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莎邊走邊把玩著手中的葫蘆,看著石門馬上就要關上了,我想這可能也是我最後一眼瞧見外麵的天空了,頓時心生悲涼。看樣子,曼莎不是反叛的人,隻是單純地想要靠著這場混亂,謀害我。


    忽然,從我耳邊呼嘯過一陣疾風,眨眼間就擊在曼莎腰間,那陣妖風就像是一隻手將曼莎高高舉起,她好似在掙紮不過也像是我被綁住一樣,所有的掙紮都是沒有作用的,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個比一個更奸險,估計曼莎也是走不了了。


    在石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曼莎被風帶了進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看她本是高大偉岸的沒想到現在也真像一個摔在地上的軟柿子,口中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雖然本是天涯淪落人,但此刻我的心中竟然有著莫名的快感。


    那風還在曼莎周身盤旋著,雖然鐵鞭掉了,但葫蘆還被死死地握在手中。曼莎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她奮力地掙紮著,想要將掙脫開這束縛,脖頸,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卻仍是沒有半點用處,隻是從地上半跪了起來。


    鮮血從曼莎的嘴角流下,厄刹看著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將地上的鐵鞭撿了起來,握在手中仔細地看著,就像是在觀賞著世間珍寶一般。


    “你個不守信用的老怪物!”曼莎歇斯底裏地咆哮著。


    厄刹沒有生氣,麵上的笑意仍是不減,“世人都是這樣罵我的,沒有半點新意呢。”他抬起眼簾,背著手,緩緩走到曼莎麵前,蹲下身子,和跪著的曼莎保持了對視。


    突然厄刹湊近,在我的這個角度,剛好看到他竟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曼莎的嘴角,樣子十分的享受,斑斑血跡很快就消失殆盡。


    我光是看著都陣陣發嘔,更別說是曼莎了,她也是個烈女,揚起頭顱狠狠地砸向了厄刹,頭骨和頭骨相撞也能發出如此巨響,厄刹吃痛低吟了一聲,曼莎的額頭上也多了一個血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血。


    厄刹站起身子一揚手,霎時曼莎就被風帶去了角落的鐵架上。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低下身子又撿起了地上的香囊,走到我的身邊,遞給了我。我伸手接過,現在隻能聽他的,本就沒有能力出去,我知道百裏赦找到這裏來的可能性很小,但我還是想要盡量地拖延時間,不想像曼莎一樣,落得這個下場。現在的掙紮隻能帶來皮肉之苦。


    香囊的味道很好聞,比曼莎身上甜得發膩的味道好受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被解毒了之後就會被吸血吃掉,或者說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送到浮獄,綁著任由蟲子吸血,一想到那些肥碩的東西在我的肩膀上蠕動,我就全身發怵。


    厄刹看我拿過香囊之後就背手走了,並沒有對我做什麽。我噓了一口氣,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他是怎樣死而複生的,按理說,百裏赦應該是讓他死得絕絕了的,上次花費了那麽一大番力氣,難道都是徒然無效的。


    而且繼承厄刹位置的那個後生現在又在何方?被厄刹殺了?


    我不禁有些顫抖地轉過頭望向了角落裏的那堆白骨,為何那麽突兀地擺放在那裏?也許正是後生的遺骨,而牆壁周邊掛的那一串串人頭,我隻認得出其中一個,那就是上次帶我出浮獄的那個。


    默哀三秒,這些應該都是當初鏟滅厄刹的主力,現在厄刹又卷土重來,隻落得個身首相離的下場。


    我更是氣憤了,又奸險又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也不知道厄刹是不是和野鬼村的基地有關係,如果沒有強大的靠山,他有什麽能力重生?


    正在我沉思的時候,從石門裏進來兩個侍衛,他們帶著黑乎乎的麵具,人手押了一個百姓,看他們的裝扮應該就是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們扭動著胳膊,但一個凡胎肉體再大的力量都不如鬼怪呀。


    厄刹半倚在椅子上,見人來了,眼皮子也沒有抬一下。


    那兩個百姓顫抖著雙腳,看到上麵的紅毛厄刹,不住地失聲尖叫了起來,雖各個都是年過而立的中年人了,但還是很失態,不過誰還在乎呢?厄刹本就是凶神惡煞的,沒有一個平凡人看到不害怕的。


    在距離厄刹還有兩步遠的位置,其中一個人可能是腳軟了,直接倒在地上,身旁的鬼怪雙手將其拎起,送到厄刹手中。


    厄刹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毫不費力地就將他舉了起來,那人握著厄刹的手,不住地扭動。雙腿在半空中懸晃著,鮮血順著他的脖子流了下來,厄刹滿意地湊嘴過去,貪婪地舔了起來。他就像是在捏西紅柿一般容易。


    另一個人在旁邊張大了嘴,哆嗦的腳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一個踉蹌就倒在了地上,沒有動彈了,好像是暈了過去,在這種情況下暈過去才是最好的。


    厄刹吸食完了手中的那個人,又示意那兩個侍衛將另一個人拖過去。


    我轉過頭不想再看這副血腥的畫麵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我了。


    我的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叫著百裏赦,沒辦法聯係到他,隻能夠在心中默念,真希望我能控製腦電波,將信息傳送給百裏赦。


    “厄刹,香囊很快就能起作用,毒也很快就能解了。”曼莎剛才都還是怒不可遏的,現在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她的意思就是吃完他們就可以來吃我了,哼,真是巴不得我死得越快越好。


    我斜眼看過去,她腦袋上的傷都還沒有痊愈,現在就掛著一絲笑容,看上去還真是有一點傻。


    死就死,我認命,隻要是不拿我來當擋箭牌威脅百裏赦,怎麽都好。我本來就該死了,村子遭洗劫時,還有青色深淵時,哪一次不是僥幸逃脫,我的命本來就是撿來的,現在多活了真麽久,還有幸與百裏赦成親,我已經是死而無憾了,從進冥界的那一天算起,我已經多活了這麽久,算是賺到了。


    “飽啦,乏了,帶下去!”厄刹像是扔掉手中喝完的易拉罐一樣隨意,將屍體拋在了一邊,突然,一聲巨響,地麵一震,大殿正中央的地麵就裂開了,猛然躥出一隻紅色的東西躍出,帶走了屍體,我沒看清是什麽,地麵就恢複了正常,隻記得剛才在空中的盤旋的身子,還有千萬隻細長的腳,身子長得像蛇,腿多得像蜈蚣。


    這裏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不讓我感到惡心想吐的。


    這是旁邊的那兩個侍衛走向了我,就像是押剛才的那兩個百姓一樣,將我的手臂翻了過了,香囊也掉在了地上,他們這樣押著我,讓我極不舒服,頓在原地不走。


    突然小腿吃痛,那深厚的侍衛竟然踹了我一腳,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們可要小心了,她可是百裏赦的夫人啊弄不好會掉腦袋的,擔待著。”這話一出,我更覺得受到了侮辱。


    那兩個侍衛一聽這話連忙將我的手放開,我心疼地摸著自己的手腕,剛押了沒多久,我的手腕上就出現了紅印。


    “還有,這些日子不能讓那個香囊離身。”


    兩個侍衛連忙答是。經過上次血的教訓,厄刹做事小心了,生怕曼莎再耍花招,害怕我就是有毒的,不過這樣更好,能給百裏赦留更長的時間了,興許還能再見到他,興許我還能獲救。


    我沒有再被押了,不過也很聽話地跟著他們走到了監獄,對,又是監獄,我到冥界來大大小小的監獄都看過了,有豪華的,有簡陋的,就像是外邊的酒店一樣。


    映入我眼簾的還是那種兩人可以對視的監獄,木柵欄有一點像野鬼村的,我以為自己會名列在其中,沒想到他們竟然把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專門為我設計的嗎?


    地麵上有一個木板,就像是暗道一般,掀開蓋子,下麵有一個木梯,剛好可以容一人通過,我小心翼翼地抓好木梯,用腳緩緩地往下探索,慢慢地移動,我數了數總共有十階,是不是害怕百裏赦來輕易地就找到我了,所以把我藏到了這個隱秘的地方?


    走下木梯,我便不敢貿然向前了,因為四周一片漆黑,也沒有一點燈火,伸手不見五指,誰知道隱藏在黑暗裏的有什麽東西,我本來以為那兩個侍衛會下來,不帶我去哪裏,至少會為我亮起一盞燈的,沒想到,我剛下來,他們就把木蓋給蓋上了。從上麵投下來的唯一一絲光源都被木蓋給切斷了。


    我的心裏有些發毛,沒有想過會有什麽樣的怪物衝過來。不把我捆起來,光是把我關在黑暗裏就讓我心生恐懼了,這是心理上的折磨啊,比皮肉之苦還難以承受。


    剛才裂開的地板下邊是不是就是和這裏相通的,會不會就有那個吃屍體的怪物衝過來?腦子裏浮現出那個紅色的蟲子躍上來咬屍體的情景,根本不能抑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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