能用。


    我費力的打開拖拉機的油箱生鏽的鐵蓋,看看能不能順點兒汽油出來,裏麵就剩了一個罐底的油,還摻雜著鐵鏽破敗的味道,估計裏麵的鐵鏽已經比油還多了。


    撇下拖拉機不管,我朝著西北方走去。


    寂靜森林說是一片森林,不如說是一片林地,有些地方,樹木長得出奇的茂盛,樹底下的陰冷潮濕的落葉堆裏麵還生長著蘑菇,搞不好還隱藏著捕獸夾。但是在有些地方,太陽又能毫不吝嗇的把自己溫暖的光芒投向大地,地上的芒草都染上了金色的光輝。我裹緊大衣,盡可能的挑著有陽光的地方走,我雖然不喜歡曬太陽,但是秋日的陽光就和田地裏的金子一樣難得,要好好珍惜。這個季節的喀爾巴阡山,指不定第二天氣候就會變得怎麽樣,到時候我可不保證自己還有這樣的待遇。


    經過一段被雜草纏繞的破舊的圍欄,我留意到兩邊的森林裏傳來的鳥叫,還有落葉拍打地麵的聲音。地麵上的蕨類植物和雜草生長在一起,纏繞的彼此都看不出形狀。這裏已經完全沒有路,我簡直是在叢生的雜草裏麵前進,一腳踩下去,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多日沒有下雨,天氣早就已經很幹燥,這裏的雜草也被太陽烤的脆脆的。


    前麵赫然出現了一大片的開闊地,我撥開樹叢,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這不是一片“開闊地”,而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它大概是一個半徑兩百米的圓。湖麵閃動著金色的波光,在太陽的照射下像是過江之鯽一樣跳動。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見地麵上鋪著廢棄的木板路,每隔幾公分就鋪上一塊木條,它們中有的已經腐朽,有的斷成兩截,還有的幹脆消失不見了。


    木板路通向湖邊的一棟小屋子,我猜那應該是漁民用來存放打漁工具的地方,網,魚鉤什麽的,說不定湖邊還有船。


    我在地圖上麵標記了“湖”,畫了一個圈,裏麵用炭筆歪歪斜斜的塗上幾條波浪線,代表湖水,然後朝著湖邊走去。


    從岸邊的淺水區延伸出去的棧橋都幾乎要腐爛的掉進水裏了,在棧橋末端栓著一艘小船,裏麵還有漁網和船槳。我不想冒著危險走上棧橋,把目光投向了那棟小房子,它頂多就一個廁所那麽大,想來裏麵也不會有什麽好東西。


    房子的門把手上麵掛著掛鎖,鎖眼已經生鏽到了細鐵絲都捅不進去的地步。我用力的踹了門一腳,誰知道,大門鬆鬆垮垮的歪向一邊。我又補了一腳,整扇門轟然跌落。


    原來靠近湖邊蟲子到處都是,它們都把木門蛀得差不多了。這一腳下去,整扇木門就這樣被我從合頁上整個踢爛了。裏麵的東西一覽無餘,爛掉的網,掛在牆上的沒有油的提燈,幾條髒兮兮到發黑的船槳,這裏的一切都保持著十年前的樣子,如果不是這些東西上明顯的歲月痕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相信,第二天一定會有漁夫把門口的掛鎖打開,然後拿上裏麵的工具,乘著小船去湖心捕魚。


    在房子裏麵休息了一會,喝了點水,我背上背包再次出發。


    我繞著湖邊走,想要繞開這個湖,我的步子很悠閑,一邊走一邊看湖麵的風景。在密密麻麻的樹林裏麵,這個大湖就像是一麵巨大的鏡子那樣閃光,如果上空有什麽軍用飛機經過,他們第一眼一定是看見這個湖。


    我來到了湖的對岸,看見了一條徒步踩出來的小徑,小徑和我要去的方向不謀而合,我索性就踩著小徑前進,走了一會兒後,我忽然聞到了一陣神奇的香味,就像是那種天然的植物的香氣,似乎是鬆香,這股香味不算濃烈,但是在森林中十分突兀,因為我根本沒有在這裏看見有鬆樹生長,鬆香不知道是哪裏來的。


    與此同時,我看見了小徑末端的兩棟房子,那種鬆香的味道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其中一棟房子有著工廠一樣的頂棚,不過頂棚的麵積不是很大,看樣子是一個車庫,另外一棟房子則和我的庇護所差不多,是正常的結構。


    房子的四周圍繞著那種白鐵皮和鐵絲網製作而成的簡易圍牆,我在房子的周圍轉著圈圈,尋找著入口。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一處我能勉強翻過去的圍欄,事實上這也是房子唯一的入口。


    翻過圍欄,我看見院子裏麵有一堆破銅爛鐵,胡亂的焊接在一起,這簡直就是一坨巨大的垃圾,對我來說根本毫無用處。前方是帶著卷簾門的車庫,卷簾門虛掩著,裏麵很黑,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我不太想貿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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